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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元和十一年灵节晚上,蜀州首府锦都街头一片热闹,少年少女们戴着假面走上街头来,待月亮升至顶空时,锦城湖上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斗灵”大会。
灵犀木是州府的御史大人每年去灵台求来的,可保平安顺遂。御史大人在灵节这晚把这灵犀木放在锦城湖的湖心石台上,各家刚满十五岁的小子姑娘乘着自家的舟向湖心游去,伴着激昂的鼓声腾空而起,或跳到别家舟上一蹦一跳经过,或跳入水中从各家舟下游过,争相去夺着灵犀木。这就是“斗灵”。
谁家小子姑娘先拿到灵犀木谁就可以得到这灵犀木,也就是今年“斗灵”的胜者,接下来的一年里来家里提亲的人也会络绎不绝,可以寻得一份好姻缘。
不过今年的“斗灵”大会倒是没有往常热闹,倒是看的人比以往翻了两番。这倒不是“斗灵”大会没落了没人参加,而是原于今年林家三少爷林琅要去夺这灵犀木。
林琅何许人也?乃是锦城林家的小儿子,先不说这人本身如何光是林家二字便让人生了退意。
这林家乃商贾之家,老林靠着做得一手好菜起家,有了本钱之后,又借钱给发小做生意,结果发小一下子发达了,发小感谢老林送的那些本金,便接了林家老大家林玫去府上教她做生意。林玫也是个做生意的料子,不过多时便拿了家里的钱像模像样做起了生意,家业也逐渐壮大。
老林收了个徒弟把自家店子里的手艺传了下去,后来有了钱把买下了银杏街头要倒闭的闻香楼,凭着手艺倒是救活了闻香楼。后来觉得自己老了也该享享清福了,便把酒楼丢给了自己徒弟,自己整天在家里听听小曲,宠宠小儿子倒也过得潇洒。
谁知道自家老大不知道怎么就和他那徒弟搞上了,后来两人成了亲这酒楼又回到了林家手里,成了林家各大资产中的一样。
而林家老二林琢则对从商不感兴趣,倒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十三岁时便已名冠蜀州,加上生得一副好皮囊,更是蜀州各大小姐公子倾慕之人,可林老二心里只想为国为民,却顾不得儿女情长,在十五岁时进了谋士堂,后来破了几桩大案子又在政务上另有一番见解,被知府老爷赏识,推举到了国子监,本可参加当年年末的大考,却因在国子监里学习颇有所得,便又留在国子监学了两年。在元和八年年末大考上中了状元,恰临家中传来久经病魔缠身的小弟被游医治愈的消息,便放下心在御林府中干了几件大事,最后被分去做了京兆。
林老二在元都安顿好后,本想接家中人来元都,奈何大姐却要照顾蜀州的生意,老爹也嫌路途遥远,一直生着病浑浑噩噩的小弟更不用讲,这才刚刚恢复康健之身经不起旅途颠簸,便作罢了,自己一人在府上过得也算自在,倒是年末大姐一家会上京来陪她两天,倒也缓解了思念之苦。
而锦城林家三少爷林琅更是不得了,除却显赫的身世外,更在十二岁被那游医唤醒神志之后,在年末时,于青城山山林中遇到了下山游历的灵台左使,结下了灵缘,成了有灵师的灵主。
荣国百姓自前朝楚国之时便尊灵教为国教,灵台便是灵教教众在元都京郊的所在。全国年满六岁童子皆可至京郊灵台祈福,若有神缘者便留至灵台当左使学习灵教教义,十二岁当日辞别祭司们下山闯荡八州寻缘,若寻到缘则成为侍奉灵主的灵师,终生辅佐灵主助其成大器。若十八岁未能寻到灵缘则需返回灵台,或还俗,或成为祭司。这灵缘可遇不可求,乃是天意,故而百姓往往对灵主心怀敬意。
那林琅也在灵师酆景钺的教导下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学习了不少兵书史记,毕竟少年气性,武艺计谋在街头巷尾收拾了不少混混霸少,更是被锦城少年人所敬慕。
今日灵节刚满十五的林琅要参加,别家大多数也打消了与他相争的年头,反而凑到锦城湖边,以期一睹这锦城林三少的风采。
湖边人声喧闹着,这时激昂的鼓声响起,这种鼓鼓边带着金属片,隆隆的鼓声合着嚓嚓的金属碰撞声,更显得热闹非凡。
各家少男少女齐刷刷的向湖心石台飞去,身影交错,一时间在靠近湖心石台的地方几个人打成一团,正当大家见招拆招打得热闹,一道白色的身影却从靠近石台的水里破水而出,直奔灵犀木而去,斗得正酣的少年们反应过来立即向那少年追去,离石台最近的谭家少爷在白衣少年破水之时便向那人抓去,却见那白衣少年在空中一扭身经躲了过去,回身朝谭少爷做了个鬼脸,脚一沾地便快速向灵犀木奔了去,谭少爷没抓住人倒也不急,丢下刚刚还缠斗在一起的老根儿,跳上石台也奔着那灵犀木而去,就这一下,那白衣少年和谭家少爷便快了后面才反应过来的少年人们一大截。
白衣少年一边快速向前跑,一边回头又看了一眼身后紧紧跟着的谭少爷,正准备再调侃两句,结果两脚一绊,尽自己将自己绊倒了,谭少爷一看机会来了一个飞身便去够那台上的灵犀木,眼看就要拿到了,忽然白衣闪过,眼看要摔个狗啃屎的白衣少年借势一个前滚翻,一把握住灵犀木,然后高高举起灵犀木,朝谭少爷嘿嘿一笑,又举着灵犀木向周围展示,一时间周围观战的男女老少都尖叫欢呼了起来。
谭少爷笑着摇了摇头,上前拍了拍还在嘚瑟的白衣少年说道:“好了,知道你厉害了,快走吧,别再用你那张迷惑人的脸到处招摇了,我耳朵都要被这喊声震聋了。”
“你懂什么,如今我得了这灵犀木不好好显摆一下,叫这锦城的姑娘小子们看清楚我这张脸,以后勾搭姑娘才好一勾一个准儿不是?”白衣少年晃着脑袋,手搭上谭少爷的肩,吊儿郎当地说。
谭少爷朝天翻了个白眼,狠狠瞪了她一眼说道:“你林老三还需要这等虚名?这锦城姑娘小子谁不听见你林家三少的名头便羞红了脸,拿眼睛水灵灵的盯着你看?”
身着白色劲装的林琅,一脸茫然问道:“恩?有这回事?我怎么不知道?”随即又摇头晃脑起来,“即便是有也是仗着我林家的名声,可如今我本人露了脸,才叫人更好辨认不是,也省的有些人冒顶我的名号招摇撞骗了。”
谭少爷谭天明最看不惯她得意洋洋的样子:“得了得了,你从水里出来,衣服还滴着水呢,快让你家阿钺带你回家换衣服吧。”
林琅一听这话,一勾谭天明的脖子,靠近他耳边说:“今日我赢了,你说的在我家酒楼请客将菜单上的名菜都点一遍的话可不能不作数,明日酉时我在我家酒楼桃花间等你,届时把你那到你家玩耍的美貌表妹带上可别忘了。”
谭天明一把把她的头推开,嘴里嫌弃地应道:“知道啦知道啦,你快回去吧,本来身体就不好,一会儿冻感冒了,你家老林又要带着林老大来我家找我算账了。”
林琅听他应了,也不搭理他了,一挥手便向候在一边小舟上的灵师酆景钺跑了去。
酆景钺看她过来,将手中的披风连忙批到她的身上,利索地将她整个人包了起来。
“好啦阿钺,你再包得严实点我就动不了啦。”林琅松了松领口,笑着对酆景钺说。
酆景钺不理她,手不停又絮絮叨叨起来:“公子太冒失了,尽然直接跳了水游过去,水下不可视物,万一有些什么闪失可怎么得了?”
林琅笑着看着替她整理衣服的酆景钺道:“阿钺不要担心,那湖上灯火通明水里还是可以辨别方向的,况且那些人打成一团堵着上石台的路,我从水下过自然是要轻松很多啦。”
酆景钺摇了摇头知道说不过她,只将一旁的暖茶递了过去,并催促船公快些行舟。
不多时,两人便上了岸,岸边的人还没散,都想看清这林家三少究竟是什么样的,酆景钺却揽着林琅快步上了早就停靠在一旁的林家马车,林琅被酆景钺按着上了车,知道她担心自己的身体,也不多说了,接过手炉拢在怀里,靠在车厢里睡了过去,自己这身子骨还是弱了些,今天运动了一番早就倦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府内大姐早就令人将洗澡水准备好了,泡了热水澡,又喝了老林亲手做的辣汤,身上的倦意和寒意驱散了大半,林琅决定睡前再看看野史杂谈。
这本野史杂谈是前些天在西城街角的书摊上随手挑的,讲的是前朝野史,大多都是些虚构的故事,不可信,闲事打发时间还是可行的。
书中写到前朝逸君生于扬州,是奢君还是王爷的时候为躲王位之争来到扬州时与逸君母亲相恋所生,可不幸大祭司青菱尽算出陌上殇该为东宫,君上立即召他速速回京却未告诉他缘由奢君便带了几个随从在新婚之夜上马不停蹄地赶回元都,君上等到他来交代了几句便撒手而去,之后便是复杂的登基仪式和学习接手政务。等到一切安定下来才派人去接逸君的母亲,可谁知逸君的母亲在与奢君成亲之前便有身孕,却是等不及奢君派人来接,逸君母亲便在生逸君时难产而死。奢君大悲,从此一蹶不振,开始浑浑噩噩度日,沉迷酒色却不愿他人再为自己生育孩子,后宫只要有怀了孕的妃嫔皆被处死,后来各宫皆用避孕药,所以奢君也就只有逸君一个女儿。好在楚国民风开放,当朝男女并无忌讳,且不说曾出过几代女帝,女子为官也成常态,便接回了十四岁的陌上琅立为太子,给其宠爱无限。更是询过大祭司羽曦只求太子寻得一良配,这良配便是丞相公输漠之嫡女公输薄。当今世上皆信情缘,故不论男女皆可在一起。奢君大悦,将公输薄许给了陌上琅,并难得的大赦天下,与百姓同庆。
又说那前朝逸君为人随性飘逸,在还是东宫太子时,常常与太子妃公输薄在桃林约会,一张小几放着一壶桑落两个小杯,东宫常常兴起为太子妃吹奏小笛,一曲《玲珑》曲音婉转,似诉衷情,太子妃便望着桃树下的东宫,她本就生的温婉动人,此时眼波流转,只怕那天上仙子都要赞叹她的美色了。
林琅读到此处心生向往之情,她虽为改命格,扮作男儿身,性格也多同二姐林琢一般多少有些不解风情,但是毕竟还是十五岁情窦未开的少女,对美好的感情总还是怀有憧憬的。她既对奢君之情感到唏嘘,也对东宫和太子妃的深情觉得莫名心酸。
林琅推开窗户,望着挂在老桂枝头的圆月,将堵在心口的酸涩缓缓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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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根儿,四川土话 朋友的意思。
本来是想明天再更新第一章来的,但是总觉得前面两章内容有点莫名其妙的,点进来的朋友们可能会没有看下去的欲望,所以还是更新啦
我存稿不多所以可能更新的比较慢,所以大家可以先收藏了过个一两个月再来看哦,么么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