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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林牧白一睁开眼就看见花赫连那张傻脸,胡子拉碴,一宿没睡的黑眼圈。
“白白!”花赫连抱住林牧白,世界上最宝贵的不是应有尽有,而是失而复得:“白白!”
“好了,够了,都看着呢。”林牧白推开花赫连,极有礼数地向四周的医护人员和熟人打招呼。
曾院长呵呵走上前:“我们医院最顶尖的团队刚刚已经做了精密的检查,林博士吉人天相,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就是右手手肘出现轻微骨裂,我们已经用夹板固定了,林博士年轻恢复得快,不过所谓伤筋动骨100天,这100天一定要好好休养。”
“吕黎明没事吧?”
半晌,赵小强才想起跳楼的吊车尾原名就叫吕黎明,林牧白心善,也就他还惦记。
“他啊,摔断了一条腿,也在同仁医院,就在你楼下的病房吧。”赵小强挠了挠头:“我待会代你去看看他,对了,学校的事你别担心,好好恢复高教授那边我会处理……”
话说一半,冷不防看到林牧白的眼神。赵小强突然醒悟自己说错了话,不过幸好花赫连大爷全副心思都放在病床上的媳妇身上,并没有听到“高教授” 三个字,他心虚地看了眼林牧白,匆匆尿遁了。
曾院长说得果然没错,林牧白年轻底子好恢复得快,住了两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出院那一天,整个医院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重大医疗事故。
“好舍不得林博士啊!”吃货护士捶胸捣足,这两个星期,花总请了珍馐楼两个大厨伺候林博士,什么珍稀药膳、山珍海味、糕点糖水天天轮流伺候,鱼翅山鸡、松茸海参、冬虫夏草、西藏牦牛等等像不要钱似地应有尽有,林博士一个人吃不完,还很慷慨地分给大家。
两个星期以来,不仅负责VIP房的护士医生胖了一圈,就连其他科室的也沾光养了不少肉。
“好舍不得林博士啊!”养生护士捶胸捣足,这两个星期,花总请了著名的“神之手”按摩师给林博士做血气循环复检,“神之手”可是电视里面才能看到的人啊,这两个星期,养生护士跟在大师身边,连带着学了不少东西,以后可以自己开班授课了。
“好舍不得林博士啊!”学霸医生捶胸捣足,这两个星期,林博士搬了一车书来到病房,其中有很多是国外原版、孤本和名家的注释本,学霸医生一有空就偷偷摸来VIP房跟林博士一块看书,看完还可以就各自专业领域发表见解,不用顾忌双方的地位、立场和拍牌面,做纯学术性讨论,像回到了求学时代,除功利心,一心做学问,岁月静好,一心不乱。
“好舍不得林博士啊!”有多少人伤心,花赫连就有多开心,白白终于要回家了!
一大早,他就命令五个佣人把别墅打扫干净,再叫十五个园丁修剪草坪公园,这才开着红色的阿斯顿马丁一溜烟跑去同仁医院把媳妇接了回来。
“这是什么?”林牧白还没进大门,冷不防看见一个铜盆横在门口,里头烧了红木炭。
“白白,我们老家有个习俗,从医院回来要跨火盆,去霉气晦气,以后红红火火,来,抬脚!”花赫连挽着林牧白跨了过去,大喝一声:“龚吉!”
“小的在!”龚吉拿着个铁桶,从中抽出一束柚子叶,绕着林牧白转圈洒水,神似个跳大神的。
“白白,洒点柚子水,保佑你今后事事顺利,无病无灾!”
“……”
第一次见面时曾开玩笑说未来的另一半是个神经病,没想到真是一语成箴,唯物主义者林牧白从小接受系统的科学教育,相信逻辑、实验、数据,从来不相信星座、算命、跳大神等封建迷信活动,不过……林牧白看着花赫连发自内心的高兴模样,心一软,就随他意吧,没想到他太小瞧花赫连的能耐了,这还只是开始,前头还有更无语的事。
上京市有一条母亲江,江的名字叫珠叽江,珠叽江从北到南穿越市区,绕了两个弯,一个叫大龙湾,一个叫港湾,花赫连成年后在大龙湾买了一座两公顷大的岛,从媳妇和自己名字上各取一字,起名木莲岛,岛上种满了各色木莲花,别墅、公园、动物园、泳池、温泉应有尽有,除了保镖佣人宠物外,只有一对璧人住,活脱脱一个人间小爱巢。
“白白,你出事以来,为了消灾求平安,各大教会庙宇、慈善机构我都打点过了,就剩一件事,得你亲自做。”
花赫连站在草坪上,指着眼前三十个大盆中放着的一百只乌龟、一百条鱼、一百条蛇,还有十个大箱子里头的一百只白鸽说道:“把这四百条命都放了,老天一定给你记一笔大功德!”
林牧白往盆里看去,乌龟倒老实,一只只在秋日的阳光下晒太阳;蛇一条条蠕动纠缠,莫名的粘液在鳞片上滑行;鱼吐着泡沫,散发出一股水腥味;白鸽关在一起,屎和散落的羽毛糊了一袋。
林牧白哭笑不得,绑着石膏的右手都想揍人,但是,谁会舍得揍一个全天下最爱自己的人呢?偏是一个一米八五的糙汉子,对另一个男人好了,便好得掏心掏肺,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殷殷切切,尽在眼底,就算铁石心肠也给他哄软了,冰山美人也给他疼化了。
一尾秋江水缓缓从面前流过,两个人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起,什么都不说,就十分美好。
“对了……”站了半晌,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花赫连瞄了一眼林牧白那粉雕玉琢的侧脸,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别过脸:“生日礼物,15号没来得及送。”
近日发生的意外让花赫连有了新的感触,他思来想去,事先准备的100份礼物一份也没挑中,而是从新做了一份。
林牧白接过巴掌大的礼盒,打开盒盖,里头是一张张五颜六色的手作卡片,
“亲爱的白白,生日快乐!送你100张花赫连使唤券,凭券可以使唤花赫连做券上写的事情,有效期一辈子哦~”
花赫连的字棱角分明,又大又有力,像极了本人性格,也难为他写了一百张,林牧白翻过卡片背面,脸色越来越差,“亲亲券”、“抱抱券”、“爱爱券”、“一起洗澡券”……
“‘一起洗澡券’很不错,”花赫连探头过来蹭颈窝:“你手受伤了,今晚就可以用,我保证给你洗得干净!用完后再用几张‘爱爱券’,最后还可以用‘按摩券’缓解疲劳……”
林牧白推开花赫连的脑袋,用最大的涵养说道:“有没有‘揍人券’,我现在就想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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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花总寂寞难耐,抱着被子翻来滚去,三个多星期没开荤,怪难受的。
“白白~睡了吗~”
花赫连伸出脚趾头,勾了勾床另一头的林牧白,林牧白没有理他,让他自个消停,谁知,这厮竟然爬了过来,用鼻子摩擦林牧白的肩窝:“白~睡了吗~”
“没睡的话,我要亲你啦!”
花赫连张开大嘴,眼看就要嘚啵上去,林牧白突然睁开眼睛,大喝一声,一记左勾拳对准花赫连胸膛,一拳把他打飞出去,重重地落在床边的地毯上。
“白白,怎么变得这么粗暴,是你新学的闺房情趣吗?”
花赫连撑起身体,见床上那人摆出了醉拳的架势,凌空一跃,朝自己扑过来,花赫连就地一个翻身,双脚跳起,从背后反转一个筋斗,稳稳落在地上后,立马伸手攻向林牧白。
林牧白上身躲避,下身却被花赫连一个扫堂腿掰倒,失去重心往下摔,眼看快要坠地之际,被花赫连紧紧抱于怀中,动弹不得。
花赫连美人在怀,原本应该是一件喜大普奔的事,却见怀中人明明样子一样,气质感觉却绝不是自家媳妇,
“你是谁?”花赫连抓住林牧白的双手,喝道:“我的白白呢!”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乃陈铮,灵山武馆掌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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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强大半夜接到花赫连一个震破耳膜的电话,匆匆赶到K大附属医院精神心理科室,他的专业是临床心理应用,本科毕业后边读研边工作,平时接触的病人也不少,却第一次碰到朋友出现问题。
“应该是人格分裂……”赵小强检查完后,眼皮扑扑跳,人快奔溃掉,祖传的霉运也有传染性吗?自己衰就算了,怎么还连累挚友林牧白接二连三出事?
“应该算几个意思……给我个准话!我的白白呢?上床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不见了!”花赫连揪着赵小强的衣领,大半夜的横生变故,愣是彪悍如他,也有些慌。
“你们什么人!怎么绑着老子!”陈峥连人带椅子站起来,拿头顶向两人:“快放老子出来!”
“你闭嘴!”花赫连忽然醒悟到他对白白凶了,就算那个人不是白白,但也顶着白白的身体啊,你怎么能凶白白!( Ĭ ^ Ĭ )白白,对不起!
花赫连松开勒紧赵小强的手,赵小强踉跄几步,喘气说道:“牧白出院前在同仁做了精密的全身检查,同仁的医疗水平你最清楚,要不也不会把牧白往那送,我也看了当时的大脑CT片子,牧白的大脑没有受伤,没出现器质性变异,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之前就有患者遇到车祸突然会讲西班牙语,还有患者丧失了嗅觉,但是突然能听见更高赫兹的声音。”
“现代医学还没有办法百分之百清楚大脑的运作,我的建议是先留院观察,我刚打了电话给高教授,高教授最近在美国开会,他听说了牧白的情况,已经包机立刻飞回来了,等高教授回来,也许就能搞清楚原因。”
高教授?高远?白白的博导?
花赫连听到一个十分讨厌的名字,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皱巴巴的烟:“八字眉,有火吗?”
赵小强战战兢兢地从抽屉拿出一个病人遗漏的打火机,递给花赫连:“你不是戒烟了吗?”
“你不多嘴告诉白白的话,我现在还在戒烟。”花赫连对着赵小强吐了一口大大的烟圈。
“兄弟,也能给我一根吗?”一旁的陈峥开口:“你们好奇怪,我就一练武的,不偷不抢,什么时候得罪二位爷了,又绑又骂的。”
练武?花赫连狐疑地看了眼陈峥:“你哪人啊?”
“上京市莲花乡人,莲花乡听说过吧,有个景点叫灵山,我就是灵山武馆掌门人,不过,说是掌门人,整个武馆也就剩下两三个学武的孩子,跟我师傅那一代比差远了,后来徒弟们孝敬的束脩填不了亏空,只好进上城谋生。”
花赫连拽过赵小强:“喂,现在人格分裂人设都这么详细吗?”
“很少见,”赵小强擦了擦汗:“一般来说,分裂对象的性格会比较鲜明,基本的生理特征像是年龄啊、性别、体重、人种什么的也会有界定,因为分裂人格和主人格共用一具身体,所以说他们的经历一般是混乱的,缺乏清晰的时间轴,像经历这么清晰的真的很少见,完了,难道不是人格分裂,是鬼上身!?”
有道理!花赫连转向陈峥,二话不说撸起袖子,一个铁拳朝陈峥挥去,
陈峥猛地闭上眼睛,拳风突然停在额前两厘米处,他又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阎王爷般凶悍的男人,呲牙咧嘴,如雷霆震怒:
“你要真是鬼从哪来滚哪去,敢上大爷我的人,我让你坟头十里,寸草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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