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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罚军团
永恒的黄昏穿过幕布敞开的部分，在菱形窗户的木板前留下一道狭窄的阴影。
“灰色幽灵，调取哥谭下城区122号凌晨三点到四点的监控录像。开放证据库-373—A—01号。”
“好的，先生。”
伴随着无处不在的响应和共振声，整座罗马学院骤然苏醒，轰隆隆运转的链条把三张解剖台从黑暗中推了出来。
与此同时，不同角度的监控画面投射在升起的屏幕上——黑暗潮湿的小巷，一滴雨水正从滴水兽的坚翼上落下。
“今日凌晨三点。”
姆帕利亚侧过头，目光严厉而苛责的在康斯坦丁满是胡茬的脸上一扫而过：“当你在酒吧买醉的时候。哥谭的下城区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三具尸体的残骸。”
当他把从头到脚的白布从尸体上挥开时，康斯坦丁这才发现，用来形容这些尸体的“残骸”，其实是个体面用词。
最右面的那个，即使腐烂的尸臭已经遮住了她生前浓烈的香水味，但是从有弧度的身体，与挂在半扇肩膀上的吊带裙来看，她应该是哥谭夜晚游莺中的一员。
她没有头，最左面的那具也没有，脖颈处的裂口也不整齐，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着头颅撕下来一样，还带出了一节脊骨。
而她他们缺失的脑袋，都被安置在了中间那具尸体的胸膛两侧，带着平静中狰狞的神情，像是在模仿某个神圣的三位一体。
“汤姆森.史密斯，工人失业，玛丽娜.沃|克，妓女，丹尼尔.赖特，□□成员。”
巨大的蝙蝠电脑将屏幕划分出了一个小区域，为他们展示了死者可以订成一本小说的犯罪记录，包括且不只是酒驾、偷窃、抢劫、故意伤人、非法|卖|淫…在这些足以下地狱的罪行里，一项被特意标红，并列排在了一起
——邪|教犯罪。3月1日
——邪|教犯罪。3月1日
——邪|教犯罪。3月1日
“他们是在同一场祭祀仪式上被捕的。”姆帕利亚说，他用手指敲击键盘，放大凌晨时分的监控：“但看来牢狱之灾并没有唤醒他们的悔过之心。”
摄像头里的画面灰暗，三个人类从不同的方向走来，行色匆匆的奔赴地狱。
他们围聚在一起，用死猫与青蛙，死刑者的囚衣，自己割开皮肤涌出的鲜血，画出了所罗门的六芒星法阵。
他们站立在法阵的三角，倒念弥撒教典，呼出咒文，当四周水气凝结，厉风迎面而来的时候，监控画面也开始闪出无数的光点… …
画面完全消失之前，一声恐惧的尖叫取代了自满的咒文念诵，而后戛然而止。
“这是我们能了解到的。”姆帕利亚将监控暂停。
维山帝的大法师终于不再用硬邦邦的椅子背对着他的同僚们了，他转过了身，交叉的十指顶着下颚：“但他们召唤了谁，目的，结果，以及这东西现在在哪里?我愿意听听任何合理性看法与建议。”
英俊男巫在驱魔人的周围快速而轻盈的绕了一圈，又很快飘走了。
“我能力有限。”他连说这话时都很快活，漂亮的钢蓝色眼睛眨了眨，又游荡到尸体的上方，向下俯瞰着它们已经开始不正常腐烂的脸：“我只能看出他们的灵魂都不在这里，但究竟去哪了，又发生了什么，我们需要时间来调查——相对来说的很多时间。”
“哥谭是蝙蝠侠的地界。”姆帕利亚说，法师的神情一如既往的阴郁：“不是我们的。”
“你可没用行动体现出来。”英俊男巫咯咯的笑了：“半点没和蝙蝠客气，嗯？我们的维山帝大法师把所有哥谭都当成自己家了。”
“闭嘴吧。”姆帕利亚眉头皱起了一会儿，然后露出一种罕见的、恶劣的蝙蝠式微笑：
“我应该把你投给那些会飞的哺乳动物，我们的行动会需要一个诱饵的… …”
“好了好了。”在他们的行动进一步要演变为冲突的时候，康斯坦丁抓了抓头发，露出了一脸见鬼的表情，也许他也觉得这画面不可思议：“老天，我竟然在劝两个吵起来的蝙蝠冷静下来，见鬼… …谁能把那解剖台推过来一下，离得太他妈远了。”
“当然可以，我来吧，先生。”
“又谁他妈在说话...我今晚是喝的有点多了...”
“是我，先生，您可以把我看做一个人工智能，像是贾维斯那样，您见过贾维斯吗？我是灰色幽灵，您也可以叫我灰色幽灵。”
一个苍白男孩的全息投影被放大了出来。
那是个又瘦又小的少年，肩膀上却披着鲜红的宽大披风，红与白的颜色对比鲜明的几乎要将它压垮。但那双唯一可以称得上是漂亮的蓝眼睛里，充满的却是蝙蝠的沉稳智慧。
他将目光慢慢的转了过来，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
“很高兴见到您，平行世界的约翰.康斯坦丁先生，灰色幽灵为您服务。”
压榨童工——他和英俊男巫有什么狗屎关系——披风好像是超人的——这些错乱的念头不知道哪一个先闪过驱魔人的脑海，很快他就不去想那么多了，与其去追究平行世界的那些混乱关系... ...
男孩的投影没有动作，无数米粒大小的纳米机器人组成的机器臂却像他的手一样，轻盈而温和的将解剖台推了过来，停在了一个刚好够人附身去看的距离。另一只机器臂则呈上了解剖器械箱。
那些头颅注视着他，肆意的向他展示着身躯上的伤痕…
是尖利的刀刃，或是尖利的爪子，在人半死不活但还没有失去意识的时候挖开他们的皮肉，血都流尽了，才显露出下面雪白的骨骼，于是裂开的皮肤与这白色垫底共同留下了这些字符。
刻在他们身体上的标记。
——永罚军团。
... ....
“看来你认识它们，是吗”英俊男巫亲亲热热的凑到了驱魔人的肩膀旁。原谅他吧，康斯坦丁想，有些死人就是不知道应该和活人保持距离——可能这死人生前也这样。
“如果需要的话，我会为您提供一份完整的尸检报告。”灰色幽灵说。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康斯坦丁，你会是破局之箭。”姆帕利亚又压低了嗓音，这声音让康斯坦丁听的扁脑体生疼。
但没人关心他的喉咙，所有的人都看着他，好像他才是那个该死的蝙蝠救世主。
“永罚军团...好吧，永罚军团。”他清了清嗓子，严肃的问道：“你们听说过涅迦尔吗？”
——
凌晨一点，午夜酒吧。
姆帕利亚看着那张举在眼前的纸牌。
“穿毛绒袜的鸭子。”
酒吧门前的守卫侧过身，让他通过了。康斯坦丁叼着烟，站在门前等着他：“真不错。”他敷衍的评价道：“我还以为你只会什么，维山帝白魔法之类的？”
“每个施法者都要求拥有灵感。”姆帕利亚毫不犹豫的推开驱魔人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我之所以走上这条路，是因为我拥有这种... ...”天赋与责任。
姆帕利亚稍微颔首，不再说话了。
他跟在康斯坦丁的后面，走入了前面乱舞的地狱。
午夜老爹是个来自地中海的巫毒术士，一个□□主义者，还是个奴隶主，他领导者一群街头混混，自诩为全曼哈顿最卑劣，最血腥，最可怕的人物。他也的确配得上这称号。
他是个法师，也是个商人，开着一家能同时招待杂种恶魔与杂种天使的酒吧。
而所谓杂种的范畴，当然不包括那些来自地狱深处的古老恶魔，只是一些混杂了恶魔血的败类们，与一些低品阶的堕天使的后代——够不上拿非利人的程度，罪恶与堕落的繁衍。
虽然愿意捧场的回头客们质量掺次不齐，但至少表明着午夜中立的立场与只追求利益的原则，受到了很大一部分的邪恶力量的拥护，这也让午夜老爹在地狱与天堂的斗争中，保持了相对的平衡。
他与康斯坦丁的交际很多，要么是在另一方力量的介入下不得不开始他们岌岌可危的盟友关系，要么是他让午夜丢了面子，对方迫不及待的找回来，但无论是助力还是麻烦，午夜老爹都是相当麻烦的一股力量。
所以，康斯坦丁会把带着姆帕利亚来砸午夜的场子的行为，完全归咎为一时的冲动。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任何一个平行世界的蝙蝠都知道驱魔侦探不靠谱，但他们不约而同的给了他在神秘侧这方面最大程度的信任。
这就够了，约翰.康斯坦丁正带着所有人走捷径呢
——无论是升入天堂，还是直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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