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姹紫嫣红的殇

作者:繁华稍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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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的双奏曲


      爱的双奏曲
      夏陌是第一次踏足A99,以前只是在电视上看过A99的广告,知道它是这座城市最好的KTV。
      当许鹏带她进入包厢的时候,他们早就玩开了,桌上已经放了好几个空酒瓶。
      一见夏陌进来,和尚马上怪叫一声,“喔耶,咱们的小美女来了,大家欢迎!”说完,首当其冲鼓起掌来,其余几个也跟着起哄。
      夏陌点头微笑着回应,包厢里的光线昏暗,她有些不适应,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的一角看着他们。
      “会摇色子吗?”牟老把色子和几瓶酒放在了夏陌的面前,“输了可要罚酒的。”
      茫然地摇了摇头,向许鹏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陌陌,没事,玩玩而已,输了我帮你喝。”
      看许鹏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夏陌有了后盾,自然不再退缩,想着输了也不怕,生疏地摇起了色子。
      正大大家玩得兴起时,有个侍应生端着一盘烤鱼进来,盘子还没放到桌上,林波、和尚他们简直像恶狼一样,直接拿手去抓,拿筷子的根本来不及。很快,第二盘上来了,这回牟老学精了,手伸过去就是一条,和尚更是霸道地想整盘拿。
      这时,许鹏无赖地来了一招更绝的,伸出舌头在烤鱼上用力一舔,他们见了,立马投来嫌恶的目光,“你也太恶心了吧。”怏怏然收回欲攻的手势。
      许鹏却大大方方地把盘子放在桌上,拿起筷子夹起鱼肉津津有味地吃着,脸上挂着阴谋得逞的坏笑。
      夏陌无语的看着他们的夺鱼行动,万万没想到,鹏还有这么缺德的时候。
      事后,他们三像是有了默契般,轮着和夏陌摇色子,夏陌这样的新手怎么可能玩得过他们,结果,倒霉的只有许鹏,桌上地上的酒瓶,大半多是他喝的,夏陌想着输的是自己,多少该喝点,可许鹏硬是不让。
      从A99出来,许鹏喝了个酩酊大醉,夏陌却是滴酒未沾。

      半拽半扛着把烂醉如泥的许鹏拖到家中,夏陌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她从没注意过,许鹏将近一米八的个子,看起来挺精瘦的,扛在身上竟然如此有分量,在这期间,还要忍受他时不时的醉话。
      本想静悄悄地把许鹏送回房间,尽量不吵醒天涯,可许鹏毕竟醉了,哪管得了这么多。
      一进门,就乱踢鞋,脚上的鞋还没踢掉,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喊:“陌陌,我口渴,要喝水,要……”夏陌忙捂住他的嘴,“小声点,别吵了,我给你倒水去。”立即跑向厨房倒了一大杯水给他。
      接过水,许鹏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整杯水下肚后,把杯子往地上一甩,“砰”地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心脏猛地一收缩,夏陌还没回过神来,许鹏已一把把她抱进怀里,似呢喃,又似轻语,“陌陌,陌陌,我爱你,我爱你!……”下巴磕在她的肩上,“你爱我吗?”
      夏陌只当他醉了,说出来的话,问出来的事,也必是醉话,醒了,也就忘了。回抱住他,就像哄小孩般,轻拍着他的后背,“我也爱你!”
      话一出口,许鹏的身体猛地一颤,抱得更紧了。
      夏陌继续哄着,“但现在太晚了,你先去休息!”
      良久,当她以为许鹏已睡过去时,他却松开了钳制她的双手,然后任她双手托着自己的手臂往楼上扶。
      转角处,夏陌看见穿着睡衣的天涯,突然感到没由来的一阵慌乱,多怕他听见她刚才的话。
      天涯只是深深地看了夏陌一眼,又看着旁边满身酒气,已是酩酊大醉的儿子,终是叹了一口气,没一句责备,一起把许鹏抬回了房间。
      房门外,只轻轻地嘱咐:“你也早点休息。”
      拉住了天涯刚想转身回房的身影,“天涯,我饿了,给我煮点消宵吧”声音里满是撒娇的味道。
      “怎么也不在外面吃饱回来。”无奈的责备声中,满是宠溺,却在说完后,依言向楼下的厨房走去。
      看着天涯在厨房里忙碌却又笨拙的身影,夏陌只觉得备感甜蜜。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放在了夏陌的面前。
      双手端起碗喝了一口汤,耳边响起了天涯关切的声音——小心烫!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翘了翘,夏陌想,这就是幸福的味道吧!又夹了面向天涯喂去,“你也尝尝,味道很好。”
      天涯也只微笑地张嘴接过她喂来的面。
      夏陌和天涯之间,似乎有一种默契,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谁都不会提许鹏,这是一种暧昧的存在,却又不禁让人陶醉在这片刻的暧昧偷欢中。
      “那个,早上的话,恩,不,昨天早上的话,你记得吗?我说我爱你!”脸火辣辣地烫,许是紧张,心跳也在加速,脸更是快要埋在了碗里。
      在夏陌忐忑不安的等待中,天涯的声音响起,显得很是晦涩,“陌陌,你还小,不懂什么是爱。”
      猛然抬起头,“你昨天早上还说我长大了!”
      “你是长大了,但你的情感还不成熟,分不清什么是迷恋,什么是爱,你对我,只是暂时的迷恋,而不是爱。”
      再顾不得其他,站起来抱住正欲离开的天涯,辩解着,“不,我知道的,我一直知道的,我是爱你的,而不是小女孩的迷恋,从十年前,你拉着我的手,带给我第一缕阳光,我就知道,我会爱上你,并且一直爱的。”
      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那急速而迷乱的心跳,夏陌呢喃着,“我爱你,我爱你……”
      时间仿佛静止了,又仿佛加速了,猛地推开夏陌,惊慌地,更确切地说是逃一般地向门口走去,走前丢下一句,“我去研雅那过夜,你早点休息吧!”
      呵,研雅,天涯的其中一个情妇!

      面对天涯的拒绝,夏陌并不灰心,她知道,天涯对她是动心的,刚才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那么真切地感受到他的炽热,他的动摇。
      夏陌相信,只要努力,天涯一定会接受他的。
      那时的夏陌太天真了,她忘了,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叫许鹏的人,她爱的人的儿子,更深深地爱着夏陌。

      天涯逃般地离开了他的家,在理智崩溃前一秒,逃离了那会让自己万劫不复,却又充满诱惑的人。
      他没有去研雅那,而是站在离家不远的公园里,吹着冰冷的夜风,思绪渐渐飘远……
      夏陌,十年前,记得第一次看见她,她只是一个街边毫不起眼的一个乞丐。可当他看见她那双眼睛时,他的心疼了。那双眼睛,透着深深的自卑,深深地绝望,那种想要期许温暖,却无法得到的绝望,对于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而对自己感到自卑。
      那一天,天涯想自己真的是疯了,他竟然让一个乞丐跟他走,而那个乞丐,肯定也疯了,竟然毫不怀疑甚至犹豫地跟他走了。
      可事实证明,对于自己疯狂,他并不后悔。
      当褪下满身泥泞之后,他发现她竟是一个漂亮的女娃,鹏鹏竟也出奇地喜欢她。
      他本以为她会自卑,会不安,会对一切的改变而害怕,天涯甚至已经请好了心理医生为她治疗。可是,她没有,对于一切的改变,她接受。
      他给她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用最好的,她接受,给她请家教教她读书,她接受,给她一个孩子应有的快乐童年,她接受。她接受地心安理得,甚至有些理所当然,这是很奇妙的,天涯有时甚至无法相信,她曾经是街边那个自卑绝望的乞丐吗?
      慢慢地长大,她变地越发美丽,越发灵动,越发优秀,他的心,在她那里,一步一步地沉沦……
      原来,当年自己捡到的,不是一块烂泥,当洗净满身污垢,他奇迹地发现,那是一块会发光的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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