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叶修中心]Decade

　　“老冯，这次可真不是我们的问题。”冯宪君看着面前消瘦了许多的青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但该说的还得说，该罚的也不能放过。“嘉世没完成任务，作为队长，你要付全部责任。”“您直接点，告诉我执行人是谁就好了。”冯宪君老神在在地吐出三个字:“韩文清。”“呃……我可以先点支烟缓缓吗？”
　　叶修沉痛地掐灭刚刚燃气的香烟，走进刑室。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可这次转换了角色还真有一点害怕。想当年他给韩文清做执行人时那幽怨的眼神让他久久不能忘怀，这次不会被报复回来吧。韩文清听闻叶修回来的消息十万火急地赶来，却见那人靠着墙坐在地上睡着了。“叶修。”轻喝冲击着他的耳膜，他这才发现自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从来不会这样毫无戒备的，难道是敏感剂过量的后遗症？
　　整个人似乎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头也昏昏沉沉的十分难受。艰难地直起身来，将半个身体的重量搭在刑架上。韩文清手里握着武装带，暗自把控力度甩到他单薄的脊背上。“你不解释”“我以为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嘶～老韩动起手打人还真挺疼。听到他隐约带有怒气的问话，叶修确是愣了一下。他不曾想过这些年来韩文清究竟怎么看他。“可我不觉得，叶修。”韩文清叹了口气，“我下不去手。但我不认为你不需要受到教训。”
　　叶修听到隔壁黄少天的惨叫声，感叹了一下喻文州生气起来居然这么猛，又在心里替剑圣大大捏了把汗，却忘了自己的处境其实同样危险。“你要听什么呢？我背叛联盟，还是嘉世容不下我？这两个答案就在你心里，只不过你不知道相信哪个罢了。那听我亲口说，你就会信吗？”叶修就是有这个本事，一言一语直击人心，很直白，但让人有些受不了。“叶修，你能不能别这样”别把一切都扛在身上，别把所有的付出都不求回报。
　　韩文清近乎恳求的语气让叶修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错误。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两个人的沉默让这里显得更加冰冷无情。叶修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却无法给出答复。“十年也挺快的，对吧老韩你快点，我累了。”他是真的累了，身心俱疲的那种。嘉世的情况持续了很久，多次出任务由于成员不听他调配而差点失败。叶修也不记得自己救过多少次场，身上的伤疤也过段时间就会消退。但他不能放弃嘉世，这是他作为队长，作为一叶之秋的责任。可同时他也是人，不是神。虽然有了提防可他还是不得不以自身掩护全员撤退，导致自己深陷狼窝，被联盟怀疑。这是刘皓的阳谋，他就算知道也得扛着。可他也会扛不下去，他也会不想再硬扛。
　　一个团队如果不齐心协力，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覆灭。他也想过离开联盟，但十年了，他还是没找到证据。他不愿意放弃这个找到苏沐秋死亡真相的唯一机会。那时他亲眼看着7431技术部在爆炸中变成一片废墟，握紧手中的却邪可依然无能为力。他在行凶之人身上看到“glory”的logo，顺藤摸瓜找到这里，却一无所获。
　　“队长我错了，哎呦，我说真的。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贸然违规了。”喻文州听了他的话又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你想好了再去”黄少天费尽心思钻的空子被他一句话堵回来，不由得感叹活着之失败。作为刑讯室的常客，他所有的招数早就被喻文州见招拆招，怼了一遍。于是剑圣大大只能苦着脸接受惩罚。
　　喻文州掂量着轻重，决心这次一定要打的他一个月下不了床才肯罢休。不然黄少天再违规他的工作量便又要加大了。前几次都因为他那哭的毫无人样的小脸而心软，败坏了他的一世英名。“你错在哪”“不该违规，不该让大家担心。”一巴掌拍向他挺翘的臀部，听得一声脆响，旋即又被黄少天的鬼哭狼嚎掩盖。“真没有了！我去队长你别上手啊，还打那么隐私的部位，我要不要面子的啊……”“如果叶修是内奸，你就回不来了知不知道”黄少天突然笑了，言语间洋溢着自信:“他不会，所以我回来了。”喻文州不想再说什么，惩戒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如果这种事还有下一次，黄少天一定还会选择去做。因为值得，所以愿意。
　　叶修推开嘉世训练营的门，看着里面不一样了的气氛，无奈地走了进去。“哟，这不是叶哥嘛。回来啦……”一切暗地里的针对此时都摆在了明面上，如今叶修不再是队长，他们更是毫无顾忌。“还真是叶哥啊，如果不是怕你累着，此刻还真想讨教一番。”孙翔转过身来，离开那被他揍变形了的沙袋。叶修一言不发地拿了却邪在手中比试，那是夏仲天早前给他空运回来的。冯宪君没有赶他走的意思，但嘉世所有人都有这个想法。“叶修，你看。联盟已经决定让孙翔取代你成为嘉世的队长。要不，你留下来当陪练”“是啊，叶哥。你年纪也大了，不适合再多做这种剧烈运动。”“解约吧。”淡淡的三个字像是从心口划出去，擦得他生疼。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们都没有给自己留下后路。但叶修还要继续待在联盟，一定。“老叶，快点过来。哎呦喂，队长让我写一千字检讨，这个你一定要帮忙啊……”黄少天非常不合时宜地闯进来，让本就尴尬的气氛一瞬间降至冰点。看着早已准备好的合同，叶修十分爽快地签了字，才对着发愣的黄少天轻声说道:“我要走了。”“去哪……”僵硬地吐出两个字，感觉灵魂都被掏空了。叶修给了他一个拥抱，只身走了出去，两手空空，像来时一样。
　　邱非站在门外红了眼眶，递给他一个U盘:“证据。”叶修想了半天才领会他的意思，旋即失笑:“这个对我来说不需要。可能你留着也没什么好处。”“前辈……”“要好好加油啊。”再望了眼嘉世的门，看着那枚鲜艳的红枫，不再留恋。
　　明明S市还可以穿衬衫，B市却下起了初雪。真冷。
　　“哟，什么风把老叶你吹来了？我们兴欣庙小，可养不起你这尊大神。”魏琛懒洋洋地叼了根烟，斜眼瞟他。叶修闻言苦笑:“老魏啊，你跟我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魏琛故弄玄虚地竖起两根手指:“身份、地位。”“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在乎这些几天不见你怎么就变得这么势力了？”陈果听到这句忍不了了，从酒柜后探出头来:“跟我学的，怎么了吧？”叶修干咳一声:“呵，那还真没办法。只能求你们收留我了。”
　　“我要是说不呢？”陈果笑笑，最后再补上一刀。“那我只能去投奔沐橙了，看看她们女生宿舍还缺不缺人。”“啧啧啧，老叶你也太没下线了。我就当做为民除害，勉为其难地收了你这个妖孽吧。”魏琛吸了口烟，摆摆手，“我这里的小家伙，可都交给你了啊。没事带他们多接几个S级任务，出去溜达溜达。”叶修郁闷地跟着点了支:“敢情你还招了个免费苦力？”“禁止吸烟看到了吗两位，碍手碍脚地都给我滚里面去。”陈果毫不客气地训人，管你是前蓝雨队长还是刚退下来的嘉世王朝缔造者。
　　二人灰溜溜地掐灭烟蒂上楼，在临时搭建的桌球室里看到了正在发呆的方锐。“好久不见啊，点心大大。”方锐看到来人先是一惊，而后大笑:“哎呦喂，这不是叶心脏嘛。完了完了，我们兴欣本来是天使基金会，现在集齐了猥琐三人组很混乱哎！联盟的未来可怎么办哟。”叶修瞪了他一眼:“快汇报下我们队员的情况，再做下一步计划。”“咳咳，在这之前容我八卦一句。你和嘉世绵延经年的恩怨情仇终于了结了？”
　　叶修只静静看着窗外纷扬的雪花，听他问了才回过神来:“本来就没什么，如果嘉世在我离开后能变得更好，那么为什么不呢？”魏琛第一次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有些不习惯。“走走走，带你去看看我们那帮孩子训练的怎么样了。你这刚从前线下来的大神可要好好利用上了。嘉世放弃这么好的陪练、指导员。我们可不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小方啊，这就是资源最大化，懂否”方锐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却在心里把他狠狠鄙视了一番。这联盟没下线的人呐，您居第二可真没人敢称第一。方锐推开训练室的大门，里面进行1V1练习格斗术的队员们都望了过来，只有一个短发女孩还在旁若无人地跟模拟机器人对打。叶修走过去看了一会，队员都跟着围了过去。“打得不错，速度很快，身法也很灵活，但是还缺一点技巧。而且力量不足，容易被压制。”女孩转过身来做了一个求教的动作:“唐柔，请赐教。”然后就率先发动了攻势。一个高踢腿过来却被轻易的闪避开。“跆拳道黑带的水平，要是真刀真枪地玩起来，你这还不够。”叶修丝毫不吝惜自己的经验，一点点指出她的问题所在。打到最后唐柔已经气喘吁吁使不上劲来，叶修却像个没事人似得，老神在在地抽烟。
　　“哇，你好厉害啊。我叫包荣兴，你也可以叫我包子。以后我叫你老大吧！”叶修扶额看了眼高大英俊的金发青年，怀疑他是不是混血。低头一瞥发现他手上的武器是——板砖。“额……你以前的职业是什么”“网吧看场子的，老大老大你是什么星座的啊？”方锐怕他继续说下去天都要黑透了，赶忙打岔:“小乔过来，这家伙你应该挺熟的了，来打个招呼。”“谢谢叶修前辈推荐我过来，我一定会努力的。”乔一帆还是那么腼腆温顺的一个孩子，是璞玉只要好好打磨总有一天会夺目耀眼的。而王杰希对于他退出微草训练营也没有做过多的挽留，他的风格确实不适合微草战队。“小乔在这里还习惯不可千万别被那两个猥琐的家伙同化了。要不联盟那帮人会怪我的。”乔一帆听叶修这么一说，脸更红了，耳垂也不争气地发热。他把头微微低下去，想以此掩饰自己的害羞。“加油，好好干。”一定会的，前辈。乔一帆感觉心里暖暖的，真好。
　　下面莫凡、罗辑、安文逸一一做了自我介绍，也表达了对叶修大神的敬仰之情。
　　唐柔摘下与机器人对接的头盔，甩了甩清丽干练的短发:“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叶修笑笑:“好啊，我等着。”
　　之后一行人下楼，酒吧也开始营业。这是联盟中唯一的娱乐场所，也是唯一一支不需要经过严格训练、素质过关就能加入的草根队伍的俱乐部。但有了叶修的加盟之后，他们也开始憧憬起未来。
　　“尝尝我新调的龙舌兰怎么样”陈果递了杯酒给叶修，笑容中满是期待。叶神大大一时想不出理由推脱，进退两难之际，魏琛一把夺过杯子抿了口:“果果就不要为难他啦。这货以前来我们这儿时可是滴酒不沾。大伙儿也不敢在这方面上搞他，真会出事。”叶修给了他个“就你懂”的眼神去自行体会，猫着腰进了柜台后面。“这喝酒不行，调酒我还是学过的。老魏要不要来一杯‘乞力马扎罗的雪’？”“新鲜。我记得你们嘉世有次任务在oracle酒吧，哦不，已经不是你们了。就那时候学的吧？”
　　叶修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行云流水地摆杯、倒酒、加冰块。一系列动作在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演绎下，竟然美得像副动态的画。引得周围顾客一连串的叫好声。都不是主力队员，哪里知道在吧台表演花式调酒的人就是他们很多人心中的神。
　　魏琛大喝一声:“感情深，一口闷。”便饮尽了杯中蓝盈盈的漂亮液体，旋即倒在桌上不省人事。这醉有几分是为好友不平，又有几分是叶修来到兴欣他发自内心的喜悦。
　　“今天老板高兴儿，酒水全由这位帅哥包了啊。大家开怀畅饮，不用客气！”方锐笑着揽过叶修肩头，对着满座的客人举杯示意。众人欢呼雀跃，掌声如潮水般响起。两人随后把喝成一摊软泥的魏琛扛回房间，安置在床上躺好。“其实我还挺高兴的。”对方锐这没头没脑冒出来的一句话，叶修愣了愣:“什么？”“你这一走也轻松不少吧。我们这帮人虽然皮了些，却没那么多糟心事要你顾忌。”方锐一边腹诽魏琛魔性的呼噜声，一边叨叨个不停。“老魏好像是重了些哈。”轻飘飘地忽略那个话题，叶修明显是不想再谈。
　　有些事情看得心知肚明，但真正割舍下时仍免不了要经受撕心裂肺的疼痛。毕竟是自己看着一点点成长起来的东西，他不想再看着它毁灭。虽然尽力补救，可窟窿却越来越大，甚至差点把他自个儿搭进去。不管是有意的针锋相对还是背地里的流言蜚语他都置若罔闻。这种纵容使得队员们对他的不满更加表露在明面上。其实他并非不在意，还是看得太过通透。
　　包荣兴不知何时抓起麦唱了起来，“美妙”的歌声把楼上三位都吓了一跳。“七月份的尾巴，你是狮子座。八月份的前奏……”“他一直都这么跳脱的吗？”方锐叹息一声:“包子以后就交给你了，三个月来我和老魏一点都没摸到他的路数。虚无缥缈，反复无常，太可怕了。”叶修苦笑:“你也太高看我了吧。我觉得或许只有王杰希的大小眼可以一战，他不是叫嚣着会算命吗。”“他说那是他家亲戚不是他……反正我看包子挺听你的话，一来人家就叫你老大了。以后让他指哪打哪……”“其实有一个解放天性的队员也不错。”两人飙着毫无营养的垃圾话，把魏琛都吵的翻了个身，打气了另一种音调的呼噜。
　　第二天陈果非要拉叶修去看苏沐橙，走之前嫌弃了一下叶修的外套:“真禁冻。”随即扔了条围巾给他。叶修在方锐的嘲讽下耸耸肩，不慌不忙地系好出门他才不会说是淘宝上没钱买新羽绒服才凑合着穿一下呢。“哎，你说沐沐明年就毕业了吧。到时候不要你这个老家伙跟个帅哥跑了你就哭去吧。”叶修笑而不语。陈果居然一直以为他和苏沐橙之间有不纯洁的关系，还补上一句:“毕竟不是亲哥哥嘛。”
　　苏沐橙从宿舍出来便看到楼下的一男一女，瞬间展眉一笑。让路过的几个男生惊叹不已，差点大呼“女神嫁我”。苏沐橙是物理系为数不多的女生之一，又在去年封了北航校花，自然引得无数才子青睐。他们捺不住好奇心驻足停留，便看到女神乳燕般扑到一男子怀中，立刻碎了一颗颗炽热的真心。“叶修！”“没大没小。”叶修松开她揽住自己腰的手，面上满是宠溺。“我今天没课。咱们去……电玩城”叶修想起了上次陪这丫头去玩了一个下午，腰酸了一个晚上。觉得这是个要命的事，刚想摆手推拒，就看着陈果已经拉着苏沐橙兴冲冲地去了，还示意他快点跟上。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只得跟在二人后面。陈果掏了张百元大钞拍在吧台，老板的视线离开游戏界面看了他们一眼，把币装在盒子里面递了过来。叶修盯着游戏屏幕，眼睛一眨不眨:“先抛沙，再砖袭。”老板愣了一下，然后照着他说的操作。“膝击、锁喉……”按照他的指令操作，“荣耀”两个字占满了大半个屏幕。“咦，你不是玩战法的吗？怎么还会用流氓？”陈果也看了下，惊奇出声。“最近练了个散人号玩儿，还挺上手的。”叶修轻描淡写第一笔带过，不想多说什么。
　　苏沐橙直奔跳舞机，还招手示意叶修一起上去。想起上次的噩梦他还是有些后怕，所以站上去的时候要多不情愿就有多不情愿。乐声响起，两人跟着节奏律动。叶修看似漫不经心地踩着节拍，却能保证每一下都踩在点上。像他们的身体灵活性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因此在这上优势分外明显。围观的人也越聚越多，甚至不住地喝彩叫好。陈果在旁边端了杯奶茶看着，连吸管已经被咬变形了也没有察觉。
　　“小姐有心事”一个男子不知何时靠近，眸中闪过诡异的光芒。陈果先是吓了一跳，旋即冷笑:“宋子旻，你问我之间好像早就没有关系了。”宋子旻抬手抓住她的手腕:“你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看来是给自己找了个好下家”“你放屁！”陈果极力挣脱，那人却越握越紧。“光天化日之下，也有人强抢美女”叶修吊儿郎当地走近，锐利的眼神让宋子旻心上一抖。陈果突然加力，弓下身来，一个过肩摔把她他摔在地上，得意地拍了拍手。宋子旻狼狈地爬起来，神色阴冷，目光中满是怒火:“给我上！”一群小弟从游戏机后钻出来，手里抄着凳子、木棍。
　　叶修拉着陈果，招呼着苏沐橙一块跑。灵活得从人群中挤出去。那群混混也艰难得跟出来，一直追到大街上，却找不见了人影。叶修三人喘着气躲在电玩城旁的小卖部里，等那些人骂骂咧咧地走远，相视一笑。“哎，那家冰淇淋店居然还开着啊！”叶修顺着苏沐橙的目光望过去，是他们二人和苏沐秋初至B市时去的那家老店。霓虹灯牌早就坏了，但小店在一片高楼中还是那么显眼。
　　“现在可是冬天呐。”苏沐橙甜甜地笑着:“冬天不容易化嘛，可以吃很久。”“也行……”似乎又回到了曾经，看到那些美好的过往，以至于再回想起来那么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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