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国之因玄

作者:柳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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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 章


      次日,因玄给他爹抓到书房,说是我儿如今已有七岁,正是开蒙的时候。爹爹不才,但教教玄儿写字画画的本事还是有的。于是,因玄被他爹抱到书房,坐在他爹怀里。他爹拿了本插画书,一点一点的念给因玄听。念完一页亲一口,念完一页亲一口。等整本书念完了,因玄脸上也跟大狗舔过一样,湿漉漉的。
      咳,原谅因玄说他爹是狗的事情。抛去这点不提,他爹讲小画本的本事是很高的。有理有据,引经据典,用词生动活泼,引得因玄十分感兴趣。慢慢就忽略了他爹的亲亲,专心听小画本了。而他爹发现发现自家儿子喜欢(不拒绝=喜欢)跟他亲近后,又多亲了几口。
      因玄的日常因此而变。从前是吃饭喂鱼听八卦,现在是早起吃饭,吃完饭喂死几条鱼,中午一个人吃饭,吃完了自己看小画本(给孩子看好看的图画书),看一会儿后睡午觉。午觉后再喂死几条鱼,坐等当差回来的爹一起吃晚饭,晚饭后他爹就拉着因玄逛逛顾家的府邸,消消食,再给儿子讲点有趣的小故事,哄儿子睡觉,第二天如此循环。
      以上是他爹当值的时候,要是他爹休沐了,那因玄是整天被抱在他爹霸着的。起床了帮穿衣服,吃饭了给擦嘴,下午讲故事哄儿子午睡,晚上抱着儿子一起睡觉,搞得因玄都没时间喂鱼了,不开心。
      也幸好他爹每七天休沐两天,因玄为了听好听的故事还能忍忍,要是他爹每天都骚扰他,已选估计会发飙。
      这天,他爹当值去了,清风微拂,阳光和煦,水面上波光粼粼的,要是再来个群鱼跃水,岂不美哉?
      因玄脑补着一群鱼儿跳出水面的场景,小脸红扑扑的,爪子抓了一把鱼食往水里扔。
      青玉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少爷豪放地扔鱼食的姿态,内心早已平静如水。任谁每天死几条鱼,撑死的捞上来埋了,不习惯也习惯了。况且老爷完全放任不管,宠少爷宠的没边了,高兴了还陪着少爷一起大把大把的喂鱼,喂死了还骗少爷说那鱼只是吃撑了晒晒肚皮,等不撑了就会继续游的。这么明显的唬人手段,也就哄哄少爷了。少爷还小不懂事,马上就信了。可是老爷也太……黏糊了,抓着少爷就亲。还有池塘里的鱼,一点不争气的,吃饱了就游走啊,做什么要吃撑吃死自己啊,笨的可以。
      因玄才没空理会青玉在想些什么,他现在正忙着喂鱼。至于青玉觉得他还小很好骗什么的,因玄表示很无辜啊。上辈子,姑且称之为上辈子吧,因玄的傻爸爸送因玄的鱼,就是吃饱了晾肚皮的,晾完了继续吃。因玄半点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而他爹,只是误打误撞罢了。
      因玄这边喂鱼喂的很开心,而池塘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俊美的男子嘴角抽搐,看着玉雪可爱的小人把鱼喂死,心情十分复杂。
      男子本是跟友人打赌打输了,赌注就是输的人要去顾大人院里的池塘里弄一条锦鲤回来。听着挺简单的,可谁不知道顾大人最喜欢的就池子锦鲤,从鱼苗开始养起来,顾大人珍惜的不得了。要是顺一条回来,没被顾大人知道还好,若是被知道了,可有的受了。
      但赌注就是赌注,愿赌服输,技不如人能怪谁?男子只好冒着风险偷偷潜入顾大人府上,哪知一跳进来,就看到了一池子的死鱼,惊讶死他了。
      等回去了跟友人说起这事,那人还不信,非但不信,还牙尖嘴利的嘲讽了他一顿。男子气得半天没理会友人。并且打算晚上再去看看,没准是他太惊讶看走眼了。然而没等到晚上,他就被顾大人指派了一系列的事情,忙的连晚上睡觉的时间都没有。男子还以为是顾大人发现他潜入顾府的事,所以在想法子惩罚他一下。
      其实,这只是一个儿控爹爹想陪儿子而把工作都推给下属的故事,没那么复杂。
      等到男子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好后,已是半个月后的事了。顾大人看他眼下乌黑,实在可怜的样子,体贴的放他回去休息两天。哪里知道这人一门心思的惦记着他顾大人府上的锦鲤,得空了就跑到他府上,翻墙而入,躲在树上,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喂死了啊鱼!那个娃娃还没什么反应的接着喂啊,边上的婢女更是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询问小娃娃,要不要吃糕点,要吃什么糕点,得到答复后离开了。
      小娃娃还在喂鱼,翻肚皮的越来越多。男子觉得不能再让他喂了,再喂就全死了,他要拿什么去完成赌约啊。这么想着,在确定这院子里除了娃娃没别人后,男子从树上一跃而下,笑意盈盈的走到娃娃身边,打算套近乎。
      因玄看到有人来了也不慌,把爪子里的鱼食扔下去,仰脸看向来人,“你是谁?”
      男子笑着说,“我是红,不,我是叔叔啊。”
      红?因玄上下看了这人一眼,在男子手中的扇子上停顿了两秒,淡然道,“你有事吗?”
      男子道,“能给我一条锦鲤吗?”
      要鱼?因玄立刻摇头,“不给。”
      男子蹲下身,指指池塘里的鱼,“你看看你有那么多,给我一条好不好,我会好好照顾它的。”
      呵,能有自己照顾的好吗?养鱼达人(自封的)因玄十分冷酷的拒绝了,“半条不给。”
      男子:……
      这小娃娃,委实气人。但为了赌注,不得不退后半步,“那给我一条死鱼好不好?”
      “死鱼?你是说那些吗?”因玄指指翻肚皮的鱼,在得到男子的肯定后,道,“那些没死的,它们只是吃撑了翻个面,休息休息就会好的。”
      男子看着娃娃一脸“你是笨蛋吗?”的眼神,额角青筋暴起。他还会不知道鱼死了没死?那些个翻肚皮的早死的不能再死了,你现在跟我说没死,诓谁呢?
      “你不相信?”因玄看到男子脸上明显的情绪,小脸一鼓,“你为什么不相信,它们真的活着啊,等明天早上就会到处游了。你要是不信的话,明天可以来看啊。”
      小娃娃包子样的脸鼓着,大大的眼睛睁大,露出的双眸似泉水般清澈,直直扎进男子眼中。不知怎么的,男子忽然就不生气了。这小娃娃生的如此好看,他实在舍不得生气啊。便出声哄道,“好好好,活的活的。”然后话头一转,“那你能给我一条吗?”
      因玄还是拒绝,“不给不给,一小半条都不给。”
      小气孩子。男子还想再说几句,可远远地脚步声传来,估计是那侍女回来了。男子可不想被青玉瞧见了,青玉是大小服侍顾夫人的,自然是认识他的。可不能被顾大人知道啊。男子郑重脸,直视因玄,“今天我们见面的事情,是个秘密,谁都不能告诉的,独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好吗?”
      因玄没问为什么,同样的直视回去,“我想要漂亮的鱼鱼。”
      男子噎了一下,没说话。
      因玄淡淡地道,“不给鱼鱼的话就告诉爹爹。”
      还会威胁人?
      男子无奈的弯起嘴角,笑道,“好,下次给你带漂亮的鱼鱼。”
      因玄满意了,不再管这人,转身回桌边拿鱼食。刚刚的那盘已经喂完了,现在再拿一盘正好。
      男子则是趁着娃娃转身,飞快地从池塘里捞起一条死鱼,运起轻功翻墙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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