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天

　　临近清明假期，按照国家法定假日的规定，我们有三天的假期。很想回家，可是因为时间太短，而路程太远，机票太贵。权衡之下，我和吴柯妤还是都选择了留校。
　　前一段时间里，吴柯妤一直在忙着抄写入党的思想汇报，貌似已经是第四次了吧？然而我太懒，也不愿意拘泥于形式，被一些条框约束着，所以最后决定不入党。
　　记得当时吴柯妤问我原因，我只调笑的答她：人穷气短，交不起党费......
　　今天一天了看她都郁郁寡欢的样子，我还在考虑要不要上前尽一尽学生守则中提及，同学以及闺中密友的责任。
　　“柯妤，你怎么了？”
　　难道是吃太多了，在为自己的过失懊悔么？
　　“我没选上党员......”
　　吴柯妤头也不抬，只盯着手机闷闷道。
　　党员，全班五十七的同学，对于党员的选拔要求应该是优中选优的吧......虽然我也承认吴柯妤的确很优秀，但是明确一点，这也是要看个人际遇的吧......比如说，你的人气旺，套路深，有后台？
　　想想我和吴柯妤这两个不常与班上同学接触打交道的学生，应该在人气方面会略略低人一筹的吧。
　　“没事，少交一年党费呢！你赚到了！”
　　找不到安慰的点子，我只好摸摸她的头，转移话题。
　　“谁稀罕那点钱......我只是觉得不公平，凭什么是周晴，难道就因为她是团支书，和老师打交道多，所以就理所应当么？她这个人，人前一面，人后一面，很恶心的！”
　　吴柯妤依旧忿忿不平，语气里满满的不甘心。
　　我并不想入党，所以作为一个旁观者大约不能感同身受的理解她的情绪。可是对于心里考虑到的某一些不公平不公开的暗箱操作仍表示怀疑，评定是多方面的，不需要深究原因，只需要考虑怎么安慰好她就是了。
　　“所以啊，别为坏蛋生气啊！自己难受你还指望她因为你的坏情绪受影响么？”
　　“可我就是不甘心啊......”
　　“木已成舟，还是想想怎么争取明年的评选吧！”
　　将撕开口子的酸奶递给她，我忽然想起Joker说过的话。
　　‘世界上人事那么多，那么繁杂，真真假假，正确与否......你不可能大费周章地去了解真相追寻本质，最后求一个心安理得。’
　　我不知道让吴柯妤为之愤怒的事情算不算一个问题，或许已然造成她的烦恼躁动，那就是一个糟糕的因素。可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也就只能选择接受并且另谋出路式的新生。
　　而关于我的问题，突破点则是完全在于他的出现。
　　“清明假了，去哪里玩啊？”
　　手机里弹出Joker发过来的消息。
　　去哪里玩，看看空旷无人的寝室，我如实回答：“闷在宿舍里吃东西啊。”
　　“666......五一呢？”
　　“五一啊，继续闭关吧......”
　　“年轻人，多出去走走，看看河山大好。”
　　河山大好......这是什么口吻？
　　“没有那么广阔的眼界，在窗台边看看外面绿树红花就很嗨皮啦！”
　　“你的窗台能看到哪？”
　　“看到一个世界......人，建筑，天地。”
　　“你住在十二栋女生楼？”
　　对，学校这一片宿舍群，只有十二栋女生公寓背面是朝着学校外面的商贸街的。得到这个猜想的话，难道他住十一栋公寓？
　　好像是的......当初我还在学生会的时候，同专业的部长就住在十一栋......所以。
　　“嗯呐！”
　　“看来你们之间的距离很近了。”
　　对......他也住十一栋公寓，可是我并不想展开这个话题。
　　“你是党员么？”
　　“不，我从来不参加那种有条框的组织或团体，包括班委。难道你是？”
　　他倒是显得不介意，自然的接过了这个话题。
　　“不，有点臭味相投的意思啊......不过，学长格态清雅不俗，向你看齐。”
　　“然而有些事情确实推脱不了的......”
　　“都是这样的吧，毕竟我们不能脱离集体独立存在。梅妻鹤子的生活境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企及的，这个社会太不宽容，舆论让人止步。”
　　“是，看你见识不俗啊......”
　　“好丢脸，其实我只是个无知浅薄的学妹，卖弄了！”
　　有点惭愧，不曾经历磨难沧桑，却总是有意无意显示出一副老者的病态。
　　“然而我并不打算接受你的认知。”
　　“额，那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咯？”
　　“怎么理解开心就随你心意吧！”
　　好吧，瞬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你不会整天都拿着手机吧？”
　　怎么总感觉他很闲的样子。
　　“没有啊，也拿吉他和电脑，还有牌。”
　　“吉他啊，真好诶！”
　　会弹吉他的学长，这才是重点嘛！
　　“一般兴趣而已。”
　　“我也想要一把吉他来装装逼，不是挤兑你哈！”
　　女孩子，大概总是会向往与自己已定形象相悖的方向，会念书，也喜欢弹吉他的酷爽姿态。
　　“装逼去情人坡，练琴去足球场。”
　　“嗯，都是不错的选择，好有情调！”
　　“然而并不常去......”
　　“只作为兴趣而已嘛，打发时间的同时也娱乐了自己，运气好的话还会遇到一个知己呢！”
　　以剑认友，以书会友的调调我还是很喜欢哒！
　　“想想就算了。”
　　“好羡慕你啊，有自己确定的兴趣。”
　　然而，我没有，或者还没有找到吧？
　　“难道你没有自己的兴趣么？”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有啊，吃饭睡觉，挺好的。”
　　但愿对方透过表象看到本质，千万不要把我当成猪头！
　　“嗯，大多数人的兴趣。”
　　这样平淡的口吻，是接受了我的说法么？
　　怎么突然有些后悔了......
　　“不算吧，我应该有自己的愿望，但是没有什么背景和家底，不足以支持它的实现。”
　　找不到正当的理由，我只好换个话题以指出尚可为人理解的理由。
　　“如果所有愿望都需要倚靠背景和家庭才能实现，那愿望就太奢侈了，大多数人都不会有愿望。”
　　“那我努力吧，好好学习，找份工作，赚到让自己安心的钱，然后就‘一劳永逸’吧！”
　　“嗯，好运。”
　　似乎这就已经是结束语了，可是我却有了倾诉的想法，除了刘依然，我不曾对任何人说过。
　　“我以前和你说过么？”
　　不知道这个开场算不算好......
　　“并没有。”
　　在心里稳了稳神，我快速打下：“我想去山区教书，或者去非学校所有的图书馆当一个图书管理员。我觉得那样的环境很安静也很干净，生活看起来很平乏很枯燥，但却很让人心安。有一种时针按表走的感觉，就在一个自己固定的一个小空间里生活，还是感觉很美好的哦。”
　　其实我也不确定我自己的心意，常常渴望安静平和，却也渴望热闹刺激和惊喜。一个阶段一种心情，我只是说出了当下的感言。
　　“那并不能一辈子。”
　　“可以的。”
　　即使不能确定，可我现在就是想要表明自己的决心。
　　“山区教书一辈子，并不可靠。”
　　确实啊......
　　“文字总会在一定程度上限制情感的表达，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很片面，却也比较符合我此刻心情的词语，也算是对于我那些未来愿景的一个解释吧—躲起来。另外，你也不要一直否定我啦，我这个人的意志超级不坚定的，别人三两句劝我就怂了......”
　　“抱着与世界和解的态度随遇而安的生活吧。”
　　“哇！语出惊人，突然觉得好欣赏你！”
　　好像瞬间就把脑袋里的繁杂东西一下子就理清，也看清了方向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我人丑读书多的原因......上面那句是很久以前看书看到的。”
　　“书读的再多也要根据自己的内心说话，哦，还是脑子？”
　　“然而丑也是随心所欲的......”
　　“学长别妄自菲薄，也不要借着陌生的事实故意制造某些假象。”
　　虽然不认识，没见过面，可我心里强烈的感觉到事实与言论的不符。
　　“不要取笑......”
　　是我唐突了么？
　　“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嘛，我不了解情况也什么都不懂，你就当我是在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好了！”
　　无言以对，我只好选择抨击自己来稍稍缓解尴尬。
　　“说明一点，此刻表情并不严肃！”
　　点了发送键，我又自觉不满的添了这一句。
　　“并没有啦！短暂的总是浪漫漫长终会不满烧完美好青春换一个老伴......加笑哭表情。”
　　看来他是接受我的话了，只是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所以说啊，扣扣聊天真的不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摸不清对方的语气，也不知道对方的心情......”
　　“你说得很对，有机会当面聊。”
　　什么，这是他的结论？
　　“不不不，我不要见你......”
　　一瞬间就怂了......
　　“哈哈哈！”
　　他似乎不介意，可是我已经在后悔自己话语的语意不明，于是连忙又加道：“人丑不能出门见人的，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哒！”
　　“那么巧，我也丑......”
　　中国好网友啊......
　　“那就各自神伤去吧......万望保重！”
　　“哈哈哈，我也是醉了。加笑哭表情”
　　“学长，事先说好哦，虽然我很优秀，可是你也不要降低标准看上我哦，哈哈！”
　　如果真的会有机会见面，请千万不要有这样一天！双手交握放在胸前，我默默祈祷。
　　“不会啦，我看人还是要看脸的，加鬼脸表情。”
　　“好，那我们就这样愉快的‘两看相厌’吧！”
　　“好！先不说了，练会琴！”
　　“嗯，拜。”

　　五月了，时间就这样在我们上课吃饭，紧磨慢磨刷英语四级卷的状态中悄悄溜走。
　　吴柯妤兴致盎然的报名参加了学校每年举办一次的‘校园十大歌手大赛’，但却在第一轮海选的时候便被刷了下来。
　　为表关心，我便慷慨的包了她一个星期的早餐还得保证七天不重样，我头痛扶着额头，为自己的无私友爱表示追悔莫及。
　　天气渐热，在C市上学的刘依然似乎已经开始了追赶男神的火热攻势，但似乎不见什么成效。她忙着布局和伤心，也不再理我。
　　无奈我一个人还苦苦陷在英语四级题海和单词中挣扎，偶尔在扣扣上和Joker拌拌嘴，发发牢骚，时间也就这样被打发掉了。
　　说到Joker，似乎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从陌生人渐渐升华为可以把酒言欢的阔气兄弟......虽然依然还没有见面，可是心里却毫无防备的渐渐对他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我不知道自己心的走向，与Breeze相遇的记忆并没有丝毫的消退，却也渐渐脱离了我生活的主线。
　　我会想念一个陌生的Breeze，也会好奇一个神秘的Joker。
　　“那我们当朋友吧！”
　　清爽的周六早晨，我来到图书馆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定后便发送了这一条消息。
　　两个小时之后，得到Joker回复：“啊？什么意思？”
　　“反正我们当好朋友吧，好不好啊？”
　　难道重点不明确？
　　“你到底要表达什么......请我吃饭么？”
　　“吃糖行不行啊？吃饭好贵的样子......”
　　“那我要吃比饭贵的糖行么？加三个白眼表情。”
　　“不行！我没钱！等我有钱了你才可以做选择！”
　　既然已经开了头，就一定要把意思表达完全！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用等太久啦，一两年是保守估计！外加一个赔笑表情。”
　　“你是在逗我么？加白眼表情。”
　　“哪有，你没感觉到我是在给你一个承诺么？”
　　三个白眼又发送过来，我正考虑如何回复他，他那里马上又发来了一条消息：“搞不好我见过你。”
　　这节奏......
　　“应该吧，可是见过又怎样？”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优衣库。”
　　什么意思？他又在说啥？
　　“现在换我问你，你想表达什么？”
　　“既然要做好朋友，怎么能不见面？”
　　是啊，那就见面吧！
　　“时间，地点And你的名字？”
　　这一回似乎换他有些吃惊，一连发来数个表达尴尬意思的表情。
　　我笑笑，继续输入：“我不怕你长得太帅，只希望你别嫌弃我长得太丑......PS：我叫曾艺乔。”
　　很快，他的消息跳出来：“我最近在练车。Add：李轶凡。”
　　尴尬......
　　“好吧，李轶凡学长！我听出了你的拒绝，那你好好练车吧！”
　　“我的意思是时间不充裕，需要从长计议，加三个白眼表情。”
　　“哼！不接受！”
　　小女生，傲娇是特权！
　　“如果你今晚八点有空，我请你吃烧烤啊！”
　　八点？
　　“不行，我晚上八点有课的。”
　　我的拒绝发出去几秒后，他那边继续回我：“或者......过几晚我去足球场练吉他，你可以过来。”
　　“好啊，那到时候你把时间告诉我，我再对比下我的时间。”对了......“你没有女朋友吧？”
　　“没有......”
　　那就好，杜绝拉仇恨！

　　就这样约定了见面的事情，忐忑和期待的心情在胸腔里起起伏伏。可是随着时间的拖延，也渐渐得到了些许的平伏。
　　Joker，哦，他叫李轶凡。他似乎真的很忙，虽然约好了要见面，可是也迟迟不见他的消息，就连平常自如聊天的频率也渐渐低了下去。
　　害怕的情绪渐渐袭上心头，就和再次与那些向我告白的男生相遇的情景一般......
　　老师还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念着课件上的文字，而我却是伏在桌面上，兴致恹恹。
　　“艺乔，你怎么了？”
　　“哦，没事，就是觉得有些累了......”
　　含糊着回应了吴柯妤的关心，我又继续保持着之前的慵懒姿态。
　　李轶凡，他似乎真的对我产生了不浅的影响。我在心里面悄悄对比着他贴吧头像上的俊朗男生描摹着他的形象，很高，很瘦，很好看的男生......
　　可是，如果他不找我，我也绝对不再找他！
　　年轻么？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无动于衷，可是心里已经百转千回的预演了各种可能性。在他还没开口说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准备好了答案。
　　恹恹的情绪持续了三四天，终于在今天晚上看到了月朗星稀的夜空。
　　“在吗？”
　　是李轶凡发来的消息。
　　哼，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掉了呢！
　　虽然心里在瘪嘴，但面子上还是保持着自然的仪态照常回复：“嗯，在的。”
　　“现在有空么？”
　　有空，要见面了么......意识到这个重点，我也不禁屏息。
　　“嗯。”
　　“我差不多八点二十分到足球场。”
　　“嗯，那我到那里后就大叫一声—‘李轶凡’，你就会出现了？”
　　“没有啊，足球场差不多中央的位置。”
　　“你居然没有听出来我在问你的号码么？”
　　无奈，这句话并不是我的意思，但不知为何就发送出去了。
　　还来不及撤回消息，很快，他也爽快的回我：“哈哈，130XXXXXXXX，你可以发消息的啊。”
　　“真给......好吧，记下了！”
　　“呵，那过来吧，我等你。”
　　“OK。”
　　激动，保存好了他的手机号码，我着急的绕着寝室的大立镜开始转圈圈。
　　终于要见面了，要不要换衣服，换那件衣服，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
　　都答应了，当然要去。
　　下定了决心，也不再考虑换衣服的问题，我火速的提了包和手机就立马出了寝室。
　　已经十六分了，他二十分就到，自己也不应该迟到太久。于是紧赶慢赶，终于在十三分钟的路程里跑到了足球场入场口。
　　扶着栏杆站定了身子，我努力平复心绪和急促的喘息，终于在又两分钟后优雅而娴静的站到他的身后。
　　是他吧？
　　白衬衣，抱着吉他坐在草地上，头发不长，很瘦的样子......环顾四周，足球场中央弹吉他的男生就只有他了。
　　是的吧，带着几分欣喜，我轻轻朝他喊了声—“李轶凡？”
　　他回头，笑答：“曾艺乔，你好。”
　　“嗯，学长你好！”
　　迎着他的视线，我笑着微微弯了弯腰。
　　“嗯，坐吧。”
　　点点头，我也不忸怩的和他一样盘腿坐在了草坪上。
　　突然的见面，对于两个人而言似乎都有些局促，不能放开手脚的如在网上交谈。一时间的沉默里，他在拨弄着吉他弹着曲子，而我则是静静的观摩着他的样子。
　　他的头发不长，却也略略盖住了些眉梢，他的五官很好看，是一个俊朗的男生，可是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是他给我的一种阴郁之感......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或者是书本里描述的‘落拓和沧桑’么”
　　“这是什么曲子？”
　　乐感不强的我听了半天都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卡农，知道么？”
　　“哦，好像听说过诶......很好听！”
　　唉，没见识，只能尴尬的陪笑啊......
　　他似乎也听出了我的尴尬，朝我淡淡的笑了笑，随后便换了首曲子。
　　“是因为爱情么？”
　　旋律很像，必须是。
　　“对，你会唱么？”
　　额，这下尴尬了......“不会诶，我五音不全，唱歌很难听的......”
　　“这算是同病相怜么，我也不会唱歌。”
　　“嘿嘿，但是我对‘两只老虎’造诣很深哦！”
　　国民金曲，完全不用担心暴露自己走音的毛病！
　　“嗯，这大约是中国人必备的基本技能。”
　　他又笑了！这是对我的讽刺么？
　　好吧我不说话了，拒绝自取其辱式的对话！
　　我笑，像电视剧里大家闺秀那样骄矜而恬淡的笑......
　　“你抽烟么？”
　　因为靠得比较近，所以可以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
　　“嗯，你怎么知道？”
　　他似乎有些意外，停下手里拨弄琴弦的动作后，望向我等着我的回答。
　　我笑笑，答他，“猜的。”
　　正是八点多的足球场，大概是因为时间尚早的原因，而且还有课程的安排，所以偌大的足球场上除了沿着田径赛道跑步锻炼身体的六七个人，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挨着一起坐在足球场的中央‘品琴聊天’了。
　　他看起来似乎没有在网上给我带来的幽默也能闹的感觉，但又或许是第一次见面的含蓄吧！
　　他一首接着一首给我弹了很多好听的吉他曲，万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变魔术，而且曾经还是是魔术社长老级别的人物。但是因为他个人的喜恶问题，几乎不会出席魔术社的活动。由此我终于对应起来，他曾经提到过的‘牌’，原来，指的就是扑克牌对应的魔术啊！
　　面对如此震撼的实景魔术，我表现得就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外星人......拿着扑克牌确认了无数次，我终于相信了它的背面由红而蓝的变化。
　　天呐，我是有多幸运，居然认识了这样一个才貌双全的大神级别的学长啊！
　　对于这个认知，我只能仰天长叹......命好！
　　他弹吉他和变魔术的样子真的很好看，月色朦胧，映着工学楼和体育馆的灯光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脸。
　　瘦削英俊，棱角分明。
　　“为什么弹吉他的忧伤少年会没有女朋友啊？”
　　沉浸在他的才华和美貌里，我语气幽幽的说出了这句话。
　　他似乎有些错愕，看着我的眼睛缓冲了几秒才无奈笑道：“缘分。”
　　好吧，接受这个理由了！
　　时间过去很快，他接到一个电话便放下吉他走到一旁去了。我看着他的大吉他心痒难耐，便抱过来学着他的样子随意的拨弄了起来。
　　“抱吉他的姿势都错了。”
　　两分钟后，他走过来狠狠的打击我的心血来潮。
　　“你管我！”
　　我老脸一红，立马不服输的争道。
　　“随你。”
　　他也不再理会我，把手机装进口袋里就从装吉他的套子里取出了一盒烟和火机，朝着我比了比，问：“介意么？”
　　“哦，不，不介意。”
　　吸烟啊，虽然我爸爸也会吸烟，可是心里还是有一种本能式的排斥。
　　得到允准，我以为他会直接坐下来开始点烟，不想他却走到离我近两米远的下风处开始吸烟。虽然离得远且在下风口，但是A市晚上的风向一向不确定，所以因此我也可以微微嗅到几缕淡淡的烟草味道。
　　心思不在停留在吉他身上，而是全心意的看着他站着抽烟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他还一边用手机在和别人对话。
　　他真的很高，也很瘦......
　　‘以前，我是不讨厌烟味的吧，后来因为刘依然受不了烟味，开始很讨厌烟草的味道。再后来，我遇到了一个男生，他身上也有烟草的味道，可是我却不觉得厌恶反感，反倒有些喜欢。
　　他很高，很瘦，吸烟，玩吉他和魔术。
　　他不是寸头，不长也不算短的头发很衬他的气质和形象......有一种清冷，清华的感觉。
　　他是Joker，李轶凡。’
　　从足球场回来，我在新开的日记本里写下这一段文字。
　　李轶凡......看着本子上工整而干净的三个字，我微微的扬起嘴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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