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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
夜色渐渐弥漫,黑夜漆染了天空大地,将气氛渲染的更加沉重。
时间越晚,子桑寻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他焦急的在房间里走动,心中不停祈祷着,希望事实不是他想的那样,怎么可能呢,大哥那么谨慎,不会出事的。
这时,房间门突然被推开,小云面带急色走了过来。
“少...爷,是有关...大少爷的。”小云声带颤抖地说着。
子桑寻顿感不妙,心下狠狠跳了一下。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怎么回事,大哥怎么了?”子桑寻拉住小云急忙问道。
“少爷,你先冷静,我今天去了回香楼,问那掌柜大少爷的事,那掌柜就一脸惊异,拉着我赶忙去了后厨,他说三个月前圣上便派了大少爷去西南月王城剿匪,本来这件事对大少爷来说不是难事,大少爷便带军去了,可谁知大少爷去了后,西南地方竟没有任何表示,当地府衙也只是调动了一千人加入剿匪,府衙似乎完全不担心这些匪患一样,更奇怪的是,百姓听说有朝廷派人来剿匪,竟然也没有任何担忧,就像这些匪患不管怎样都似乎和他们没关系一样,大少爷便觉得这其中有古怪,等剿匪了一个月后,大少发现这些西南匪徒竟意外的的难打,他们足足僵持了一个月,大少便更加怀疑了,然而无论他怎么问府衙,府衙要么表示不知要么就胡说八道,询问百姓也都是晦涩不明,然而上个月,一天凌晨那群匪徒就突袭了西南月王城,然而那些府衙百姓竟也拿着武器和匪徒对抗大少爷他们,最后大少爷与匪患死战了一场才退到了月王城旁边的一个早已荒芜的附属小城刚坝城,那群匪徒死心不改追到了刚坝城把那围了起来,大少爷这才知道月王城早已是那匪徒的囊中之物了,然而却为时已晚,刚坝城中早已无人居住,早早地断粮了,大少爷还被那匪徒伤了胳膊,朝廷最近才派人去,路途又遥远,至少都要一个月才到啊,少爷,怎么办啊!”小云害怕道。
子桑寻听后,直直愣住了,刚坝城,竟是刚坝城,怪不得穆新今日如此奇怪。
说起刚坝城,在五年前,他与穆新其实是去过的,而且当时是随着穆家的运粮队去的,当时他和穆新关系还不是现在如此剑拔弩张,那时他们年少轻狂,到了歇脚地,便迫不及待出去玩,他和穆新就进了刚坝城城主府,不料那城主府却机关密布,他们当时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还差点丧命才从机关中逃脱出来了,然而这也让他们偶然发现了其中的一条密道,为了活下去,他们便顺着密道走了下去,幸而身上带着足够的干粮和水,走了十天十夜后才走出去,才知道这条密道通往的竟是中南一座富饶城,穆家当时在那城中也做过生意,还很厉害,然后他两就因此得救,他们知道那条密道不简单,便掩盖了出口,把这个秘密埋到各自心中,经此一事以后他们也都渐渐稳重了起来,不再那么鲁莽了。
子桑寻暗恼,如果这样的话,如果要尽快把粮食和药送过去就只能用那条密道了,可能运送大量粮食和药也只能通过穆家才可能,要是以前穆新是肯定会帮忙的,然而现在经叶冷一事后,他便早恨毒了他们家,怎么还会帮他们呢。
心中担忧更甚,大哥现在伤势不明,都已经一个月了,绝对不能再拖了,子桑寻便下定了决心,紧握了下手,不管他穆新要怎么样,只要能救大哥,他都愿意去做,大哥是他最重要的家人,大哥,绝对不能出事!
想完,子桑寻便交代小云下去休息,然后自己去找穆新。
穆新的冷院的灯还亮着,每一次来冷院子桑寻都不由感到些萧索悲凉,自己心心念念了二十年的人,爱上了自己的好友,好友虽死了,却比活着的生不如死的他好多了。
其实叶冷死时,子桑寻也是悲痛愈加,那么一个...钟灵敏秀的人儿就那么没了,周围的所有人都说是他杀的,就算自己一直坚信自己没有杀叶冷,但说的人多了,有时候他也不免怀疑,是不...是他无意间杀了叶冷呢,对啊,当时就只有他和叶冷,除了他,就没谁了啊。
会不会就是他失手杀了叶冷呢 ?
会不会就是他在迷糊之中把叶冷推了下去?
就是他干的,不是吗?
那天的事没人知道子桑寻为什么要这样做,连穆新也不懂,但后来子桑寻要嫁给穆新时,所有人都好像自认为懂了一样,世人皆知叶冷才是穆新的未婚妻,这子桑寻可真是啊...真是为爱痴狂啊。
一切真相都被掩埋在了闲言碎语之中,无人追究,只是指责子桑寻。无人证道,只是批判子桑寻,无人详问,只是鄙夷子桑寻......
子桑寻敛下思绪,抬步走了进去,他知,不管以前如何,都无所谓了,是他杀的不是他杀的又如何,该受的不该受的他都承受了,他想死,但现在他还有牵挂,所以还不能死。
“我以为你要在我门口站一晚上呢,怎么看到那个字你心虚了?”子桑寻刚进了门里面就传出了穆新的讽问。
“明人不说暗话,穆新,你到底要怎样才会帮我,说吧,你要什么条件?”子桑寻没有理睬穆新的讽刺,略开那个让他心痛的问题直说道。
“条件?子桑寻,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你应该是跪下求我帮你不是吗?”穆新笑看着道。“额,还有,刚刚接到密报,啧啧,听说你哥哥还伤的挺重的,怕是听不过这几天,要是还没有药救治的话,啧啧,难说呢。”
“你说什么?!我哥他不是只有手伤吗?”子桑寻瞳孔一缩,急道。
“呵,是手伤没错啊,只不过射他的那支箭上恰好抹了毒而已 。”穆新轻笑回道。
子桑寻一听,脸色瞬间煞白,抹了毒,箭上竟然有...毒!!!
他的手开始发抖,不,哥哥一定会活着的,他会让他活着的,哥哥绝对不能出事。
他死死看向穆新:“告诉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帮我,只要你能救哥哥,让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穆新摇了摇头,再次笑道:“我不是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跪下啊,跪下你就可以和我谈了。”
子桑寻眼神一凌,看穆新表情不似作伪,便缓缓跪下了。
“你说的,我做了,是不是可以让人去救我哥了。”子桑寻问道。
“哈哈,我只是说你跪下以后可以再和我谈,没有说马上就去救你哥啊。”穆新满脸恶意回道。
“你到底要怎样!?” 子桑寻因为穆新的话眼睛都气红了,怒道。
“我怎样,子桑寻,你是在求我,你可别忘了。”穆新说着,打了个手势让方程上来。
方程端着纸笔走上前来,递到了子桑寻面前,子桑寻不解抬头。
“你不是要与我和离吗,我想了想,当初是你要嫁进来的,你先要走,按规矩自是不能用和离解决吧,你就自己给自己写封休书吧,休了你自己吧。”穆新说。
“好。”子桑寻毫不犹豫地回道。一封休书又怎样,下堂妻又如何,和哥哥的命比起来这都不算什么,包括他自己也是。
“先别急着答应,还有,再写一封与将军府断绝关系书,告诉大家从此以后你再也不是将军府的人了。”
子桑寻睁大眼睛看着穆新,让他与将军府脱离...关系。
在皇南王朝历来传统下,是可以娶男妻的,然而因为男妻无法生育子孙后代,所以一般都只是把男人纳为妾 ,像是穆新这种人死后纳为正妻的人几乎是没有的,想想也是,谁会愿意把嫡子位置放在一个死人下面。
但是一旦一个男人嫁作男妻或是男妾,特别是妾,就只能待在深院之中,不得入仕,也不得插手家事,地位还比同位的女人低些,依赖的就只能是夫家宠爱和娘家帮扶了,如果被休了的话,从今以后更是不得嫁娶!
皇南王朝虽对娶男妻男妾无要求,但是给予男妾的地位却是非常低的。
所以一旦子桑寻宣布与将军府脱离关系后,等待他的将会不仅是不得嫁娶,更严重的是无家可归,还有别人的闲言碎语都会让他在这个地方生活不下去的。
子桑寻闭了闭眼睛,穆新这步棋走的真是好,在圣上面前帮助他们子桑家赚尽好感后,还能把他子桑寻打入尘埃,众叛亲离。
外人到时候就会认为是他子桑寻在娘家危急关头抛弃了娘家,而穆新便是救了将军家的大恩人,以他那将军父亲的性格,本就不喜欢他,更是要将他恨到骨子里去了。
但这也不是没有好处的,他一离开子桑家,以后穆新就再也没有机会针对子桑家了,不是吗?
子桑寻感觉嗓子有点哽,眼泪一下子涌进了眼眶,他慢慢呼了口气,不停在内心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你是为了救哥哥才这样的,以前那么多误解都挺过来了,还怕这个吗,没事的,反正名声都已经够坏了,还伤心什么呢,没什么好难过的......
他慢慢拿起笔,不停抖动的手泄露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平时练了那么多的字,这时写的时候却慢的异常,仿佛每写一个字都要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一样。
看着子桑寻抖动的手,穆新自然知道子桑寻现在是何心情,他眼中情绪一阵上涌,像是难过,又像是担忧,等了一会儿,他才把那阵翻腾在胸口的莫名情绪给压了下去,子桑寻痛苦又怎样,这一切都是他活该,没有什么好可怜的!
子桑寻写完后,也没说什么,便走了,留下了休书和断绝书。
他走时,穆新不知为何,看着子桑寻单薄颤抖的背影心中竟有些道不明的悲凉。
子桑寻走的浑浑噩噩,昏昏沉沉的,他不担心穆新会不会去救他哥,他只知道穆新的目的达到了,他哥肯定会好好活着的。
他只是有些累了,他知道,这下,他什么都没了,呵,他是真的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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