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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神（2）
谷语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试着四处走了走。
青青收起镜子，天色便开始转明。
“怎么样，还适应？”
谷语踢了踢脚。“好棒的，比我之前的身体还要好。”
“那就好了。去外边看看吗？”
“好。”
其实她还想问刚才是怎么回事呢，只是怕冒昧了。
“想知道就问好了哦，倒是我也害怕这样读人心思冒昧呢。”
“啊，没事。”顶多不在你面前想事情就好了。
果然还是。青青为此感到抱歉，却不再提起了。
这次二人一同绕过了那棵树。树后原来是一条小道。走到拐角，才发现，她们原来是身处一处群山的主峰峰顶。
往下看去，云雾缭绕。谷语心里发怵，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转个弯继续走，小路原来是通往一处庭院。
“这里是我的住所咯。”青青道，“你也可以住在这里。”
谷语打量着。庭院简而不陋，被打理得很好，草木茂盛。走到正屋里，一阵凉风扑面而来。原来是墙边的空调，温度调得挺低，才22度。
……空调？！
谷语惊了。
青青笑而不语，只是带她走到□□。
□□有一方水池，上有九转廊桥，中心是一座亭子。二人到了亭中，青青在六根亭柱上各敲了几下，自顶端上便缓缓降下一颗球来。
确切地说，是一只二十二层金银双色同心环，中心是一颗琉璃珠，各环之间互不相干，顺着不同的轴线绕它旋转。
“我们现在在这里。”青青指着琉璃珠道，“叫作图梧。”
“然后向外依次是世界一号、二号、……二十号，最后是蛮荒。世界三号你应该是认识的。”青青碰了碰第三个圆环，即自藻井投下一道粗光柱，其中车水马龙，尽显繁盛。
“S城，这是现代。”
“你的家。想回去吗？”
“暂时不想吧。嗯……所以说你……方便告诉我身份吗？”
谷语有些忐忑。在许多小说里，这种身份是不会轻易告诉别人的。
“天道。”青青坦然道。“俗称天王老子，或者老天爷。”
————
青青觉得，自那时起谷语盯着自己的眼神就不太对。而且，经常说着话就开始瞟自己腿，感觉分分钟就要扑上去。
：大大缺挂件吗？像禁步一样的那种？
“不缺。”
：真的不缺吗？能不能稍微缺一缺呢？
“真不缺。”
后来青青悔了。是不是不该这么早表明身份。
但她也真的不敢再瞒谷语了啊。
最后只得转移话题。“那个……山下有些有趣的东西，去看看？”
谷语自然是乐意的。
这主峰看着高，徒步下山却不感疲累。到了山脚下，再绕过半圈，才发现原来山是一面临水的。
一条不宽不窄的河流将图梧群山分成两边，经过主峰时拐了一道大弯，水流湍急，浪尖不断。河流东岸是一大片芦苇，西岸也是芦苇，有的已经开花了，也有折断的、被河水卷走的。
“人是会思考的芦苇。”青青站在石滩上，手背在身后作高深状。“这条河没有名字，有二十一支流，都叫‘沧涯溪’，通向那些世界。。。也是我的主要食物来源。”
：大大如果不说最后那句该多好。
“……”
————
顺着河岸向前走，当身后群山消失时，面前是第一道支流。
沿着支流继续走。路很长很长，青青走在前边，谷语走在后边。
“这条路通向一号，那是个比较特殊的世界。”走着无聊了，青青便发话。“我这一次就来自那里，所以受它约束。有时候我甚至会感到它无法掌控。啊，对了，青铭——我是说，燕淙，就在那里。”
说完这句，却不见谷语有所反应，不禁诧异。回头才发现谷语表情是极为惊喜的，再看思绪，一团混乱。
“不要放弃语言啊……我在前面看不到你，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的。”
谷语这才反应过来。“那，我现在能见他了吗？”
“当然可以，这不带你去呢。”青青道。“到了那边以后，一定要记住，非沧涯溪水不可饮，非沧涯溪物不可食。还有，无论你资质多好，不要跟他们修炼——你在那边，我不一定能保全你。不沾因果就是最好的方法。”
“因果？”
“对，因果。你现在属于图梧，是超脱其余二十一界的存在，与它们没有联系，那里的所有东西都伤不了你。而一旦你吃、喝那里的东西，接受那里的灵气，就算是沾上因果，有了关联，就要受种种约束。即使我是天道，也是同样。”
“而沧涯溪，是图梧的东西。”
青青一番嘱咐后，还是不放心。手一番，掌心多出一根翠色的翎羽。她转到谷语身后，替她别在耳后头发上。
“遇到危险，就把它扔出去啊。”
说话间，远方慢慢浮现出一条黑线。走近些，再走近些，才发现那是一片森林。沧涯溪从树间穿过，通向林子深处。
“前边就是了。”青青在树前止步。“我陪你……等等。”
她突然紧紧盯着前方。谷语看不到的是，青青眼前正是那同心球，第二环正发着光。
“我好像不能一起去了。顺着沧涯溪一直走，溪边与燕淙长得一样的就是了。不要吃喝那里的东西，切记！”
青青急匆匆说完，双手在眼前一挥，瞬间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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