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复皎皎

　　油烟机的声音“嗡嗡”作响，燃气灶上的炒锅里是腌制好的牛肉块。只是放了一点油，油热后放入肉块，煸炒一会儿，等到牛肉变色，关火。

　　另一个灶头上是早已摆好的砂锅，我看着方珺将小心地将牛肉放进砂锅里，给她递去刚刚准备好的香料包，用纱布包裹着桂皮、香叶、八角、花椒等调味料的香料包和牛肉一起进锅，又加入大量的凉白开，开大火，放入适量的老抽和冰糖，盖上盖，只等水开转小火慢炖。

　　前期步骤基本完成，在厨房闲着也是闲着，方珺便洗了手准备和我一起弄丸子。

　　本身只是想做些不同版本的家常丸子，因此也不需要外购的那么精细的水平，拿了砧板，垫了层烘焙纸，开始徒手捏搓肉圆。

　　“你要大丸子还是小丸子呢？”方珺掂了掂手心的肉团，摸起来除了有点油之外，竟然还十分顺滑。

　　我搓了一个，看起来大小还可以，应该是一个可以三口吃完的丸子，就是不知道油炸之后会不会膨胀，还是缩小，“这个大小感觉可以。”

　　方珺会意，用她搓黏土的巧手，开始快速工作，让我这个渣渣有些羡慕，但是转头一想这些丸子回头都是要进我肚子的，是谁搓出来的根本不在乎。

　　正巧，燃气灶上的砂锅发出“噗噗”的声响，是水开了。我擦了擦手，小心翼翼地掀起盖，用汤勺撇去浮沫，转而开小火。可能要炖两个小时左右？到时候看方珺怎么安排，我对这些向来心里没数。

　　就着一会功夫，我就看见烘焙纸上的丸子已经快摆满了，又重新拿了个盘子，垫了张纸放到她手边。

　　“这是你要做丸子呀，还是我做啊？”方珺的声音在我给她放盘子时响了起来。

　　我有些心虚：“其实也是差不多的……是吧？”

　　方珺点点头：“嗯，差不多，所以你先去把这盘炸了吧。”她指向砧板上的那一盘子。

　　我将已经摆满的这盘拿到了锅旁。刚刚炒牛肉的锅还没洗，又认命地去刷锅，好在虽然放了一会儿，但并不难洗，而且锅的质量也过得去，清洗起来也很方便。

　　但是，洗完这个锅，我又想起来：“番茄是不是还没处理？”

　　“呀，忘记了！”方珺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我看好你，去吧！”说完她又低头继续搓丸子。本来也只有一碗肉酱，在她的速度下，如今还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了。

　　我从冰箱里翻出仅剩的三颗番茄，准备去皮，然后丢进牛肉锅里，一起慢慢地炖。不过应该不是现在下过，番茄炖一会儿就可以融化了，到时候还得看着点时间。

　　给番茄去皮很简单，烧一小锅开水，顶部画个十字刀，将番茄顶朝下放入开水中汆烫十秒钟，捞出来，就可以看到顶部原先十字刀的地方，番茄皮已经翻了起来，剥皮就十分方便了。

　　但是，刀功好不代表我的剥皮技术就十分高超，煮熟的鸡蛋皮我还能说剥得十分光滑，但是这个煮熟的番茄皮，我只能剥的坑坑洼洼，有些惨不忍睹。不过一想到，反正番茄都要被炖化了，它不需要多好看！理直气壮地继续坑坑洼洼。

　　番茄：我不要面子的吗？[气成河豚.jpg]

　　不要面子的番茄被莫得感情的剥皮杀手去皮，还准备剁碎。其实并没有，它只是被切成了番茄块块然后装进了碗里。

　　方珺搓完了全部的丸子，拿着空碗去水池旁清洗。

　　“一会儿再把番茄丢锅里吧，我们先来炸丸子？”我又看了一眼砂锅，依旧是小火，但是肉香味已经出来了，慢悠悠的，有些勾人，算来已经炖了快四十分钟了。当年我们的第一次吃的这道菜，也只是炖了半个小时而已。

　　果然炖得时间久了，味道都不一样了。

　　方珺一顿：“其实我们应该先煮饭……总不能真的吃面条吧？”浓郁的肉汤怎么说也要配米饭啊，面条是对它的亵渎！

　　一早上都在厨房愉快地炖肉了，忘记了自己还是需要吃米饭的，我叹气，但是我不想动，我已经起锅烧油准备开始炸丸子了。码得整整齐齐的半成品丸子在等着我把它们变成熟食，然后滚进我的肚子里，我只想满足它们的愿望。

　　对此，方珺自己去淘米煮饭了。我爱她，因为她太懂我了，所以我决定一会出锅的第一个丸子让给她。

　　煮饭其实很快，同样的，炉灶的大火也让锅里油很快就热了起来，筷子戳下去，有一排排细密的气泡。油烟机的风力开到了最大，我试探性地放进去了一个。

　　肉丸进入油锅，很快就沉了下去，不一会就在锅中翻滚起来，耳边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偶尔有丁点油星溅出来，不过问题不大。

　　看起来很顺利，我又放进去第二个、第三个……不一会儿功夫，一盘就都进了锅，锅中一下就挤满了丸子，在高温的作用下，肉丸的表面开始变色，先是浅浅的，慢慢地变成金黄，油炸食品的香气混着另一个灶上的炖肉香气一起，让整个厨房都充满了十分勾人的肉香味。

　　我看了一眼方珺，她也看了我一眼，仿佛都从对方的脸上读出了“好饿”的表情。看来是真的饿了。

　　很快，第一锅的丸子捞了出来，在碗中放凉。方珺将番茄放入牛肉锅里，用勺子翻了翻，牛肉已经有些酥烂了，等到番茄融化，也就可以出锅了。

　　我开始炸第二锅丸子，也是最后一锅。盘子上码着的肉丸不如上一盘那么多，因此炸起来也比上一锅要快一点。肉香让我充满干劲，只想快点做完，然后大快朵颐。

　　方珺用手拿起放凉的丸子，咬了一口，金黄的外皮非常酥脆，而内里的肉质又很嫩，辣椒粉的存在，让它的口味不同于其他种类的丸子，有点辣，但又不是很辣，有点让人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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