别老缠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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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曳捂住嘴，打了个喷嚏。
　　有点冷。
　　刚转来校服也没领全，身上穿着的是夏季校服。
　　白予脱了外套，披在蓝曳的肩上。
　　“你的冬季校服明天才能领，冷就先穿我的。”
　　“……谢谢。”蓝曳扯了扯袖子，看着白予，还想说什么。
　　白予好像看穿了他在想什么，笑道：“我还有一件。”
　　蓝曳扭头，不说话了。
　　外套还残留着白予的温度，温和的洗衣液的味道参杂着一点奶香。
　　白予没注意到。
　　蓝曳的耳梢动了动，沾着点红晕。蓝曳也不知道他的耳尖红了，动耳梢也都是无意之间的动作。
　　白予还是有点在意早上发生的事。
　　他也不喜欢绕弯子，他手撑着侧脸，看着正在刷题的同桌。
　　“同桌，早上那事儿你怎么看？”
　　“糖？”蓝曳的嗓子有点哑，没仔细琢磨他在问什么。
　　“那是下午的事儿。早上那姓穆的，你都看到了吧。”
　　蓝曳停下了笔，勾了勾唇，“全都看到了，一点也没落下。”
　　白予扶额，果然。
　　“怎么了。”蓝曳问。他细想了想，“你很在意？”
　　“有点吧。”
　　“那去打他一顿不就完了。”蓝曳果断道。
　　“噗。原来学霸也这么简单粗暴啊。”白予笑笑。“有什么比打一顿更解气的吗。”
　　“嗯……多找几个人一起打？”
　　“那同桌我找你帮忙可以吗？”
　　蓝曳挑眉，“你想我陪你一起趟浑水？”
　　“嗯哼，聪明。”
　　“理由？我有什么好处吗。”
　　“我把我所有的棒棒糖都给你。”
　　“……”这坎儿过不去了是吧。
　　蓝曳不说话了。
　　他思考了一会儿。
　　白予的糖是真的甜，还有点腻腻的。
　　半晌，“好啊。”蓝曳弯着眼睛，露出了那对儿小虎牙。
　　廖浮这家伙看事儿不对劲儿，凑到他们跟前，“老白你们又在商量什么秘密事件啊？有我的份儿不？”
　　“没商量什么，就是早上我被姓穆的傻｜逼欺负了，同桌想去为我抱不平呢。”他挑了挑眉，“怎么，你也心疼我？”
　　又来了又来了！
　　这人畜无害的笑容。
　　“说起来你还没见过我打架吧，是不是我吃的少，给你留下了我身子弱的印象？”
　　“……我不关心这个，你和那傻｜逼之间到底发生了啥？”廖浮问，“你连我都不告诉，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蓝曳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白予默了会儿，嘲讽般笑了声，“那傻｜逼看上我了。”
　　“什么？！！不是，他、他一个男的，怎么能能能这样？？？”廖浮语无伦次了。
　　“不光这样，我嘴就是他那狗逼啃的。”
　　“！我｜操原来是他！！！白白宝贝儿你不干净了！！不行了白白，我也要去揍他！别拦着我！！”廖浮撸起袖子就想往外冲。
　　没想到，白予真的不拦他。
　　“？你真的不拦我？我受伤了怎么办？”廖浮一脸委屈巴巴。
　　“为我受伤，光荣。”白予笑了笑。
　　“……所以爱会消失对不对。”廖浮欲哭无泪。
　　白予耸肩：“我没有心。”
　　廖浮为自己抹一把泪：“我就知道！”独自一人伤心去了。
　　蓝曳无心看他们的人闹腾，早已专心写起了试卷。
　　等他们停下来时，他才缓缓说道：“其实不是这样的对吧。”
　　闻言白予笑了笑。
　　有时候，他真的挺讨厌太聪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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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仨给我写一千字检讨！你俩把人家打成那样，像什么话！有什么事情不能用嘴解决吗？偏要动手？！还有你！”老班扶额，叹了口气。
　　“嘴还真解决不了。”白予嗤笑了声，他抬起眼皮看向被打成鼻青眼肿的穆洋。
　　“那你就动手？不能找老师帮你们解决吗？”
　　“对不起啊，老师。”白予语气诚恳，表情也十分配合。
　　“噗。”蓝曳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正正表情，“老师抱歉，回去就写检讨。”
　　“…………”老班气得说不出话。
　　这，这怎么能这样呢！才转来第一天，就这么喜欢出头吗？！
　　这俩乖孙子还在笑。
　　“下不为例，再下次就是请家长了啊！”老班说完把他们往班里赶。
　　如果没有看错，在老班说到“家长”二字时，蓝曳看到白予的笑凝固了一瞬。
　　好在也没持续太久。
　　“爽吗。”蓝曳问他。
　　“爽啊。”白予笑着看着他。
　　“解气了就行了，我回去写题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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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匆匆下着雨。
　　少年在雨中跑着步。
　　脚落过的地方溅起一片水花。
　　白予打着伞，站在楼梯道上看着。
　　好家伙，不上课去跑步？
　　白予伸出手，豆大的雨点接二连三地落入手中。冰凉刺骨。
　　他的手本来就冰凉，和这雨珠有的一拼。
　　“你是雨季出生的。”男人憨厚的笑容挂在脸上。
　　“你妈妈也是那时候走的……”男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最后一点遗留的温度也消失了。
　　“你们不爱我吗？”男孩看着冰冷的尸体，轻声问道。
　　「不爱。」
　　「我这辈子只爱你妈妈。」
　　「我相信她也是的。」
　　“为什么。”男孩的手附在男人的脸上。
　　真的好冷，你的心也好冷。
　　你整个身体都是冰凉的。
　　你死了，对吗。
　　你要去另一个世界爱妈妈了。
　　“而我却被独自留在这里？”
　　“凭什么？”
　　“一点点爱，都不肯施舍给我吗。”男孩的声音很平静，他像是很早就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如今只是陈述的语气。
　　因为他十分的笃定，他们真的不会。
　　记忆眨眼就切到另一个地方。
　　马路中央。
　　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正笑盈盈地回过头，眼睛里都是笑意，和他。
　　“学长，我喜欢你。”
　　哔——哔——
　　“不看红绿灯的吗？！！”
　　“不知道红灯不能走吗！！！”
　　“可怜的孩子诶……”
　　“这能怪谁！！自己走路不看路！”
　　“打120，快打120！！！”
　　少年站在斑马线上。
　　他低头看着学弟。
　　学弟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少年的大脑都充斥着冷静，他没有慌乱，像小时候一样，只是静静地看着死去的人。
　　“有必要吗？”他问自己，语气平淡，“每一个人都要这样死在我面前？”
　　他有点神经质了。
　　「喜欢我？」
　　「都是骗人的，没有人会真正喜欢另一个人。」
　　「他们爱的都是自己，就算有，也不会是我。」
　　“我永远都是被留下的那一个。”
　　他已经麻木了。
　　卡擦——
　　「我哪里不够好吗？和我在一起会吃亏？」
　　照照镜子，看看自己——
　　配吗？
　　「你特么就是那个亏。」
　　「我不会喜欢任何人。」
　　「喜欢不上。」
　　“喂。”蓝曳在白予眼前晃了晃手。“站雨里干嘛？”
　　白予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也站在雨里。
　　伞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了地上。
　　他轻声笑了笑，“看我同桌跑步时飒爽的英姿。”
　　蓝曳：“……”有病。
　　“你大雨天跑什么步。”白予问他。
　　蓝曳笑了声，“你呢？站着淋雨做什么。”
　　“我喜欢。”“我乐意。”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
　　“有毛病。”蓝曳先行一步，上了楼梯，白予拎着伞跟在后面。
　　“同桌，你在哪个宿舍？”白予握着伞柄戳了戳前面的男生。
　　“你们宿舍几人的？”
　　“都是四人宿舍，我们宿舍还空着一位。”
　　“那我就是你们宿舍的。”他打了个冷颤，加快了脚步，“走快点，回宿舍洗澡。”
　　白予挑了挑眉，低声笑出口：“学霸都翘两节课了，晚自习还上吗？”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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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班，等待他们的是一位气到肺要炸了的老班。
　　“白予！还带着人新同学逃课？！上天了你啊！”
　　“嘿，别，没那个本事我。”白予带着歉意笑了笑。
　　“阿嚏——”白予身后的男生打了个喷嚏。
　　听到这声喷嚏，老班又炸了：“是不是出去淋雨了？怎么头发也不吹！感冒了咋办啊！你们这群兔崽子，难管的很！去去去，吹头发去！！”
　　“不用了。多谢老师关心。”蓝曳蹭了蹭鼻尖，声音有点哑，还带着鼻音。
　　老班：“……老师说的话都不管用了吗？去我办公桌上拿两袋感冒颗粒，一人一包，必须喝！！！”说着推着俩人离开班级，往办公室里踹。
　　被踹到办公室边喝感冒冲剂边罚站的二人：“……”
　　他们就这样站了整整两个晚自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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