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

作者:西南七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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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物的戏剧之糖罐丢了


      在厨房独自面对新出炉的甜点的清秋吃得正如痴如醉,突然心咯噔了下且伴着点疼痛。手里的糕点一下子没拿稳掉落在地,清秋没来得及惋惜掉在地上的糕点,就急匆匆的快步离开了厨房。刚踏出门,想起了什么又返回去往灶台上摆放的糕点挑了几个对比其他一些更甜的胡乱塞进小袋子里就赶往书房的方向。

      从一开始的快走变成了奔跑,脚步一点也没停歇的意思。跑过长廊,已是气喘吁吁,在看到院子里的青松和祖父相对而坐,气氛有些严肃。清秋急得加快了奔跑的步伐,小小的身子就这么跑到俩人的中间,双手展开呈现出一种“母鸡护小鸡”的样子护着青松,看得青松和宁京墨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

      清秋被祖父的反应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懵,但还是惦记着哥哥。“祖父笑什么?不要骂哥哥好不好?”

      “哦?青松要是有错,也不可以骂吗?”

      “犯错?哥哥犯什么错了,那祖父你就告诉哥哥那里做错了,讲讲道理,不骂好不好?”

      “你怎么那么护着你哥哥呢?青松没有做错事,祖父也没有骂他。”

      “可是哥哥都哭了呀!”

      青松听得心里暖暖的,看着清秋为自己辩护的样子倒还有些愧疚,伸手把清秋的双手放下来“是祖父刚才让我练习扎马步,时间太久了没站稳,不小心摔了一跤,太疼了。”

      青松胡乱诌的解释并没有让清秋相信,却又不想探究太多,于是顺着青松的话接了下去:“原来哥哥摔疼了也会哭鼻子的,呐,这些都是给你留的。吃完就不痛痛了。”清秋边说着边把小袋子里的糕点一股脑的全塞给了青松。

      青松措不及防的被接收了这些吃食,一时间有点受宠若惊,清秋居然把这些都给了他。看见青松迟迟没有动作,清秋就主动拿起糕点送到了青松的嘴里。一口糕融化在嘴里,满口香甜,像是得了蜜饯,只有甜蜜暂时忘了苦涩,不自觉的莞尔一笑:“好吃,哥哥不痛了”

      “嘿嘿,我就说吧!哈~”许是刚才吃得太多,清秋倒有些犯困了。身子一歪靠倒在青松身上。

      宁京墨看了看天色,已是黄昏,似蛋黄的太阳正缓慢落下和月亮交替岗位。“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

      青松将清秋背在身后,身后的小丫头呼吸均匀,偶尔嘟囔一两句梦话:“哥哥,不哭。把糖都给你好不好。”小丫头细小的声音入耳,这大概是他生来听过最温柔的一句话。心脏好像有了翅膀,带着它飞往安宁祥和的世外桃源,就在那里洗净他的污垢,保护他的灵魂,长明心灯不灭。他背着他的世外桃源脚步轻声而缓慢的走着,生怕不小心就吵醒了他的梦,带过的风熄灭了笼中的烛光。

      马车已经在大门口已候多时,等着接他们的小殿下。车内虽不大宽敞,但容下俩人也不显局促,还放置了些软垫。青松轻手轻脚的把清秋从他背上放下,在侍女的帮助下将她抱进了马车,轻轻的搂着让她靠在他的肩膀熟睡。

      “我的小公主,我们回家了。”

      黑夜代替了白昼,许多东西都在黑夜得以隐形。

      “人呢?”

      “回大人,不知所踪。”

      “多半是凶多吉少了,把人都撤了吧。暂时不要再出现了”

      “是”

      黑衣人隐去了身形,消失在白府内。

      看着人离去,待在暗中的商陆才从屏风后出来“白大人,这老狐狸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白西羌撇了一眼商陆,继续手上的动作书写着什么,不以为然的说道:“知道又如何,如今证据被毁,所有不利的因素都在他们那儿。罪名已定,人已死,翻不了盘。再说这件事是那位默认的。”

      商陆神色有些闪躲“可那位也不知道我们……..”

      “怕什么,只要我们不说,就没人知道。难道你那儿还有什么手脚没有做干净吗?”

      白西羌的质问,吓得商陆声音一下拔高反驳辩解:“怎么会,我你还不放心吗?早就处理干净了,什么也没留下。”

      “哼,没有最好。告诉其他人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要是露出了什么马脚……”

      白西羌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商陆就立马接着:“放心吧,大家都谨慎着呢。”又说道:“这宁家一家独大,挡了大家的道,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是他们三生有幸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刺拔干净了,这路才好走嘛。”

      “对,对!”

      俩人在黑暗中猖狂得像只野兽猎到了美食,放在嘴里细细品尝这战利品,好不得意。

      清秋被青松抱回寝殿后,睡得正香时,被突如其来的响声惊醒,左右看看发现身在熟悉的房间内,却四下无人。连鞋都没顾着穿上就跑出去找徐青松“皇兄,小秋害怕,你在哪儿?”

      小脚丫刚踏出屋子,就见跪了一地的人朝着母后的寝殿低头,身子战战兢兢地发抖。于是目光也顺着看去,只见烛光照射出的人影不时的歪歪扭扭,忽明忽暗。

      “皇上来这里,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宁清婉始终背对坐着,语调尽量保持平缓的质问身后的人。今日的听闻,简直如一桶凉水从头浇到脚,冰冷彻骨,可她一个字也不信。

      徐景明想要伸手抱住清婉的手停了下来,靠近的脚步也后退了一步“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们,我没有办法,我总得给百官一个交代。”

      宁清婉觉得有些可笑,明明被害的他们,到头来却要他们给百官天下一个交代。她起身回头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 “交代?最需要交代的是我们宁家,是那些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守卫疆土的战士。不是你口中的百官,他们是什么,凭什么给他们交代!”

      “你觉得我兄长会相信害他的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我父亲会相信杀他全家的是他的救命恩人?那些宁家亡魂会相信和他们一起用命拼出来的血路,得以护边疆百姓的苏木会叛国吗?!”

      “可是罪证确凿,阿婉,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我也没办法。”

      宁清婉听着他的陈词,不可置信的看着徐景明的眼睛,像是要盯出个洞似的。她突然觉得这双眼睛有些陌生,里面有了很多东西,狠厉、野心、权利、天下,却唯独把她丢了。她再也不能透过这双眼眸看清他的一汪潭水,从前清澈见底,如今已浑浊不堪。她有些无力的摊在地上,阻止了徐景明的搀扶。

      “好一个罪证确凿,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一个为黎明百姓驻守边疆的人,为天下百姓护得一方平安的人,成了叛国罪人。如今还被挂在城墙供人唾骂。徐景明,你当真要如此吗?”

      说着又抬头看着徐景明,她在等着他最后的判刑。

      徐景明被看得有些慌张,随后退了几步,手在慌乱中打倒了摆放在置物架上的瓷瓶。瓷瓶落下发出了清脆破碎的声响,惊吓了在外跪了一地的人,有些碎片溅落到了宁清婉的手上
      不重的划伤了一下。即使这样也看得徐景明心里咯噔了一下,立马蹲下替清婉查看伤势,却被清婉躲开,手被阻止停在了原地。她不愿意他的触碰,这个举动让徐景明一下子愤怒不已。

      “皇后,你不要太放肆,忘了规矩!”

      宁清婉一下被惊醒了,是啊,她是皇后,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天下人的皇上,不是她的徐景明。权利早就比她重要,她不过是帮他稳定地位的一个女人罢了。这个皇后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可以被利用,换成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区别。她起身向着徐景明行了一下礼,又规规矩矩的跪着,恭恭敬敬的说:“皇上,臣妾一时失了分寸,罪该万死,还请皇上重罚。”然后磕了一个头。

      徐景明被此刻这般作态的宁清婉气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只得把怒火发泄在手里的杯子中,又听她说道:“皇上,臣妾就不陪你演这出戏了,你在台下看了这么多年,也看够了吧。这场戏该谢幕了!”说完又磕了一个头。

      这次徐景明没有再理会她,把拿在手中的杯子朝下狠狠一摔就甩袖离开了长门宫。待到徐景明离开后,宁清婉瞬间没了支撑的精气神,失去了所有力气摊到在地。任由慌忙赶进来的宁子岑替自己包扎伤口,被人搀扶到塌上。

      等手被包扎好后,宁清婉就把所有人打发走了,只剩下子岑在门外候着:“小姐,我就在门外,你有事就叫我。你别怕,子岑会一直在的。”

      屋内一切都被打扫干净如初,只是那置物架上少了个物件,桌上少了个茶杯还未来得及添置。提醒着宁清婉刚才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心里有些空,徐景明从她这里抽走了什么东西。如今疼痛难忍,为了不发出声响让子岑担心,只好躺着蜷缩在床角嘴咬着手臂,生怕一不小心就哭出了声,惊扰了谁的梦。后来她哭累了,睡意占据了她的大脑,沉睡过去。

      “阿婉,女孩子要多习武,这样才可保护自己。”

      “哥哥骗人,那有女孩子习武的,娘亲说女孩子就是要学女红,知书达理才好,不然不好嫁人的!”

      “嫁人?你整天胡闹捣蛋,谁敢娶你啊。我看你得把你未来的夫君吓跑吧!”

      妹妹不服气,恼怒的朝哥哥狠狠地踢了一脚去,愤愤地说道:“哥哥欺负人,我找爹爹去。”

      哥哥一听便急了,赶忙跑去拉住了妹妹,好生讨好着“诶,好妹妹哥哥错了,我们阿婉这么好看,以后肯定有好郎君来上门提亲的。哥哥给你吃糖,别去找爹爹啦”

      “那,我要吃好多好多的糖,你也不许告诉娘亲。”

      “可娘亲说糖果不能多吃。”哥哥面露难色,娘亲说过不准妹妹吃太多甜食的。

      妹妹瞧见哥哥有些为难,只好松了口气“少吃一点可以吗?不告诉娘亲。”

      “好”哥哥抬手揉了揉妹妹细软的毛发,从腰间掏出了一颗糖果给了阿婉。

      给完糖的宁言突然消失不见,急得小阿婉四处张看,眼瞅着眼眶里就快生出泪水,大声呼喊:“哥哥!宁言,你在哪儿?不要躲迷藏,你再不出来阿婉就不喜欢你了,我要跟娘亲说你欺负我。”

      她感觉到有人拍了下她的头,一转头就看见宁言正笑嘻嘻的看着他,成功捉弄了她的胜利喜悦完全呈现在脸上。但是小阿婉没有生气,她一把抱住宁言,紧紧的。怎么也不肯松手:“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都听你的。”

      宁言被她的举动弄得有点内疚,揉了下小阿婉的细软的头发在她耳边轻声说:“小坏蛋,今天怎么那么听话,好,哥哥不会离开你的。”

      小阿婉察觉自己怀里突然一空,刚还在说着不离开的人,下一秒就又消失不见了。眼前的场景模糊起来,眼里还泛着泪花。清婉揉了下眼睛,视线清晰了些,发现自己的手变大了,周围一片残迹,随处可见的斑驳血迹映入眼帘,血腥气一股脑的涌入她的鼻,害怕的连连后退想要逃离这里。随后看到宁京墨出现在练武场向她走来,她有些局促,羞愧得不敢抬头。

      宁京墨走近后望着空旷的练武场说了一句:“皇后娘娘,这里脏。”

      “他们很干净,是我浑身污浊来扰了他们的清净。”清婉失语摇了摇头“爹,你打我吧。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识人不清,不该任性妄为,把你们卷进了深渊。对不起。”清婉泪如雨下,她无法为自己开脱,她就是这场骗局的罪魁祸首,害了所有人,她不奢求得到原谅,她这样的罪人不配得到谅解。

      还没得到回应,侧头看去宁京墨也不见人影,偌大的练武场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离开了哪儿,在府内走走停停。看见了好些熟悉的景物,好像还有孩童打闹的声音,清婉往声音来处跑去又不见其人,只有一些人声不断在她耳畔徘徊。她愣在原地突然不知该往何处去,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她的头顶,伸手拂下发现是一朵花瓣。抬头望去发现那颗桃树,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笑了,随后她走近坐躺靠着桃树闭上眼睛睡去。

      晨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宁清婉的眉眼上,醒了过来。睁开眼的时候突觉周围有些陌生,又想起梦中景象喃喃道:“哥,我想吃糖,好多好多糖。”

      清婉从很小就发现宁言的腰间似一个糖罐子,总能从那里掏出来糖给她吃。娘亲经常断了她的糖食,宁言就会偷偷的塞给她。但这次身旁再没有人能随时从腰间掏出甜甜的糖给她了。她觉着糖够多才够甜,才能压抑极大的苦涩。所以这次她苦了好久,来日也不会再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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