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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毕知微结新缘,阴阳合嫡女掌生杀
“微儿!”殷知微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是林氏。
“母亲。”殷知微转过身,对着林氏敛衽躬身行礼。林氏身边跟着一个很帅气的女孩,女孩冷着脸对殷知微行礼:“殷知灵见过圣主。”殷知微起身,看向殷知灵。殷知灵梳着高马尾,穿着白色的劲装,腰间挂着匕首,背上背着长剑。朴素内敛,但让人第一眼就感受到了她的锋锐,一双眼黑白分明,眼神清冽锐利。她自己本身就是一柄剑。
“你打莺的手法很利落,多谢。”殷知微微笑,眼里带着沉静的打量和坦诚,深沉得仿佛整个天地都在她眼里。殷知灵深深地看着她:“圣主的感知敏锐了很多。”她转而对林氏说:“劳烦婶娘与爷爷说一声,这个姐姐,小九认了,小九自请随侍圣主左右。”
林氏笑了,拉住姐妹二人的手:“好,这就好!公爹一定会很高兴的。知灵,有你跟在微儿身边,婶娘就放心多了。”
林氏拉着殷知微的手,领着她边走边说:“你身子好了,娘很高兴,但是还是有些纤瘦,还是得好好补补。”殷知微轻笑:“娘,您心里不怪我害她遭了那么多罪,我就很开心了。”
林氏笑容轻敛,一双眼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殷知微,眼圈微红,嗔到:“微儿,你这傻孩子,分什么你啊她啊,两个都是娘的心头肉。你是不知道,这么些年来,娘都在想着,娘的另一个孩儿是什么样的,性子什么样,相貌怎么样,家境好不好,有没有在娘看不到的地方吃苦头……现在好啦,你也到娘身边来啦,娘的两个孩儿都好好的,虽然变成了一个人,可是身体好了,娘也亲眼看到你了,能好好照顾你了,娘可高兴坏了……好孩子……就跟你出了趟远门儿,现在可算回来了……”
林氏说着,回头看到仍旧冷着脸的殷知灵,又破涕为笑,说:“你别看知灵总是冷着脸,她也这么想,是不是?”殷知灵见众人一下子将视线集中到她的身上,脸色更冷了,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要不就是个病秧子,要不就瘦得像竹竿子。”林氏捂唇笑个不住,“灵丫头可心疼你了,微儿,你可得好好珍惜啊。”
殷知微原就为林氏的一番话动容,这下更是心头软得一塌糊涂,但面上却是不显,只是颔首笑说:“娘说的是。”
一行人走了一会儿,到了林氏的院子前,林氏停了下来,拉住殷知微的手,柔声说:“微儿,你也知道,你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你的衣食举止,都要依照礼制。”殷知微点点头:“我知道。”
“那就好。”林氏轻轻抚摸上她的脸颊:“但是娘想告诉你的不是这个。娘想告诉你,你为天命所累已尽够了,不必太拘着自己,只要不犯忌讳,不妨多出门看看走走。就算是天命所归的圣主,也是要食人间烟火的。”
殷知微结结实实地愣住了:“娘……”林氏噙着泪:“傻孩子,娘养你念你十五年,又怎么舍得你……”殷知微这下是真的信了阴子,林氏若不是真心地疼她,又怎会每每提及就潸然泪下。殷知微抿唇,不由伸出手抱住她:“娘,您且放宽心,知微会好好的。”
“嗯……”林氏含着鼻音,说:“明日你祖父就要在殷家设宴,为你定名,趁着时辰还早,你和知灵出门看看吧。”殷知微笑了:“好。”“去罢,娘相信你自己有分寸。”说完,林氏就带着下人走进了自己的院子里了。
殷知微目送着林氏走进院子,抱着纯澈转身看向殷知灵,挑了挑眉:“一起?”殷知灵撇撇嘴:“不然呢?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护卫了。”“真难为你了。”殷知微轻笑,心里却是十分熨帖的。
霜月上前几步,问:“圣主,您要步行还是乘马车?”殷知微往前走了几步,抻了抻腰,回头笑:“如此春光大好,自然是要步行了,坐在马车里有什么趣儿?”霜月便回身去取了雪白的面纱和帷帽,为殷知微戴上,之后,霜月几人纷纷戴上白玉面具,这之后,一行人才往殷家之外走去。
殷知微双眼一片迷蒙。看什么都隔着层层白纱,有些不适。霜月低声说:“圣主,您的容貌在明日之前都不能被别人看到,否则会被视为德行有亏,天授仪式上会有麻烦的。”殷知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那么多难事都忍了,也不差这一点了。
岭南平原,水土丰沃,物产丰饶,人物皆是如画儿般精巧。街头熙熙攘攘。吆喝盈耳,很是热闹。浮生百态,最生动最纯粹的姿态便是如此了。
殷知微走在街旁,见街上有不少大家女子戴着面纱或者帷帽,在亲友仆从的陪同下出入各色铺子,不由十分好奇,直直冲着人流量最大的铺子走了过去。
那是一家很大的成衣铺子。“织锦坊”三个大字明晃晃地挂在铺子前。织锦坊一直是当地十分受欢迎的成衣铺子,布料、样式都是上乘的,绣娘们的手艺也都十分精湛,最难得的是没有店大欺客的市侩样,从掌柜的到伙计都非常客气有礼,进退有度。
殷知微走进织锦坊,看到里面装饰雅致,货品琳琅满目但不凌乱,又设有隔间,故而店里客人虽然多但仍然井然有序。几乎是第一眼,殷知微就看中意了这家店。
织锦坊的掌柜正在二楼的一间隔间里陪着一名玄衣佩剑的俊朗公子,看到殷知微一行走进店里,那装扮一看就是金娇玉贵、不常出门的世家小娘子,不由注目。
“徐掌柜,很少见你这样看一个人,怎么,有什么新鲜事?”玄衣公子顺着徐和升的目光看下去,剑眉微蹙:“怎么这样装扮?这是谁家的千金?”
徐和升忙回过神,躬身回答:“各家小娘小的约莫都见过,这一位却从未露过面儿,公子见谅。不过,”徐和升顿了顿,迎着玄衣公子透着兴味的目光说:“那位小娘身旁跟着的白衣携剑的姑娘小的倒是认识,是殷家二房的三娘子,在族中行九。”
“九娘子?莫不是那位寒峰剑殷九娘?”玄衣公子笑问。
“正是。九娘子的父亲,不出意外,就是下一任的殷家家主了。”徐和升笑了笑,眼里闪烁着精光。
“有意思,能得她相陪游玩,那位神秘的小娘子必然是殷家极为看重的人,还要有好品貌,足以让殷九娘折服。”玄衣公子开始琢磨着能不能想法子多探查些信息。
“风公子可是有兴趣?”徐和升微笑。
“嗯,这小娘子好生神秘,不过无妨,明日殷府有宴,自可一探究竟。”风行口中回答,双眸仍不忘紧紧盯着那位神秘娇客。
徐和升目光闪了闪,看来面前的公子也不是寻常人。
“圣主,”风阳低声说,“有人一直盯着咱们。”
“无妨,人家未必有恶意,静观其变罢。还有,”殷知微侧头,“在外头叫我主子即可。”“是,主子。”
殷知微走到成匹摆售的布匹前,细细地选看。等她看中一匹缎子,正要弯腰去看的时候,霜月和春悦就已经先一步捧起了缎子呈到她面前。
那是一匹江南地区产的绸缎,青底银纹,如有流云浮动,雅致清丽。殷知微伸出手轻抚,只觉得入手温凉柔滑,十分舒适,是做袍子的好料子,便出声问跟在身边的店铺活计:“可有同款布匹?”
那小伙计应说:“有!这款缎子有月白,天青,大红,杏黄,桃粉,绛紫,靛蓝,墨黑,加上这青黛色,共有九色。布匹每匹八尺长,半尺宽,找常人尺码,可裁三件衣袍。”殷知微对伙计的回答很满意,点头:“很好,除了桃粉,每样两匹。”“好嘞!客人可要看看搭配的服饰和式样?”
殷知微遂让霜月和春悦前去挑看,自己再到别处瞧瞧。那伙计看她要买的东西似乎不少,就干脆开了一间包厢,殷知微再看上什么东西,都可以让人送到包间去,一并结算。
“你这样买衣物,是要预备着远行?”殷知灵也预订了衣物,问殷知微。殷知微轻笑:“我之前的家业可比现在的殷家大得多了,尚且不足以在天劫下求全,何况如今?”
“天劫?”殷知灵皱眉,“你是说爷爷要让你承天劫?为何?”
殷知微冷笑:“可不是承天劫,而是代天承劫,一成仙,一成烟,差得远了。当然,在此之前,殷家的好处是断断少不了的,人杰地灵么。”殷知灵愤然:“殷家享福,却把你推出去?!”
“也不尽然,双生魂,一魂福运,一魂灾厄,气运纯粹,如今合为一体,我的能力,除了天帝之外,鲜少有人能敌。”殷知微漫不经心地伸出指尖抚过一件穿花蛱蝶百褶裙,指尖轻点,裙摆上的花就长出了衣裳外,蝴蝶也尽数飞了出来,趁着没有旁人注意到,殷知微又手掌轻拢,将花蝶又押回了裙摆,就好像方才的奇景不过是场梦幻。
殷知微又转动手指,遥遥点着一个将手伸向一个贵女腰包、贼眉鼠脸的男子,那男子立时就惨嚎一声,偷窃的手似乎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了,虽没有断掉,也是轻易再动弹不得。
“不违天义,我可掌生杀之权。”殷知微淡漠地说。
殷知灵等人自从初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这样醍醐灌顶的震撼,一时都傻在了原地。殷知微轻轻浅浅地笑出了声。
殷知灵回过神来,目光直直地钉在殷知微的帷帽上,皱起眉,冷声说:“以后不要轻易用这个能力!”殷知微笑问:“为何?”殷知灵冷冷地说:“谁知道现在用了这种能力,以后你会付出什么代价!”
殷知微猛地将目光和殷知灵的对上,看到她眼里真真切切的思量,心头回暖,不再发出嘲讽式的笑声,轻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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