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1次告白

　　等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时，上课铃响起了。钟瑜毫不犹豫地甩开他，脸色微红，走出卫生间。
　　矛盾解开，程纪的心情总算好点了。跟在钟瑜的后面回了教室。
　　课上，程纪睡眠不足，实在忍不住趴在桌上睡了。一根粉笔头落在他的头上，生生把他砸醒了。睁眼，眼前是怒发冲冠数学老师：“程纪，敢在我面前睡觉，我讲的东西你都会了？你来解一下这道题。”老师是知道程纪的学习情况的，只出了一道简单的题。
　　程纪一看，正好是钟瑜教过自己的那道，走上讲台，洋洋洒洒地在黑板写下了正确答案。赢来了老师见鬼一样的表情。
　　正想看看钟瑜的反应，却发现他居然也趴在桌上睡着了。他可是好好学生，从没有违反过纪律。现在居然在课堂上睡觉，难道……程纪忍不住猜测，难道他也跟自己一样，烦了一晚睡不着？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程纪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他自从正确回答了老师的问题后就更肆无忌惮了，一整节课都毫不掩饰地看着钟瑜睡着的侧脸傻笑。

　　他也没忘了钟瑜受伤的事，叫来了李城：“将功补过的机会来了。你去查查星期二那天，老周是不是来找过钟瑜的麻烦。”
　　虽然他还没想透自己错在哪里，但在之前那场架里，钟瑜算是他们之间的人，退一步讲，也是他们文星中学的人，让隔壁中学老周那伙人欺负了，这个可就不是钟瑜一个人的事了。一想到可以收拾那伙人，李城的血液都沸腾了：“好，我这就去问问。”
　　“嗯。”李城走后，程纪继续看着钟瑜。钟瑜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放学，看来应该很久都没休息好了。直到教室的人都走光了，程纪才把他叫醒：“放学了。”
　　钟瑜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哦。”居然睡了这么久。
　　那睡眼朦胧的样子在程纪眼里看来诱惑至极啊。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感觉收回了脑里的不健康思想。把盒饭往他面前推了推：“现在饭堂已经没饭了，我就买了这个。”
　　“哦，谢谢。”钟瑜打开盒饭，看见程纪对着他的盒饭却没有行动：“你不吃吗？”
　　程纪却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很严肃地问他：“钟瑜，我们现在算不算是情侣？”
　　钟瑜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但还是毫不迟疑：“不算。”
　　程纪一听就炸了：“为什么，我们亲都亲过了，抱也抱过了，为什么不算情侣？”
　　钟瑜低头沉默。
　　程纪简直想揍人，可就是拿他没办法：“你要怎样才肯同意？”
　　钟瑜也不知道自己在抗拒什么。可能是真的没想过和男生在一起；又或者是被之前的事吓到了，怕在一起之后程纪就不在意他了。
　　程纪见他也不好受，放弃追问：“算了，不说了，吃饭吧。”
　　他总算发现了，只要不提起交往这事，钟瑜的情绪就很好。到底问题出在哪里，难道钟瑜真的接受不了跟男的在一起？可他总不能去变性吧。
　　他没打算放过老周，周末的时候约上对方，一对一单挑。
　　老周没想到程纪居然真的敢一个人来，自己带了一群小弟，倒显得他不厚道了。于是偷偷遣散众人。
　　程纪见他老实了，总算没带什么棍棒，下手也轻了点，只打掉了他几颗牙：“我敬你被打那么多次都不放弃的毅力，但你总得懂点事吧。明知道打不过还硬要惹我。我警告你，在动我的人，把我逼急了，当心你的老二！”还威胁状地把脚放在老周裆部，只要稍稍用力，老周的下半辈子的幸福就没法保证了。
　　这一回，老周本来也是抱着最后一试的想法过来的，再被程纪一打一吓，终于放弃了打倒程纪当老大的想法。毕竟保命要紧。

　　程纪还是每天都不放弃地告白，等着钟瑜哪天能改变心意，接受他。
　　这一等就是两个月。
　　两个月后，钟瑜在课间刷着题，旁边的程纪呼呼大睡。
　　旁边女生的八卦声太大。他刚想戴上耳机，却停住了，被那两个的谈话内容吸引过去。
　　“之前隔壁班的体育委员我看着挺好的呀，你为什么不同意他？”其中一个女生问道。
　　另一个女生的语气满是遗憾：“我也知道他很好。本来也想接受他的追求的，可是就想矜持一会儿，没想到他就放弃了。可能他只是想跟我玩玩吧。”
　　听到这，钟瑜戴上耳机。看着熟睡的程纪：他会不会也快要放弃了？如果他真的只是玩玩，那我再拖下去，会不会连跟他玩玩的机会都没有……
　　放学后，程纪把钟瑜送回家，照例问他：“你今天有没有考虑好，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钟瑜不像以往那样拒绝，反而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话：“程纪，这是你第99次问我这个问题。”
　　“是吗？我没想到都这么久了。”程纪感叹，却没想到钟瑜还有别的意思。
　　“我都记着。要是我一直拒绝，你打算怎么办？”
　　“继续追啊。我知道要你接受我肯定需要时间，我愿意等。”
　　“别等了。”钟瑜说得平淡。
　　但程纪听来久不淡定了：“不行。再等等说不定你就发现其实你其实也是可以跟我在一起的。你不能连个机会都不给直接拒绝。”
　　“我是说不用等了，我接受。”说完，钟瑜小心地看着他的反应。
　　程纪显然没反应过来：“接受也不行，我就要等……等等！你说什么？接受，真的吗？”
　　“嗯。”钟瑜脸上的笑再也藏不住。
　　惊喜来的太突然，程纪反应过来后直接把人抱住：“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你也喜欢我的。”
　　钟瑜只是笑，没有说话。
　　晚上程纪躺在床上笑得像个傻子：他现在是钟瑜的男朋友了。前所未有的的激动包裹着他，好久都睡不着。
　　另一边的钟瑜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第二天，两人黑眼圈对着黑眼圈，了然地笑了。
　　在一起之后，程纪可以说是更加肆无忌惮了。上课时拉小手、蹭胳膊这些吃人豆腐的事多到钟瑜把他瞪了又瞪。
　　可他还是不收敛，下课后直接整个人都靠过来，钟瑜积起力量，正准备把他甩开，程纪说了句话，让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我想介绍你给我那群兄弟。我不想再瞒着他们了。”
　　那群人钟瑜也见过，但是却没想过要以这种身份正式见面。但他们对程纪来说应该很重要，程纪这样是不是想要让他融入他的圈子？
　　程纪想起钟瑜对于跟男的交往这事有点疙瘩，又说道：“如果你不想的话，其实也不是一定要告诉他们的。”
　　“随便你。”钟瑜丢了这句话，把程纪甩开，继续埋头刷题。
　　程纪又凑了上来，趁没人注意，快速地偷亲了一口：“我媳妇真好。”
　　钟瑜总算忍不住了：“滚！再闹就回你以前的位置去。”
　　程纪这才收敛了一点。
　　于是放学后，钟瑜看到了校门口那一大群人。他吸了一大口气走了过去。
　　原以为程纪会说这是他男朋友或是他俩交往了，没想到程纪开口就是“你们以后记得叫他嫂子。”这下子把钟瑜原本要讲的话却搞没了。直接走人，要不然就要当众骂出口了。什么嫂子，他又不是女的！
　　程纪跟了上来：“你生气了？”
　　钟瑜没理他。
　　程纪想了想：“是不是不喜欢嫂子这个称呼？”
　　钟瑜积蓄的话一瞬间爆发：“你也知道啊！想要嫂子你去找给女的，别来烦我。”
　　程纪笑着看他：“我有没有说过，你生气的时候很可爱。我就喜欢你对所有人一副臭脸，只对我表情生动。”
　　“滚。”转移话题就算了，还说他臭脸，再忍就不是男的。
　　程纪还是不知死活：“你让我滚的时候也很可爱，让我想亲你。”说干就干，他迅速地扑上去亲了一口。
　　结果当然是被人揍了。两个有两下子的人直接在路上打了起来。一个只想打人、一个只想吃人豆腐。
　　留在学校门口的一群人就不好受了。李城先说话了，却是向着叶晨：“晨哥，你跟纪哥最好了，他什么时候跟钟瑜好上的？而且他什么时候喜欢男的了？”
　　叶晨也没想到程纪喜欢的人居然会是钟瑜，但很快反应过来：“他喜欢谁是他的自由。但不管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都还是我的兄弟。你们要是有什么看法的话就别再跟着他了。”
　　李城也跟着反应过来：“对，管他喜欢男的女的，我纪哥永远是我纪哥，我是不会对纪哥说三道四的。”
　　好歹是一起流血流泪过的兄弟，大家也没有说什么。反而有两个开始八卦：“纪哥是什么搞定钟瑜那个高岭之花的？”
　　李城摇头，想起之前自己对钟瑜说过的话，总算知道程纪说的“错”是什么了。他开始担忧起自己的明天了。
　　第二天的课间时候，李城终于憋不住跑来跟钟瑜认错了。
　　事情过去了，钟瑜也没再计较。
　　李城八卦之魂上来，扯着程纪就问：“纪哥，他虽然长得好看吧，但这么高冷，你怎么看上的？”
　　程纪无所谓地说：“我就喜欢他高冷，怎么着？”
　　耳尖的钟瑜听到，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

　　程纪百无聊赖地翻着语文书，因为一旁的钟瑜在学语文。程纪纳闷这语文有什么好看的。但翻到课本的某一页后，他停住了，视线落在李煜写的那首词的题目上：“虞美人。”但他脑子里想到的却是钟瑜好看的脸，真的是“瑜美人。”
　　钟瑜都发现程纪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发现他一直都盯着语文书的一个地方傻笑。他看过去，半天那三个字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然后，继续无视。
　　但很快他就不能无视了：程纪被叶晨的一句“笙笙回来了”叫了出去。
　　“我出去一下。”程纪跟他说完就走了。
　　钟瑜看着程纪的背影。笙笙听起来是女生的名字。她跟程纪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程纪从来没有跟他提过？

　　第四章：前女友
　　程纪连续两节课没回来。
　　他已经很久没翘课了，钟瑜心里更加疑惑。
　　好在人终于在放学前回来了。钟瑜冷眼看他，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程纪却没以往那样坦荡荡，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
　　“程纪！”钟瑜语气严肃。
　　“她是我前、前女友。”说完这句话他不敢再看钟瑜的眼神。
　　前女友？钟瑜松了口气。他脑里已经想了几十种情况，有初恋情人、暗恋很久的人，甚至还有订婚对象，前女友算是比较好的情况了，至少都是过去式。但他不打算就这样放过程纪，眼睛紧盯着程纪。
　　程纪只好硬着头皮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我们初三的时候在一起的。她那时候经常被人欺负，就来追我，想让我保护她。后来我看她长得也还不错，就跟他在一起了。可是我们俩都没感觉，没多久就分了。就跟兄妹一样相处着。她去了别的地方读高中，现在来到这，顺便来看看我。我说的是真的，现在我心里只有你，我保证。”
　　钟瑜眼里几乎冒火：“长得不错就跟她在一起了。那你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才跟我在一起的？是不是随便来个好看的人你都能跟他在一起？”
　　“不不不”程纪急忙解释：“一开始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才想接近你的。可是后来我是真的喜欢你，不只是因为外貌。我可以发誓。”
　　钟瑜勉强满意他的回答：“谁稀罕你的发誓。”收拾书包就走，却放慢脚步等他。
　　程纪急忙跟了上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钟瑜闲聊，也可以说他在自说自话，钟瑜没怎么理他。
　　直到走出教学楼，钟瑜才想起来：“你那两节课去哪了？”
　　“带她出去吃了点东西。”
　　“那她现在在哪？”
　　“我让叶晨带她去玩了。”
　　“在说我吗？”突然一个轻快的女声从两人背后传来。
　　程纪转过头，看见的是一脸兴奋的肖笙笙和一脸无奈的叶晨：“笙笙，你怎么不去玩？”
　　“没什么好玩的，我来这就是想找你的。”肖笙笙的语气更是活泼。
　　笙笙？叫得这么好听。钟瑜皱眉，认真打量来人。长得比标准身高高了一点，也很瘦。穿的很随性，简单的黑色T恤和短牛仔裤。绑着脏辫，眉目清秀，尤其是笑起来还有小酒窝。右耳戴着的耳钉让钟瑜想起了程纪左耳的耳钉：这是情侣款？他看了眼程纪：回去再收拾你！
　　对方也将钟瑜上下打量了一翻，说道：“你就是我嫂子？”
　　原本很抗拒这个称呼的钟瑜此时却很坦然地接受了：“是。”
　　肖笙笙笑了笑，对身后的叶晨说道：“还真的是很高冷啊。”
　　叶晨只是笑了笑。
　　程纪最怕两人见面，赶紧拉过钟瑜，对肖笙笙说：“我跟他要先回去了。明天周六，我再找你出来玩。”
　　“我也一起。”钟瑜出乎意料地开口，对着肖笙笙扬起了一个挑衅的笑：“我不高冷的。”
　　但肖笙笙却被惊艳到，心里感叹程纪是修得什么福气，居然找到这么好看的人当男朋友。也难怪他弯了。
　　钟瑜很少笑，这一笑把程纪看呆了，简直想把人带回家藏起来不让任何看见。他果然这样做了，拉着人就走。连招呼都不想打了。
　　等走远了，钟瑜甩开他的手：“你干什么？”
　　手被甩开，程纪干脆围上对方的腰，把人抱住：“你以后只能对我笑，太tm好看了，魂都没了。”
　　钟瑜觉得他说得有点过了，但心情却好了一些。连接下来的问话也没那么严肃了：“你们俩的耳钉怎么回事？”
　　想到他今天吃了一天的醋程纪就乐得笑歪了嘴，回话也很轻松：“以前我有点中二，觉得这样酷就打了，后来长大了也不想摘掉。我认识肖笙笙的时候刚好是她的中二期，也有模有样地学着打了耳洞。没想到她也留到了现在。要是你不喜欢，我回去就把它摘了。”
　　“不用了。”不是情侣款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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