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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35.
我爸，有病。
是真的。
36.
表面上说可以放我出去玩，实际上还是暗搓搓监视我。
我怀疑全城的女人都是他的视线，毕竟我一回家，他立马笑脸相迎问我:“茗尹小姐家的和果子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是我手里提的和果子，忽然没那么香了。
食我和果子砸脸！
可我爸太烦了，还是一脸笑眯眯的，我每天挫败感都是满值
37.
……
38.
其实一直有一个问题。
善与恶究竟是什么呢？
你无力对他人施以援手，眼睁睁目睹着它发生，是不是也算犯了罪？
二者族群的矛盾如此根深蒂固，我究竟是怎么样一个异类呢？
仿佛有一个迟早要选择的方向，不近不远地挨着我。
鬼和人的问题。
39.
“小花？”
童磨随手抹了抹嘴角的血。
她在外面，就在这一门之隔的地方。而我的“女儿”是一个敏锐的孩子，这微小的气味和平日的观察，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根本没有刻意掩盖的秘密呢？
木屐轻轻敲在木地板上，渐渐远去了。
不知者无罪吗？
虽然懦弱，但不失为一种逃避的方式。
但忽然脚步声在快要消失的时候又猛得急促起来，连敲击声都没有了，只有棉布撞在地面上钝钝的回响。她标志性的铃音第一次响的这么快，快到让童磨回想起来琴叶离开自己那天奔跑在山路上的样子。
“父……父亲……”
女孩拉开门，剧烈运动后还在大口大口喘着气。她早在跑的时候就甩掉了笨重的木屐，只穿着短袜，头发被午夜的风刮得乱糟糟的。
“花绮？”
童磨表现出一派纯真的疑惑，他手里还扼着死去女人的喉咙，屏风上溅满了血迹。
“你……”
嘴平花绮缓慢地眨了眨眼，一瞬间童磨也看见她眼里闪过无数情绪，有冷漠的冷情和迷茫的苦痛——她那敏感的天赋令她和室内的人共享了情绪。
然而她却忽然哭起来，眼泪砸了满脸。
“让她们死的幸福一点好吗？”
教主愣了一下，放下怀里女人的尸首，走过来替他的女儿擦掉眼泪。他手法不好，两只手上又全是未干的血渍，擦得女孩白嫩的脸颊上也都是鲜艳的红痕。
“别哭啦。”
女孩像往日一样，蹭蹭他毫无温度的掌心。
她没有离开自己。
我不会吃你的。
40.
“小花要变成鬼吗？”
“不要，我还没吃够点心。”
十 动然拒
41.
为什么我偶尔也要上班啊？非法雇佣童工你有没有心？
我戴着我爸同款的小号帽子托腮生闷气。
我爸一边哄我一边剥橘子，一边剥一边夸我厉害。
不是啊，这就像你偏要认为自己孩子有天赋给他报补习班一样，你以为我会高兴地起来吗？
我家孩子好棒好棒来这是妈妈给你新买的奥数题要好好做完哦我会高兴吗？
#童磨滚出邪教圈#
42.
少教主和教主不太一样。
少数时候能在教主身边见到她，她只是垂着头坐在教主身边聆听，不置一词。
倒是在门前碰见她时，她会在你开口前就体会到你的心境，对问题一针见血，不少人听了她的抚慰都欣然返回。
真是个美好的人啊。
43.
我爸让我上班我就犯困。
我爸催我上班我就蹲门前跟他抢生意。
中指。
44.
“花绮小姐!”
“花绮小姐今天又出门来了？”
“嗯!我来看烟花!”
我高高兴兴和面熟的人打招呼，大多数都是点心店和餐馆的老板，还有眼熟的小姐妹。
“小姐今天这身真漂亮。”
香取微笑着递过来我刚刚捞到的金鱼。
柔橙色的和服，花纹绮丽不繁琐，面料手感滑滑的。据我渣爹吹，是他特意去了挺远的大城市买的进口货。
哼哼，可你女儿是个见多识广的女孩，怎么可能被这点手段骗到，纳米材料我都见过呢。
我兴高采烈地咬三色丸子，咬的脸颊都是鼓鼓的，摊铺的老板们都大笑起来，递给我饮料，我还不依不挠地喊着要吃可乐饼。
“该回去了，小姐。”
香取替我擦拭嘴角的豆沙。
“为什么？我还没看到烟花呢，我……我要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好委屈。
夜来非吗？
45.
“小花没有穿我送的衣服吗？”
“穿了。”
我认真地说，坐在城墙边缘荡着腿。
“明明都准备好了啊，怎么又不出去了？”
我穿着香取的衣服，香取则换着我的衣服在城内的旅店，外面路径复杂，随便挑哪一条乱走都行。
城墙很高，风好大好冷。
童磨坐到了我旁边，轻柔地捡起来丢在一边的簪子帮我戴好。
“以后小花一定能成为大美人。”
他赞叹道。
烟花开始放了，童磨就跟我一起看，夜晚对他们来讲十分安全。我能看见他漂亮极了的眼睛里装着花火短暂绚烂的颜色，镀着一层轻薄的欣赏。
我攥紧手里装金鱼的塑料袋口。
“因为，再不回去它就要死了。”
“真是个好孩子啊，太温柔了。”
童磨拥抱着我，似乎下一秒就能落下泪来。
46.
第一次逃跑，大失败。
我爸又开始限制我出门了，他个青少年心理健康毒瘤。
47.
但是，我傍着大款呢。
我趁好看老板来了跟他一块出去玩。
老板比我爸更像人类，他的拟态很精致，礼仪也很周全。
他很喜欢我叫他月彦先生。
48.
第一次坐火车!
第一次去大城市!
第一次去特别的店里订做洋裙!
第一次吃到奶油蛋糕!
不需要我爸了，拖出去晒了吧。
49.
我喜欢月彦先生的衣品，我觉得他适合做穿搭博主。
月彦先生喜欢抱着我，人类状态时他香香软软的，我最喜欢从远远的地方跑过去跑到他怀里。
就是我似乎害了我爸，老板来的勤查他的班也查的勤，我爸社交能力又差，我总是看见老板青筋暴起。
爸，危!
50.
有时候我也看见老板视察工作。
比如说那个粉发的帅哥或者那个古典的美女，一开口总是提到什么“青色彼岸花又没找着”，老板闭口就是“那我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他训话挺温和，骂一顿了事，第一次这么温和的时候我还看见粉发帅哥满脸疑惑，特别可爱。
说实在我也有点疑惑，我记得百度词条对月彦先生的注释是暴虐无度，怎么暴君变唐太宗了？
51.
那个稀血人类问我叫什么。
我说我叫猗窝座。
怎么有他在无惨大人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稀血还呆呆地问无惨大人青色彼岸花是什么？
话说防晒霜又是什么东西？
52.
哦!猗窝座!
想起来了点记忆，人物图鉴又点亮一个。
老板有我在的时候表现的总更像人类，我觉得这就是他温和的原因。
我一回家我爸就跟孤寡留守老人无二，不开心地搂住我撒娇。
“无惨大人真狡猾啊。”
爸，慎言!你头别再没了，我看你地位完全不如那俩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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