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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季淮上完早朝之后,天正好下起绵绵细雨。
雨不大,淅淅沥沥拉丝成线,如同牛毛一般细微。
御亭内有一片水池,荷花已经结了骨朵,如同娇羞的少女一般露出一点粉嫩,透明的雨滴挂在花苞上,别有一番风雅。
近些日子蓝都闹起了粮灾,大量的粮商提高价格,据说是有人大肆征收粮食,百姓买不起粮食苦不堪言,一开始朝廷还会分发一些粮食,直到后来粮食需求越来越大,而粮价被抬得越来越高。
本以为这只是近期的动乱,随着时间发展,还是没有要降价的意思,最后不得不上报给朝廷。
粮价被抬高与那个征收粮食的人自然是有极大的关系,楚皇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些细节,当即派人下去勘查。
但是当朝廷派人下去调查之后,先前大量进购粮食的人也消声隐匿,无论是问商家也好,还是查交易记录,几乎没有线索,就连商家报出的名字到登记处一查,却发现完全没有这个人。
商家们形容征收粮食之人的形象也是大相庭径,有的说是个文绉绉的书生,有的说是一位双鬓苍白的老翁,有的说是一位身段婀娜的女子,还有的说是一位身强力壮的汉子,总之各种说法都有,就连声音都是经过掩饰的,面容也极力遮掩。
纵使心中有莫大的疑惑,奈何对方的价格给的很是诱人,便也没心思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皇帝表面上十分信任季淮,给予他极高的地位以及众多赏赐。
可实际上季淮虽然是个太尉,但是他手中的兵力大部分都听命于皇族,只有一小部分听自己的掌控。
他虽然不上战场,但是皇帝对他依旧是不放心,不敢给他太多的权力,但又不得不任由他实施权力。
现在朝廷中三公为两党局面,一个便是当朝历代拥有爵位的杨国公,身居丞相之位,扶持二皇子。而另一党,自然就是年纪轻轻就举世闻名的季太尉,掌职军务。而另一公御使大夫单于秋,掌职监察,势力不及两党,因此保持中立。
皇帝现在手上的兵力无非就是靖康王的西南军力,以及传国玉玺号令的御林禁军。
楚皇如今在位共二十三年,两党一开始杨国公实力较为强大,直到后来季淮突然崛起,权利越来越大,不免有人怀疑他是楚皇故意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棋子,认为他装腔作势,所谓的才华横溢也不过是起哄来的名声,直到后来季淮用自己的一番成就堵住了他们的嘴,下面的那些骚动才渐渐隐没。
楚皇这次派他去帮助蓝都的都主处理这件事,暗中协助。按理来说这事不应该找他,不过这楚皇心思难猜,季淮只好应下。
一想到这,季淮不禁就头疼,别人以为他表面上风光得很,只有自己心里才清楚,自己走的每一步都举步维艰,自己能取来今天的成就,取得令旁人羡妒的地位,背后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季淮顾不得欣赏景色,心中只想着快步回府处理政事。
细雨绵绵,一阵春风拂过,朦胧清新,淡淡薄雾笼罩在池塘之上,勾勒出一丝恬静柔美。
前方隐隐约约有一道撑着伞的人影,季淮以为是沈玺,招了招手,等那人走近之后才发现是顾晟。
顾晟一袭黑衣,左手撑着一把墨色油纸伞,细雨中,一对明亮的眸子撞上了季淮的目光,季淮哑然失笑,接过纸伞,与顾晟并路而行,才发现顾晟已经不小了,仅仅比自己矮了一个肩头,估计再有一年就能赶上自己了吧。
“沈玺说他去替你查陈平之的身份,暂且没有线索,所以就没来找你,我看今天下雨了,就来接你了。”顾晟轻声说道:“昨天的事,对不住了,给你惹挺大麻烦吧。”
季淮失笑道:“你也知道你酒后乱性?”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近些日子蓝都那边发生了点事,我可能不久还要过去处理一下,你若是想喝寒潭香,就朝沈玺要,但是喝之前必须先服下醒酒丸,否则可没人伺候你。”
听季淮提起昨天的事,顾晟眼神不禁暗了暗,耳尖悄然变红,连忙扯开话题:“前几天荣锦哥哥给我一把好弓,做工甚是精美,而且我现在骑术进步不少,连赵将军都夸我呢!”
“哟,小世子进步这么大呀,哪天咱俩过过招?”季淮眼底含笑,略带一丝戏谑。
“我怕伤着你。”顾晟倔强的顶回去。
“行行行,顾世子最厉害,臣的武功比不上你。”
“我是真的进步了,况且我......”话越到最后声越小,最后干脆听不见了,季淮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你说什么?”季淮靠近顾晟一点,由于还下小雨,反而让人觉得眸子更加朦胧,透出一点温意。顾晟摇头,瞥他一眼,然后拉开距离,接下来无论季淮怎么问都不肯说了。
...
顾晟回世子府了,季淮好不容易送走这尊大神,当下松了一口气。
他在书房处理了一会文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他听见有人敲门,便请门外的人进来,管家端着一壶茶水和几碟小点心走了进来,劝道:“公子您也早些休息,别伤了身体。”
季淮笑着微微点头,刚想说什么,目光瞥见沈玺,便挥了挥手示意管家先离开。
沈玺进来便说道:“公子,陈平之前些日子去了一次翡玉楼,那里人多眼杂,属下办事不力,只查到了一点线索。”
季淮垂眸,手中的动作依旧没停,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示意他有事快说。
“陈平之进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翡玉楼的花魁,然后他们去了天字号雅间,过了一个时辰他才出来,属下不敢擅闯,便一直等着,他离开了翡玉楼又去了留香坊。”
“哦?一个男人去翡玉楼倒是于情于理,不过他去留香坊,难不成是讨好那花魁?”
留香坊是著名的炼香坊,传承了近百年,底蕴丰厚,民间百姓所用的香薰、香囊都是出自那里,一些权贵家的小姐也对那里产的香喜爱不已,是最大的炼香产坊。
季淮来了兴致,总算是停下了手中的笔,摸了摸下巴,“他身上的疑点可不少,不知是杨国公安插的探子还是...”话说到一半,目光闪了闪,挥挥手示意他接着说。
“他进了留香坊,留下一只香囊,说是要给他们家小姐制一个跟这个香囊一样味道的香薰。”
一个月前有一个男人自称陈平之,想要拜入季淮门下。季淮自然是要探查对方的身份,可是对方的身份又过于干净,无妻无妾,父母双亡,着实令人怀疑。
一开始季淮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但也没有立即答应,直到有一天看到陈平之在“天下客”喝酒。
天下客是祁城出了名酒楼,一般的纨绔子弟根本没有资格进去,进去的要么是权贵,要么是一方富甲,或者是那些名声极盛的江湖侠客。
陈平之一个没什么背景的人出现在“天下客”,不让人起疑都难。
而他出现有两种可能,一是他隐藏极深,以季淮目前的根基查不出来;二是他受人邀请,前去赴约。
可是无论是哪一种,都十分的可疑。
陈平之就像是一个故意引起季淮注意的棋子,令人分不清他究竟是什么来路,有什么目的。
“小姐?”季淮嗤笑一声,他当日可没有说自己是谁家的从仆。
“你可清晰的记得那个香囊的模样气味么?”
沈玺面露难色:“记住了,不过我倒是不敢确认这种香薰,与其它香薰说一样也一样,不一样的话我也揪不出来是哪里不同。”
“能描述出来吗?”
“香气很淡,不过闻了觉得很让人安心,再多的我也不会描述了。”沈玺挠了挠头,他一个大老粗只会打仗,哪里会识香啊。
季淮顿了一下,说道:“我亲自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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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与真实历史有出入,考察粉见谅。
一般来说,三公里丞相是权利比较大,是掌握政治事务,发号施令的最高官,其执掌一国之国柄,身处上位,以率下民,对内主持国事,对外主持战争,总揽军政大权于一身。
关于现在的疑点以后会解释的。
谢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