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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逝去无疑是悲哀的存在2
第二天办完手续之后，父亲的遗体暂时被放进了太平间。顾海阳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一楼的蓝色塑料椅子上，一切来的太突然，就像昨天晚上的那场雨。
要是陈波能早点来，说不定还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可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实在是该死。
此时，手机又在口袋里振动起来，顾海阳翻开手机盖，一看是陈波打来的，心里一股子气又瞬间涌了上来。
“喂！妈的你终于知道还要给我打个电话啊！”
“你好，你是顾海阳吗？”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
“你好？能听到我说话吗？”
顾海阳疑惑地皱起眉头，握紧了手机。
“我是。”
“你好，我是飞英刑侦支队专案六组的陆依鑫，有些事情我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刑侦支队？这……”顾海阳的大脑突然开始急速旋转。陈波昨天没有出现难道是因为犯了事，现在被关进去，还是刑侦大队的人打来的电话。
阴霾笼罩着顾海阳的内心，他深吸一口气，从喉咙里挤出话来：“有什么事吗？为什么我弟弟的手机会在你的手上？”
“突然打电话给你是有些冒昧，不过我希望能和你见一面，你现在还在第一医院吗？”电话里的声音沉稳冷静，事情正在他的话语里一步步推进。
“说吧，我弟弟他犯了什么事？”
电话那头轻叹一声，“陈导不是犯事，而是在昨天夜里过世了。”
“……”
“喂？你好，还在听吗？”
顾海阳倒吸一口凉气，寒意从背部爬到了脑门心子，大脑就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喂？顾海阳？你现在还在第一医院吗？”
“嗯……”
电话突然挂断了，一个人出现在顾海阳的面前，他一边亮出证件，一边对顾海阳说道：“陈导的死，是非自然死亡，不是自|杀，是他杀，也不排除谋杀的可能性。昨天夜里，陈波导演在这家医院附近的巷子里被人杀害了。”
顾海阳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身材壮硕，浓眉大眼的人，证件上写着陆依鑫的名字，正是刚才和他打电话的刑警。
“我能坐下吗？”刑警礼貌性地问了一句。
顾海阳点头，他坐直身子深吸一口气，吸到一半却咳了出来，他揉了揉眼睛。“现在这个案子有多少是已经确定的信息？还有，他真的已经死了吗？”
刑警陆依鑫微微一怔，眼前这个看似颓废的男人，现在突然间进入一种极为冷静的思考状态，他虽然低着头，但是眼神直视前方，似乎已经洞悉身边的一切，他的双手交叉紧握，却稳如泰山。
“目前还在侦查阶段，陈导他确实已经死了。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
“可以。”
“案发地点是在第一医院北侧，距离这个住院部500米的眠佛寺巷，那条巷子正准备拆迁，除了那里有几户钉子户，晚上就少有人去，陈波导演就是在那里遇害的。”
“时间，死因。”
“法医初步推测被害人死亡时间是在昨天晚上七点至八点。晚上八点二十分接到群众的报警电话，当医生赶到现场时，陈波已经死亡，直接死因是利器刺穿心脏。身上口袋都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值钱的东西也都拿走了，初步判断可能是随机性的抢劫杀人。”
“现场勘验的情况你知道多少？目前能透露的就只有这点信息是吗？死者信息有透露出去吗？”
“案发就在昨晚，法医昨晚已经连夜对尸体进行解剖，验尸报告现在还没有出来。关于死者信息，专案组没有向外界透露，毕竟你的弟弟陈波是有名的导演。但昨天送医院的时候大概还是被人认出来了。”陆依鑫顿了顿，蹙眉歪头道：“你只需要配合我，回答我的问题就行，怎么一个劲儿就你在问我问题？”
陆依鑫看到顾海阳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他在意的只有这个案件。
说实话陆依鑫毕业刚进支队不久，对于能参与这样的刑事案件的调查，他非常兴奋，但毕竟是新手，所以被组里分出来排查被害人的人际关系。
看着眼前的年纪比他大的顾海阳，非常冷静，在刚才简短的谈话中，陆依鑫觉得他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昨天晚上七点到九点在哪里？”
“在医院，大概八点钟到八点半在那边的花坛边上抽烟，中途给陈波发过信息，打过电话。陆警官也是看到我的信息，才知道我在第一医院吧，” 顾海阳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医院的监控录像可以为我的不在场证明作证。昨天是我父亲想要见一见陈波，他也答应晚上会过来，没想到昨天晚上他和父亲都去世了。”
“你和陈波的关系怎么样？”
“十几年没见了。”
“十几年？能问一下原因吗？”
“他是我父亲和继母的孩子，在我上大学的时候，他们离婚了，那时候陈波应该才上初中，之后就没有见面。”
“平时有没有经常联系？”
“刚分开的时候他还写过信，人和人之间只要分开了，联系就会减少，最后就会不再联络，除非是像我父亲生病这种情况，才开始联系他，我也从未与他聊过生活。而且陈波做导演的事情我也是从电视上偶尔看到，具体也不是很了解。我和他从来都只发短信，不打电话。好像是在他高一那时开始，就不再接我的电话，也许是他心里有事情不想和我说吧”
陆依鑫一边听，一边在笔记本上记下，抬起头道：“那你知道陈波导演是听力障碍人士吗？”
顾海阳眉头皱了起来，问道：“听力障碍？你是说我弟弟是个聋子？听障人士还能做导演拍电影？”
陆依鑫点了点头，眼睛里露出崇拜的神色，道：“正因为陈波到导演是听障人士，还能克服各种困难拍出深刻的纪录片，那部《深蓝帝国》你看过吗？那部纪录片可是得了大奖的，我很喜欢……”
陆依鑫说得滔滔不绝，但顾海阳却一句都没听进去。他心想，难怪他这么多年来从不接电话，也从不主动打电话。
顾海阳喃喃道：“可他明明过去都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会变成聋哑人？”
陆依鑫神采飞扬地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轻咳两声，重新正经回答道：“这个我们暂时不清楚。昨天夜里案发时医院里的监控录像我们也会去调查，只是例行公事，请不要放在心上。另外，近期请不要离开本市。”陆依鑫说完，准备起身。
“陆警官，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
“请说。”
“如果是随机性质的抢劫杀人，为什么陈波的手机会在你的手上？凶手难道不应该把手机一起抢走吗？”
“所以，目前不排除是谋杀的可能性，”陆依鑫抿了抿嘴唇，“请稍等。”
陆依鑫的手机响了。
“刚才我的同事已经去核实过监控录像，昨天除了中午你出去买过午饭，其他时间都在医院，所以……打扰了。”他尴尬地笑了笑。
顾海阳看到这位年轻警察紧锁的眉头，知道他心中有些许的失望，这种感觉很微妙。
“是不是对于我暂时洗清嫌疑有些失望？查案子急不得，但也应该把每个关系人当做嫌疑人去调查和询问。陈波的个性我还算了解，内向温和，你刚才说他双耳失聪，应该不会有什么仇家。”
“人是会变的，其实我觉得这个案子谋杀的可能性却是大于随机杀人，陈波导演曾经还为谷城商务咨询公司做事，所以不排除会与人有些恩怨的可能性。”
“谷城商务咨询公司……是讨债公司？”顾海阳心存疑惑，其实眼前这个年轻警官话里的意思，指的是此事与□□有着些许关系，不可能！
顾海阳又问道：“他们一个讨债公司要他一个聋哑人有什么用？”
陆依鑫无奈地耸了耸肩。
“陈波的母亲，知道这件事了吗？”
“陈波的母亲，今天一早就通知她到医院认尸了，老太太受了不小的刺|激昏过去住进医院了，就在这幢楼，”陆依鑫起身，准备告辞，“如果，有什么突然想起来的事情，无论什么，都可以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可以加个微信。”
“我没有微信。”顾海阳把翻盖手机放进夹克衫的口袋里。
陆依鑫一笑，道：“那就电话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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