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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学时郑彧发现自己有一丝感冒的迹象,应该是昨晚脱了外套受了凉。不过他没放在心上,感冒么,就那么回事儿。没想到过了两天症状越来越严重,头疼发热,嗓子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整个人晕乎乎的。
不得已,他去药店拿了点儿胶囊和感冒冲剂。晚上兑冲剂时郑逐爬到床边凑郑彧身边:“哥哥,你在吃什么好吃的呀?”
郑彧没搭理他,配着冲剂把胶囊吞了。
郑逐咽了咽口水,讨好道:“我能偿偿吗?”
郑彧瞥他一眼:“我在喝药,毒药。”
“那我偿一小口可以吗?”
“……”
郑彧一巴掌把他排开,拿出试卷开始做作业。他不上晚自习,但通常晚自习都讲讲卷子或者发张试卷给同学们做做测试什么的,郑彧只能拿回家写。至于讲过的试卷,他只能借同学的看。
其实上课久了,班里的同学也就不那么排斥他了,当然,也有可能发现他没有传说中那么吓人。郑彧甚至还有个关系不错的同学蒙其,蒙其是他前桌,平时郑彧偶尔借借他的试卷什么的。只是蒙其是个学渣,老师讲课他听得一半一半儿,答案有时不靠谱。
第二天上课郑彧带了卷卫生纸,他过了头晕脑胀的环节,现在又开始流鼻涕。有时候上课上着上着,鼻子里突然传来一股热流,郑彧熟练地扯出张纸开始柠鼻涕。
旁边儿的程行远听课听得挺认真的,郑彧不忍心打扰他,就小声小声地拧。几节课下来,他的抽屉里全是白纸团。
又一节课郑彧在拧鼻涕,旁边的程行远突然转过头,面色不善,郑彧动作一顿,眨了眨眼睛。
程行远有些忍无可忍:“你就不能痛快点儿么,非要一小点儿一点儿往外面拧,吸面条呢?”
郑彧都惊了,他一直以为程行远挺高冷的,没想到他嘴还挺毒的?
郑彧听话地使劲拧了一声,程行远吓一跳,没想到声音这么大。
“不好意思啊。”
郑彧习惯性的给他道歉。自从坐一起后,郑彧总是因为一些小事说抱歉,偶尔他起身声音大了些程行远看他一眼,他都要说声对不起。
这人是忘记他们不久前还干过一架么?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郑彧每次上课都偷偷摸摸抄他笔记,还自以为没被发现。
简直不可思议。
两人相安无事互不打扰地当同桌。连窦言都很惊讶:“我还以为你俩要打起来呢?”
彼时程行远正利用课间赶作业,做完不用带回家了。
“为什么要打起来?”
“就他那种性格,”窦言 反坐在蒙其的椅子上,“很难跟人正常相处吧?”
程行远笔尖不断,不过他对讨论别人这件事并不热衷:“这跟我没关系,我们只是坐在一起,并不需要相处。”
“说的也是。”窦言点点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云挽这周末请吃饭,让我跟你说一声,问你有空没。”
江云挽前段时间生病请假了,如今重返学校,应该是要办个派对,加之她生日也快到了。
程行远微微笑了笑:“我知道。”
窦言有些懊恼,“她都跟你说了为啥还要我传话,隔着我秀恩爱很爽吗!”
“别乱讲。”程行远淡道。
窦言做了个鬼脸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这几天郑彧因为感冒都在学校上晚自习,至于郑逐,他把他放在隔壁邻居那里,下了晚自习再去接。邻居是对老夫妻,很久以前就住那里了,跟他们父辈都相识,平时郑彧若是有事都会把郑逐放在那里,两位老人也很喜欢小孩子。
因为不知道还能上多久学,所以郑彧很珍惜在学校的时间。
晚自习时物理老师在讲试卷,郑彧坐最后又看不清,物理逻辑思维强,郑彧一点儿没看懂后面就越来越看不懂了,他看不懂就着急,扭头一看,旁边程行远正在做数学作业呢,物理试卷放旁边儿当个摆设。
郑彧推他:“你怎么不记笔记?”
程行远笔尖一歪,他诧异地扭头,见郑彧正拿略带责备的小眼神看自己?!
一对上眼郑彧突然清醒了,他这是偷摸抄人笔记抄上瘾了,完全忘记两人根本不熟。郑彧尴尬地抠抠手,转头假装认真听讲。
“……”程行远发现他耳朵尖红了。
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程行远默默叹了口气,把数学作业放一边开始记老师黑板上的笔记。其实这些题他都会,老师为了照顾全班同学,每道题都写得很繁琐,他根本没必要浪费时间来记这些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的东西。
算了,程行远想,就当是当初打了他一顿的赔偿吧。
没过一会儿程行远就感到旁边有道视线偷偷地瞟过来了。
……
程行远简直不敢相信传说中怼天怼地性格恶劣的“社会人”居然害羞得连跟同桌光明正大借一下笔记都不敢。
另一边郑彧自以为隐晦地抄了人家一整节课笔记。他之所以悄悄摸摸地,说来还挺不好意思,他是个慢热内向的人,不好意思张口,二来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直接说肯定要被拒绝。
偷着抄人笔记虽说很方便,但也有烦恼的时候——程行远字太草了。这人写的字是标准的行书,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太容易看得清。尤其是跟符号数字混在一起,看着很费劲。
郑彧为了看清他的字不自知地越凑越近,越凑越近,程行远开始还能忍,当郑彧脑袋都快钻他试卷里去了的时候,程行远一把抵住他的额头——
郑彧抬眸看他,一脸无辜。
程行远冷静地回视:“你在干什么?”
郑彧愣了两秒,“噌”地坐直了身体:“没、没干什么啊。”
他的耳朵又红了。
程行远探究的目光看了他好一会儿,发现这人耳朵越来越红,颇有要蔓延到脸上的趋势。
……属含羞草的么?
他把试卷往郑彧那边挪了挪,做自己的事了。
下了晚自习后,郑彧第一个冲出教室,现在已经很晚了,他要尽快回去把郑逐接回来。
后面有人叫他的名字,郑彧回头,发现是蒙其。
蒙其快步追上他,两人并肩往前走,蒙其道:“你怎么走那么快?”
郑彧道:“我回家有事。”
“赶着回去参加□□聚会吗?”
蒙其调侃了他一句,发现郑彧并没有搭话,一时有些尴尬,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转移话题道:“你最近怎么开始上晚自习了啊?”
“多学点儿东西。”
蒙其哈哈笑道:“没想到你一个学渣还挺爱学习的啊。”
“……你别说话了。”
到校门口后蒙其窜上早就停在校门口等他的车里,他热情地和郑彧挥手告别,郑彧也挥挥手,等车开走了他才转身走进夜色里。
司机开出一段路程后,突然问道:“那是你新交的朋友啊?其其。”
蒙其脱力地靠在后座上,淡道:“什么朋友,一个班的同学而已。”
司机笑了笑,“我刚在后视镜里看着那小孩儿走路回去的,我说要是你朋友咱能顺便载他一程呢。”
蒙其眼里有几分嫌弃:“谁要跟那种人成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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