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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的等待
“我有那么愁嫁吗?”
“哈哈!难道没有吗?今年你都快三十了!”
那头传来她熟悉的笑声,被她这么一提醒,我才发觉,距离上一次和她通话,已经是快十年之久。
“雅雅,我们快十年没见了吧。”
“......”
笑声渐奚,那头难得沉默了一会。
“是啊,怎么了?”
“那......你要不要考虑,回来一趟?”
“回去C市吗?”
“恩。”
“为什么?”
“要为什么吗?我们都在C市长大,回来看一下不好吗?”
那头又是一阵沉默,这一次非常久,大约有一分钟的样子,我们两谁也没说话。
“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的语气突然间变得格外严肃,这让我一下子想起来张医生听到我是庾子家属时突然变换的表情,让我刹那间喘不过气来。
隔壁传来冲水的声音,我吓的连忙捂住手机的扬声器开口:“我有点事,等会再打给你!”
我就这样挂了电话,就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好在我终于鼓起勇气去见了庾子,她比我想象中的消瘦了许多。看到我来,她有些不好意思。
“有没有觉得挺尴尬的?”
她突然问我,我摇摇头,手上也没敢闲着,替她倒了一杯温水。
“干嘛问这样的话,有什么好尴尬的。”
“是么,可我怎么想也觉得自己跟诈尸了一样。”
她笑笑,依旧很温柔,或者改成温‘弱’去形容会更合适。
“你还好意思说。”
我紧张的白了她一眼,总觉得自己的表情僵硬的不行,好在她似乎心事颇多,应该没有注意到这些。
又闲聊了一会,本来我是下定决心陪着庾子过夜的,可是她一直坚持说想要一个人静静,甚至还保证不会再做什么傻事。无奈之下,我也只得回家去了。
我不怎么会说话,不管对谁都是,而雅雅和我正好相反,她是跟谁都有的说,如果今天是她在,她一定能有本事心甘情愿的让庾子准许她留下吧。
我在心中反复这样想,但却始终不敢重拨电话。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星期,每天我还是照常工作,只不过下班之后都回去医院看庾子,偶尔陪她说说话,偶尔什么也不说。
当我意识到这样肯定有问题的时候,时常会想到雅雅,会一直盯着她的号码构思如何开口,也在收到任何消息时候首先设想会不会可能是雅雅发来的,可能是追问我究竟出了什么事,也可能是责怪我为什么迟迟不给她回电话。
久而久之,我发现一个尤为严重的问题。
我的潜意识中,在无限等待着雅雅。
就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我究竟在等什么?又为什么仅仅只是等。
可内心总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诉我自己:你一定不会白等!看呐,今天的太阳照常而出,日落也未曾缺席,暗黑弥漫过后,黎明渐起。一切都有秩有序的进行着,那是一种自然的道理。
我等待着雅雅,就像等待着每天的日出,每天的日落,每天的黑夜。我知道它一定会到来,这令我无比心安。哪怕已经一个星期过去,雅雅都杳无音讯,可我却依旧等待着,如同一种秩序,等待着某种道理。
也许这么形容很难让人理解,我也说了,就连我自己也不怎么清楚,但再几天过后,我的等待终于有了收获。
我还能记得,那一天刚好是周末,不用去上班,却让我更加不快,这意味着我一整天都要左思右想,这可比忙于工作难受多了。
傍晚,我照常从医院回来,手机铃声突兀响起,上面显示着醒目的雅雅两个字。
“喂,是我。”
“恩。”
“你现在哪?”
“我?”
我连忙环顾四周。
“我在XX路,正准备回家,怎么了?”
对面沉默了一小会,随后说了一句:“好吧。”
我只觉得一头雾水,但我很清楚,那不是对她这一句‘好吧’的寓意不解,而是我已经清清楚楚的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仅仅是时间不定而已。
“怎么了?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我试探性的问她,生怕她不说,又连忙加了一句:“我回家也没什么事。”
那边传来一声短暂的轻笑。
“行吧,那你来XX机场,我在D区等你。”
“好,我现在就过去。”
我连忙回答,电话还未挂断,我就已经开始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您好,麻烦去XX机场!”
我对司机说,才发现自己正不停的笑着,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格外不一样了。身体内无数条暖流穿来穿去的,让我既紧张又窃喜。
好在这个路段没有在堵车,一路上我都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飞速下了出租车之后,看着机场来来回回办理各自手续的人流,才开始不适应起来。
十年啊,会不会雅雅都已经认不出我来了?
我赶紧开始摸摸自己的脸,这十年来,容貌除了逃脱不了的衰老,倒也不至于让十年前的老友认不出。
我不自然的撂了下额前的碎发,松了一口,开始朝着D区走去,一边拨通电话。
“喂,我到了,你在哪呢?”
“就在D区这里有个xx店,是蓝色的装修,很显眼的,你一进来就能看得到,我太饿了,不过这里的东西真好吃,你也来吃一点吧。”
那头一边说话,一边传来她诱人的咀嚼下咽声,让我的肚子也忍不住跟着咕咕叫起来。
“好,我现在就过来。”
我说完,并没有着急挂电话,而是继续通话着,大步走进D区,果不其然一眼就能看到雅雅所说的那家店面,而在透明的玻璃窗边,我很快扫到一个熟悉的侧脸,模样恬静、五官小巧衬显清丽姿容,头发随意高扎着,一套浅灰色运动装,左手拿着手机似乎还在接听电话,右手则是不紧不慢地拿着叉子不停的往嘴里塞着食物,咀嚼时嘴角也是向上的,用一句‘幸福的吃货’来形容,再适合不过。
“我到了,好像看到你了,坐窗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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