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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陌生
“咳咳咳.....咳咳咳....”不间断的咳嗽声在耳边想起，时而小声，时而连续着。
陈月禾缓缓睁开眼，昏暗的光线一时分辨不清自己置身于何处。只见一盏如豆般烛光微弱的摇曳着，屋外狂风大作，风穿过树的虫洞发出呜呜的声音，看到头顶的帷幔陈旧不堪打着补丁，一张破旧的餐桌和两把椅子，炭炉上温着一只侧把壶。
她躺在一张极大的炕上，不过只占了一个边角。床头一个约摸只有十来岁身着粗布的少女打着盹，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应该是她发出的。屋里透着寒气，单薄的被子明显抵御不住。
陈月禾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没死？可眼前这幅景象也不像是医院啊！她抬起右手狠狠掐了一下大腿来证明是不是在梦中。
“嘶，好疼”陈月禾心想，这是什么鬼地方？少女听见声响醒了神儿，看到陈月禾睁着眼睛看着她。
“姑娘，你醒了”少女声音里透着欢喜，眼里却含泪道：“姑娘，你可算醒了，让奴婢好生担心。昨日那村口张伯说姑娘若是今晚醒来了就无大碍，若是醒不来可就....”
少女顿了顿“好在醒了过来，姑娘你可饿了渴了，奴婢去做些吃的来”，没等陈月禾答话，少女噔噔噔朝门外跑去。
陈月禾低头看看自己，被子是粗布的，七七八八的打着补丁，她穿一身白色的睡衣，说是睡衣好像也不太像，应该叫亵衣亵裤，但有几处污渍，应该是好久没换洗了。
她暗道：看这具身体的穿着、室内的装饰陈设再加上刚刚那位自称奴婢的少女都很寒酸的样子，这分明就是穷人家的孩子，但....穷人家的孩子为什么还有一个丫鬟？如果是因为触电灵魂出窍，那眼下又是哪朝哪代？陈月禾满腹疑问，又念到现在还不知那丫鬟是敌是友，不能轻易亮出自己的底牌。
正想着，门外噔噔噔有人走近。
丫鬟羞愧道“姑娘，眼下咱们厨房里只有这些吃食，委屈姑娘了”她端着茶托放在床头的食几上，上面孤零零一碗白粥，依稀可见碗底稀疏的米粒。陈月禾心想，这也太可怜了吧，但是肚子还真有点饿了，就当是灌个水饱好了，只能端起碗喝了个见底。
她缓缓放下碗筷，一股愁绪拧上眉头，“我有件事说给你听，你可不要说给外人。”陈月禾试探道。
丫鬟脸上浮现惊异之色，却又很快压制下去，红着眼说到“奴婢自小在姑娘身边长大，一刻都不曾离开过姑娘，眼下只有奴婢一人陪着姑娘来到这庄子里，自是事事以姑娘为重，姑娘不让说的，奴婢就是被刀架着也不会说出去的”
瞧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倒是让陈月禾生了恻隐之心，自小一起长大，而且在这荒凉破旧的地方还能行主仆之礼没有丝毫怠慢她，应该是个可靠的人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只是我这次染病卧床，似乎脑袋不太好使了，这以前的事，我现在不大记得了”说着用手揉揉太阳穴，似乎是在努力回忆。
“姑娘可有大碍？不如明日我去镇上找个郎中来好生瞧瞧....”
“不用不用，嗯....我觉得现在找郎中也不是特别稳妥。不如这样，你先把我们现在的处境说给我听，我再想想对策？”
没等丫鬟开口，吱喲一声，屋内传来院外大门被推开的声音，少女脸上出现紧张之色，小声道“是崔妈妈来了。”紧接着一声浑厚的中年妇女声音响起，“喲，陈小娘子，这都寅时四刻了还赖在榻上，这庄子上的的农户们卯时便会回来，这朝食还没准备。”
丫鬟刚想要说话，陈月禾气若游丝般说道：“崔妈妈，近日我身体不适，说是风寒却也不像，前几日起便有些乏力，不知不觉衣服有些汗涔涔的，还总是胸闷，烦请崔妈妈向上面禀报一声，能否找个大夫来瞧瞧？”
“大夫、大夫、这方圆十里哪有个大夫，这是在庄子里，我说，陈小娘子怕是娇生惯养的紧了，这没病没灾儿的就要看大夫，你可知这大夫来这庄子上一趟要几贯钱？”崔婆子把双手别在腰间，边说着边斜着眼上下打量着主仆二人。
“崔妈妈，我们姑娘是真的病了，已昏迷了两日，这才刚刚醒来”丫鬟说着说着抽泣起来。远远听见打更的声音：咚！—咚！咚！咚！咚！
“崔妈妈，我是为你们好，我自小看过一些医书，这症状怕是有些....”
“有些？”
“兴许也不是呢，若是的话只怕来过这屋子的人都免不了....”说着陈月禾便捂住嘴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声比一声力竭。
“这...像是痨....”崔婆子小声嘀咕着，陈月禾斜眼瞟了一眼,只见她脸上一丝慌乱闪过，脚步已经转向门的方向，只留下一句：“陈小娘子这几日便都不用来了，老奴自会去禀报大娘子再给找了郎中来。”便急匆匆摔门而去。
“咦？姑娘，这崔婆子为何没在为难咱们，还要给咱们找大夫来？”
“她呀，是以为我得了痨病，怕我病死在这庄子上没法儿交代，找郎中也好有个证人，是我自己身子弱，于她无关。”
“姑娘，可你这不是痨症啊，这样一来，大娘子更不会让咱们回府上了。”
“要是真疼咱们就不会让住在这庄子上不闻不问缺吃少穿的，你看那崔妈妈的穿着倒比咱俩更像是主子呢，若是没有上面授意，她怎敢如此放肆，我看啊，是上面压根儿不想让咱们回去...”陈月禾嘴角闪过一丝讥笑，看来这人的势利眼可不分在哪儿。
陈月禾望向小丫鬟，小丫鬟正把房门关严实了些“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眼里虽是满眼疑惑，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回道“奴婢叫柳儿，名字是大娘子起的”
“大娘子？...赵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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