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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老人
“小姐,醒醒,已经到了,快醒醒!小姐——”,司机不耐烦地叫着,“小姐,别睡啦,您要跟的车不见了!”
“什么,到了吗?这段路还真长。阿-------”打了个哈欠,揉揉干涩的眼睛,四处打量一番,不对阿,这里是哪里我没来过呀。
“师傅,你是不是走错路了?!这不是我家也不是我的单位。”
“小姐!”回头看到司机冒火的眼神,我意识到自己犯傻了,笨,打一下自己的头,总算清醒过来。
“抱歉,多少钱?”展开一个笑容,走下车,希望能缓解一点他的怒气。
“150元。”
什么,我的天啊,这下轮到我犯愁了,报应来的还真快,掏出身上所有的钱也不过146元。
“师傅,我就这么多——你——”话还没有说完,司机一把拿过我手中的那些钱:“有多少算多少,真费劲。”
哐——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小声说:“能不能留四块钱让我搭公车呀,唉——”
好像老天也和我作对,适时挂起一阵阴风,卷起满地的灰尘和枯叶。
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仔仔细细的四处看了看。这里好像是一片柏树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呢,现在站在一条小土路旁,四周都是树,这是哪儿啊?我跟的黑车呢?风逸轩呢?公车--------?脑袋里无数的问题涌出,我要晕了。大坏蛋,把我带到哪里啦,不会就把我仍在这儿,我要回家。“呜——,呜——”忍不住眼泪一滴滴落下,好害怕,太阳就要落山了,再找不着路怎么办!
手机,对,我还有手机,马上从包里翻出我的宝贝手机。我傻眼了,老天可真会给我开玩笑,没电。早知道我很背,不过也不会这么衰吧。
我今天算是体会到古人的悲凉“出师未捷身先死, 常使英雄泪满襟。”感同身受,穿梭千年,与杜先人心有灵犀一点通。
没有办法,只好沿着这条小路向着车刚离去的方向走,希望上天保佑,让我遇到善心人。
不知走了多远,我一遍一遍给自己打气,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兴许是老天听到我的祈祷,朦胧中前方好像有人,揉了揉眼,确定不是我的幻觉,前面果真有一位老先生,兴奋得冲上前去。“喂,等等,前面的老先生等等我!”
“小姐,是不是迷路了。”慈祥的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
跑得太急一时喘不过气,只能不住地点头,感叹于老先生的睿智。
“请问,您能告诉我最近的公车站在哪儿吗?”我小声补充道,“我身上没钱,您能借我四块钱嘛。”连忙又加了一句,“我不是骗子,一定还,这是我的名片、身份证。”我急忙掏出大堆证件。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老先生拍拍我慌乱的手,给我一个安慰的笑容,俊朗的笑容就像定心丸,抚平我不安的心。
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这附近没有公车站,天快黑了,我家就在前面,绕过这座山就到了。你先梳洗一下,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我感动地说不出话,只是拼命的点头。
我跟着老先生走了大约三十分钟,这段时间我告诉他我叫于愉,在云风电视台工作,今天是来采访,不过一时糊涂就迷路了。
他告诉我他姓风,已经退休,和我父亲一样喜欢养花,而且很喜欢中药植物,今天是上山采药的(什么年代了还自己采药,奇怪的老伯)。我们又说了很多,不过大多是我在说他在听,他的话总是很简捷。可是不知怎么了,我对他有种莫名的好感,他就像父亲,让我自由安定,说话也大胆起来。
“为什么今天采药?”我的好奇心冒了出来(记者嘛,难免)。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他真地停了一下,一切发生的太快,我还来不及反映,我们之间又恢复寂静。当我以为他不愿回答,后悔不已。该死,怎么管不住自己的嘴,轻拍这张不该乱说的嘴。我抬起头,这才发现他停了下来,看着柏树幽幽说道:“夏天又要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我不知道他是对我说,还是自言自语:“今天我儿子回来。”
之后我们再没有说话,但我却觉得在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他心底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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