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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敲打立威
第二章 敲打立威
穆非和系统的初次交流顺利与否不得而知。千秋阁的侍女们只知道,琮琤微流今天起,不知为何突然从温泉变成了冷泉。
老祖进入琮琤微流一个时辰之后,侍女们前来为其更衣,只觉得阴风阵阵,连站在地脉温泉边都阻挡不了那刺骨的寒意。
站在最前面两个穿青衣的侍女抖开流云法袍,很小心地不碰到老祖,以免冻伤。
华裳跪在院门口,手中捏着一份单子,心中不忿,“启禀老祖,听闻老祖境界稳固,孔堂主与诸位弟子携礼前来祝贺,现已经在千秋阁等候老祖接见。”
之前老祖闭关冲击元婴,这个孔颖达仗着自己筑基大圆满的修为,俨然把自己当成阴阳宗第一人,将门中所有事务全抓揽在自己手里。
不久之前,又有人传出风声,说老祖之前因为急于突破,对元婴心魔劫准备不足,造成晋级失败,走火入魔性情大变。这个孔堂主非但不加以澄清,反而又是塞炉鼎又是送美人的,俨然是坐实了这个传言,搞得阴阳宗一片风雨飘摇,不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打算,总之从没消停过。
现在老祖已经恢复了正常,境界也稳固下来。听到这个消息,孔颖达迅速来到千秋阁,请求觐见老祖。
穆非眼前浮现出一张中年人的脸,那是阴阳宗硕果仅存的一位护法堂主。
他挥手将华裳手中礼单招来,扫了一眼,沉默了一瞬,“来得这么快,倒是消息灵通。”
不知怎么听出老祖语气里淡淡的不悦,华裳一惊抬头,顿时呆在那里。
老祖刚换上的流云法袍,将元婴真君的风范展现无遗。
流云法袍通常交领箭袖,不是西洲仙道人士最喜欢穿的那种褒衣博带、大袖翩翩的法袍,虽然少了几分仙气,但胜在行动方便,颇受剑修和魔修的喜爱。但见青木老祖身上的白色云锦袍边暗纹流转,隐约能看见云气流动,束着的同色腰带显得腰身挺拔,整个人都格外英姿飒爽。
华裳心中不由暗忖,果然还是老祖最美,看来我阴阳宗复兴有望(咦?)。
她赶紧提醒自己回神,不能盯着老祖不放,那太失礼了。“老祖,那孔堂主,今天还见吗?”
穆非笑了笑,“当然,一刻后让他到西侧暖阁。”
华裳暗自松了一口气,退后一步引着穆非走向暖阁,同时暗中示意那两个不知为何有点呆的侍女,几人亦步亦趋在后面跟上。
……………………
千秋阁正堂
一个眉目略平淡的中年人坐在主座下手东侧,看着面前的一株灵花。
现在天光半出,日头还未上,花瓣上缀着几颗圆滚滚的露珠,看着很是喜人。
他坐了好一会,期间不断有侍女小厮来来往往,他们手中拿着拂尘花瓶,穿梭往来间行色匆匆,对他视而不见。
几颗露珠逐渐并成一颗,啪地从花瓣上掉落,那人依然一动不动。放在平时,他早对那些侍女小厮呼来喝去,若是平时,若是平时,他想到,哪里轮得到他们如此无礼放肆,分明不把我放在眼里。
此人就是阴阳宗唯一的堂主孔颖达,不过从那抚在茶杯边缘,时不时抽动一下的手指可以看出,他内心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淡定闲适。
已经等了半个时辰都没人招呼,孔颖达心里开始有点慌。
此时一个弟子急匆匆地从门外跑来,“师父,老祖传您去千秋阁西侧的暖阁见他。”
千秋阁西侧暖阁
“恭迎老祖出关。”
“拜见老祖。”
在一片参差不齐的道贺声中,穆非端起面前的茶杯。
杯子是整块银丝玛瑙雕成的,杯中的茶是八百年份云雾松针,用的是上好灵泉冲泡,温度适宜,只是这么拿着,就感觉灵气四溢。
他端坐在上座,下手三丈开外站着那位堂主孔颖达。再下面不远处,则是整整齐齐跪了两排的弟子。
神识扫过,弟子全是炼气期的,实力果然良莠不齐,修为最高的就是这个筑基巅峰的堂主和两个筑基期的侍女。
他左手轻拂,漫不经心地送出一缕真元,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大力将自己虚扶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都起来罢。”
“谢老祖。”
老祖的修为果然精进了,孔颖达心想。这哪里像是曾经晋级失败走火入魔,这威压分明比以前那个啥啥宗以剑气入道的元婴大能更重一点,虽然除了老祖,他也就见过这么一个元婴。
穆非示意侍女,将一份礼单递给孔堂主。
孔堂主咽了咽口水,恭恭敬敬地接过,看了一眼。
他额头冒出一点虚汗,“这是属下今日的礼单,不知老祖有何吩咐。”
穆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今早的事情,想必孔堂主已经有所耳闻。本尊今日已经吩咐下去,从今往后,所有炉鼎不许进千秋阁一步。”
“老祖有所不知,这几人实为朱雀堂新收的弟子,素来仰慕老祖风仪,主动要求……属下看他们修为尚可,又是上佳的炉鼎体质,这才……”
“哦?孔堂主连本尊的命令也不听了。”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孔堂主连忙告罪,脸色不自然地有些扭曲。
穆非用杯盖刮了刮并不存在的浮末,悠悠然呷了一口澄碧的灵茶。如果不是下面某人哭丧着一张脸很是败兴,还真是美好的一天。
他用眼神阻止了孔颖达滔滔不绝的谢罪。
“按惯例来吧,孔堂主今日除了送礼,可还有别的要事?”
孔堂主擦了把汗,从善如流地谈起了正事,提起阴阳宗在白云城几处产业。
“自今年开春以来一个月,春红阁的胭脂水粉共收益二十三两四分银,三葛楼的布料收益二十一两六分银,醉红楼的各类酒水收益十一两七分银,寻梅坊(乐坊)亏空十七两三钱……”
华裳听得微微皱起了眉头,自从这个孔堂主掌握了阴阳宗的暗桩据点,那些产业每况愈下。如此看来,今年的情况比年前还要差。
“春风阁亏损二十两。”
孔堂主很快地报完了,等了半天,没有听到老祖发话,不由忐忑地看向上方。“虽然最近生意较为惨淡,但吾等外门弟子还是对阴阳宗,对老祖一心一意,团结一心……”
“总之,阴阳宗名下产业又被夺两处,剩余的那些,目前看来大多都处于亏空状态?”青木老祖轻轻地敲了几下黄花梨木的桌子。
“那是仙狗们欺人太甚了。”堂主作义愤填膺状。
见老祖沉默不语,堂主头上的汗顿时下来了,“云山派最近不知怎么的,那些弟子太过活跃。我等谨遵老祖旨意,已经将所有明面上的产业和阴阳宗完全脱开关系,醉红楼、寻梅坊的业务也关闭了一部分,是以经营状况每况愈下……”
二十几年前合欢派刚被灭,西洲的几个大宗尚且顾及脸面,加上瓜分掉合欢派的驻地、宝库、灵脉,将合欢派辖下城池重新划分了一下,这时最重要的是建起门派据点,不怎么腾得出手对付那些余孽。
一些边缘地区没怎么捞到油水的中门小门就不怎么讲究了。比如附近的云山派,没事就派一些金丹筑基期弟子,在云天山脉组着队四处巡视。说是除魔卫道,实际就是打打秋风,杀一些在外落单的魔门弟子刷刷功勋,现在阴阳宗就是他们绝好的历练目标。
什么阴阳宗不阴阳宗,他们才不管呢,还不是合欢派的那些残党余孽,总之各个都该杀。说到底,阴阳宗整个门派都属于特别好捏的软柿子,穆非恶意地评价道。不过还挺能理解的,如果他现在不是这个软柿派领头人的话。
穆非想着想着,渐渐走了神。
堂主诉完苦,用不安的眼神看着穆非,“不知老祖您意下如何?”
穆非道,“吾欲往白云城一行。”
“老祖,万万不能啊!云山派最近加强了对白云城的管理,不但来了几个金丹后期,据说还有一个元婴中期的长老,都是很厉害的剑修。另外还有许多他派的仙道爪牙在城内游荡,十分危险。”
穆非眯起眼睛,“哦?看来本尊是哪里都去不得了?”
“属下不敢,属下这是一片忠心为阴阳宗和老祖啊。”
“好一个忠心。”穆非抚掌,状似无意地问道。“这阴阳宗现在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
孔颖达被老祖散发出的威压逼迫,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身上冷汗涔涔。
穆非把手一挥,将僵立的孔颖达送出暖阁,带着侍女们直接回了千秋阁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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