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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
从前,流年学的最认真的就是轻功了。但大概是没有天赋,她怎么练也都是那三脚猫的样子。
不过眼下想想也就算了,她即便是学的再好,那肯定也跑不过十几岁就领兵上战场的宸王殿下呀!
“去哪?”流年还没刚转过身,北堂墨染就已经出现在了跟前。
“王爷。您误会了,我没跑。”流年脸上还沾着胡子,谄媚的一笑,看起来十分滑稽,“那老人家,我……我绝对!嗯……至少!至少没骗他全身家当啊……顶多,就一二百的……”
也不知为什么,死不承认明明是流年的强项,看着宸王那双眼睛,她竟不敢说什么胡话了。
北堂墨染抿嘴:“你先把这身行头摘下来,以本来面目示人。”
流年干咳了两声,一边依言摘下白纱、胡子和帽子,一边在心下暗暗的把今天的目标从赚一千星币,改为了好好活着。
帽子一摘,流年没来得及整理的长发倾泻而下,众人都为之一惊,纷纷议论着,“这骗子原来是个姑娘家”。
见状,一向厚脸皮的流年撇了撇嘴,低下了头,暗暗的把今天的目标从好好活着,又改为了活着就好。
北堂墨染垂了垂眼帘,将流年的长发挽起,从袖中取出流年第一次见他时戴着的银簪,为流年嵌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流年悄悄地抬头看他,不合适宜的觉得,一个男人为何能生的这么好看,简直是人间难得。之前没有注意,他的嘴角,原还有一点较淡的痣,倒为他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去,和老人家道歉。”整理好发髻,北堂墨染往后退了两步,面上严肃着,语气却很轻柔,像在哄小孩儿。
流年倒没觉得被哄了,反觉得更吓人了。她从前那个武馆的师娘,在外人面前也温婉的很,一关起门来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但不论如何,流年也不敢忤逆宸王。她转过身,讪讪的道歉:“对不起老人家,我不该骗您儿子的钱……但我确实也没骗他多少啊,就一百星币!您总不能说这就是他全身家当了吧?”
说到后面,流年愤愤不平起来,态度也越发的不和善。
“你还有理了!骗人就是你不对!你不还钱,就把你抓进大牢!”老人家一看流年还这么硬气,顿时更恼怒起来。
围着的众人也纷纷附和着,“抓起来!抓起来!”。
要不说祸不单行呢?这事儿一桩未平,一桩又起。流年还没想好怎么脱身,人群中又响起一个声音——“好啊!你原来是个骗子!”
此人,正是流年昨日遇到的王夫人,她手里还挎了一个篮子,篮子里大概放的是些香火纸钱:“死丫头!还我手镯!还我钱!我那可怜的女儿啊……”
北堂墨染碰了碰流年的胳膊,朝王夫人的方向示意了一下。这事儿他昨日也算是目睹了的,这下可是想赖也赖不掉了。
流年会意,走上前:“王夫人,对不起您。我知错了,但是你的镯子和钱,昨晚上都被人抢走了,我也是受害者。我才吃了两个包子。”她瘪着嘴,说起这个就伤心。
“噢!我想起来了,王爷。我认得她,她叫流年。我昨晚上回去迟了,就是因为在路上遇见了她。流年也是受害者,她的钱全都被抢走了。”尚羽终于想起来,为流年申辩了两句。
“看来,这小丫头是还不了钱了。”一直站在旁边的苏寻仙悠哉游哉的摇着扇子,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流年正要开口,想着再把自己说惨一点,人群里又有声音了。
“不能放过她!我前几日也被她骗了钱!”
“对!不能放过她!她以后肯定还会骗人钱的!”
“我听说她是蛇夫座!”
“那她怎么还活着?”
“国难当头的时候她肯定是跑了,简直是蛇夫座之耻!”
“对,蛇夫座之耻!”
于是,两年过去了,她流年从人人喊打的蛇夫座,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蛇夫座之耻。
北堂墨染听到百姓们的声音,却是一愣。他皱了皱眉,声音不似方才的柔和,隐隐还有些激动:“你当真是蛇夫座?”
“是。我有罪,您杀了我吧。我不反抗了。”此情此景,流年干脆破罐子破摔了。横竖是逃不过这一劫了,还不如早死早投胎。她心下又将今天的目标从活着就好,改为了死的痛快点。
北堂墨染没有接话,只是将流年往后拽了拽,再开口时颇有种统筹的气势:“诸位,你们也看到了,她只是一个小姑娘,少不更事。我们黄道国的律法,对年轻人,一向是教大于罚的。这是其一,其二,她还是救我黄道国于水深火热的蛇夫座,她能活下来,原因尚难定夺。此事我北堂墨染定会查明真相,给大家一个交代。”
宸王不愧是宸王,百姓们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他又往后退了退,说话间听不出情绪:“道歉。”
“对不起大家,我知错了,以后不骗人了。”流年往前走了两步,不情不愿的给众人鞠了个躬。
“凡是受过骗的,皆可到苏大人处领回自己的钱财。”北堂墨染指了指一旁看热闹看的正起劲的苏寻仙。
承诺有了,钱也追回来了。百姓们自然也不想计较什么了,领了钱都开开心心的各回各家了。
只剩苏寻仙在人堆里哀嚎:“这热闹真不能瞎凑啊!”
站在外围的流年点了点头,深表同意。
“你叫什么名字?”站在流年一旁的北堂墨染冷不丁的问道。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刚才尚羽不是说过了?
“流年。”流年还是乖乖的回道。
“似水流年的流年?”北堂墨染侧过身看她。
流年有些恼的点了点头,又接道:“流年不利的流年。”
北堂墨染被她逗得莞尔。
流年看了看他,抿抿嘴,又低下头去:“今天多谢王爷的搭救之恩,流年没齿难忘。下辈子一定给您当牛做马。”这当然是客气话,她才不想给谁当牛做马。下辈子她要做个富人家,尝尝锦衣玉食的滋味。
“那这辈子,你打算怎么还钱呢?”北堂墨染将手背在身后,饶有趣味的看她。
“还钱?这钱还要还啊……那我哪还得起。”还钱?这宸王殿下难道不是为了解救劳苦百姓,大发慈悲替她收拾烂摊子的嘛!那还换什么钱?难道,这些钱都只是借给她的?
“你骗到的那些钱,都干什么去了?”北堂墨染没有接她的话,又问。
“我也骗不到什么钱,顶多就维持点生活。昨天那真是太偶然了,才收到一个金镯子。结果还没当,就被抢了。”流年一想到这个就觉得伤心。
“抢你钱的是谁,你可知道?”
“杨捕头家的长子。”流年一听,或许是追回有望,赶忙接道,“您能给我追回来吗?”
“你确定?他拦路抢劫,还自报家门吗?”北堂墨染不答反问。
流年一时不知如何解释。难道直说自己有异能吗?自己也不是星主,如今还被揭了老底,估计说什么都不一定有人信。想了半天,她只好说:“我猜的。”
见北堂墨染不接话了,流年赶紧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时候也不早了,王爷您今日辛苦了。我先回家了。”
“你家?在哪儿?家里人可知道你行骗之事?”流年算是想不明白了,这北堂墨染为什么对她有这么多问题?体察民情吗?
流年还没开口,尚羽从人群中钻出来接道:“王爷,她家住西街,还挺远的呢。”
嘿,这小子,干啥啥不行,冒泡第一名。
“西街,本王倒是认识。不过好像没听说有户人家姓流的。”
“啊我是西街一户人家家里的丫鬟,晚上干活,白天出来讨生意。呀!时候不早了,回去晚了主人家改罚我了,那我先告辞了。”流年火急火燎的胡编乱造了一通,不管人信不信,作了个揖,飞也似的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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