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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进行时
之后叶泽再也没和我说过话,我也不主动找他,我们两个就像陌生人一样。好笑的是着急的人不是我和叶泽而是张磊,他没事的时候老是跑过来劝我,“叶泽人是好的,有可能说话不过大脑,你可别和他一般见识,我看你也不是小气的人是吧?”
我不小心还听见他劝叶泽,“你就先和付兴说话,他脸皮薄不会先低头,但你也看到了他最近瘦的多厉害,穿起衣服来都是空荡荡的,他的心里肯定是很不好受的。”
但是我和叶泽都是铁了心了,谁都没有被他说动,照样我行我素。张磊被我们气的半死,“当初不想你们一起混,两个人黏的跟狗皮膏药似的。现在老子习惯你们一起混了,你们又跟小学生似的闹变扭。”
中午我还是没胃口,就把面包又放到年级第一的桌上,放下之后我转身就走了,现在已经不需要解释太多。
“等等!”年级第一叫住我,“你自己都没有吃午饭吧!”
我感到很惊奇,之前他从来都不和我说话,我转过身看见他一脸的严肃。他把包装袋拆开,然后将面包掰成两半,然后递给我一半,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一起吃。”
我接过面包,顺势就坐在了他的旁边,我咬了一口不禁感叹道:“果然饭要两个人吃才好吃啊!”
我转过头突然发现他在看我,是一种很认真很专注的看法,我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刚想找些话说,突然他伸出手抓着我的脑袋,然后直接亲了过来。我从来没有接过吻,更没想到和年级第一接吻,他闭着眼睛一副小心翼翼又心疼的表情,和平时呆板冷漠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在这一愣神的功夫,他就撬开了我的嘴巴,他的舌头很具侵略性地占据我的口腔,我甚至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我的脑子完全乱掉了,这真的是我尊敬的年级第一吗?我现在所处的位置真的是在教室吗?
随着一阵东西掉落的声音,我才从不知名的空间回过神来,我一把推开年级第一,深吸了几口气,转头看向门口。我想我永远也忘不了叶泽看我的样子,冷漠的表情中带着恶心,他居高临下好像在看什么垃圾一样。最后他嘴角一撇,露出一副了然的微笑,将门缓缓关上了。
我呆呆地站起来走到门边,看见地上是摔的不成样子的饭菜,有排骨和西兰花,都是我喜欢吃的。叶泽也许被张磊说动了,心疼我最近瘦了,所以才给我带饭。只是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我拿来扫把把这些东西收拾掉,这些东西都不能吃了,我有些心疼。
年级第一在我背后冷冷地说:“啊,被发现了。”他又叽叽咕咕说什么,但我没在听了。
期中考试叶泽果然考到了年级第五,而我退到了一百多名。成绩一出来,我就被各科老师叫到办公室谈话,班主任看着我的成绩单长叹一口气,“这样下去可不行,老师知道你很努力,但是你也要学会掌握方法。”
我点了点头,但我总觉得老师的谈话没什么意义,如果我能有方法我还会不用起来吗?我低着头像根柱子似的杵在那里。用我妈的话来说就是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老师大概也觉得和我说话太没意思了,就挥挥手,“算了你走吧,回去再好好反思反思。对了,把叶泽给我叫来。”
听到这个名字我好像被人浇了盆冷水,整个人一下子清醒过来,我抬起头有些讶异地看着班主任。
“怎么啦?还有什么事吗?”
我摇了摇头,对啊,别人怎么能知道我的心情呢。光是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情就波涛汹涌,无法平静了。想想真是不公平,他现在那么讨厌我,我却那么在乎他。因为他,我心思全乱了,书也读不进去。但是他丝毫不受影响,甚至还进步了。
我走到教室的时候,叶泽正靠在桌上睡觉,我喊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反应。我担心他不会生病了吧,我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谁知道他像是被刺了一样,一下子坐了起来,回头看见是我,眉头皱成川字,把肩膀用力一侧,“别碰我。”他的动静太大,周围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然后好奇地看过来。
我抽回自己尴尬的手,面无表情地说:“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说完我就走了,我听见他骂了句脏话,然后是桌子、凳子与地面摩擦的刺耳的声音。
你以为你是谁?我没了你我还活不了吗?我觉得又难过又生气,用力地抽出试卷开始改错题,像是面对仇人一样写字,红笔划透纸背,试卷看上去伤痕累累。我不能这么下去了,我要恢复到以前心无旁骛的状态。
我正写的起劲,我的同桌叫我好去上体育课了,我觉得头又痛了。
我本来就是懒的动弹的那种人,有时间在操场上瞎蹦跶我还不如在教室做作业。我们的体育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看上去可青涩了,混在我们中间,根本想不到他是个老师。我当然不是嫌弃他年轻,只是我妈说年轻人花头就是多,这一点也没有错。如果是单纯的训练也就罢了,他老喜欢两两分组做运动。
我做什么事都喜欢独立完成,一和别人一起总觉得变扭不自在。我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正不正常,因为我没法问别人。这不是最头疼的,更令人头疼的是我老是分到和叶泽一组。我本来是很开心的,比起别人和叶泽在一起我会轻松点。但是现在,我宁可和班里快两百斤的胖子一起也不要和他一组,我要背着他绕操场一圈。
“今天我们的训练要考验两个人之间的信任和团结。”体育老师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充满活力地说。
我叹了口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训练是这样的,一个人站在主席台的边上,从上面跳下来,然后另一个同学要接住他。跳的同学一定要相信另一个人会接住他,这样会更安全。主席台大概一米五左右吧,并不是太高。
“老师,”叶泽举起了手,“我要求换组,我的队友看上去跟竹竿似的,我不敢往下跳。”大家看了看我,都笑了。
我的心里顿时火了,一股热气全往脸上冒。他至于吗?他这是当我是瘟疫,并且是碰一下就会感染的超级瘟疫,表现的明显、刻意,一点面子也不打算给我留。
我也举手示意了一下,“老师,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我想请假。”
“胡闹!”体育老师一看自己的权威遭到了威胁,顿时收起笑脸,一板一眼地说:“不行,所有人都像你们一样,我的课还怎么上下去。”
没有办法我只好爬到主席台上,叶泽在底下张开双手,但是满脸的不情愿,还吊儿郎当地抖着腿。所有人都摆好姿势准备跳了,体育老师把口哨放进了嘴里,就等一声令下。
但是我好不甘心,我的脑海里都是刚刚叶泽嫌弃我碰他的表情,他这么厌恶,我还要往下跳吗?我是最边上的一组,旁边没有人,但是有个装篮球的推车放在那里。我一咬牙,还是避开了叶泽往推车那边跳,砰的一声,我的脑袋重重地撞在了推车的栏杆上,痛的我眼冒金星,躺在那半天动不了。
“啊!”体育老师喊了一声,赶快冲过来把我扶起来。我捂着脑袋说:“我没事,只是我现在真的要请假了。”
体育老师对着我摇了摇头,不敢相信地说:“怎么会撞去呢?”
“跳偏了。”我说。
我走之前是瞥到叶泽的表情的,一脸不可置信,双眼瞪的大大的,又带着些困惑与茫然。我的动作实在做的是太明显了,我宁可受伤也不愿意往他这边跳,应该是他没想到的。看他这样我心里在得意的笑,虽然我头痛的要死了。
在某些方面我犟的要死,我妈说我小时候就这样,别的小孩犯了错就会哭、会撒娇,这样有些大人就会不舍得惩罚了。但是我只要认定自己做的是对的,不管大人怎么说,怎么骂,怎么打,我都不松口,也不会哭。虽然有的时候会吃亏,但是因此在做什么事的时候我爸妈会考虑我的意见。
我一直以为,人只要做自己好了,活的自在开心和别人不一样又有什么关系。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我越来越怀疑了。我们班的那个胖子其实是经常被欺负的,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胖了点。他在教室里走路,就会有人说地震了,他吃多吃少都会被别人嘲笑一番。不是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那是在看不见的地方一刀刀凌迟。他表现的不开心还会被说成开不了玩笑。所以他总是看上去乐呵呵的。
年级第一是因为过于努力而显得不合群,但他好像心理承受能力强一点,他才不管别人怎么说,该干什么干什么。所以我特别佩服他。
我呢,从叶泽那里你也看到了,他不过是知道我喜欢的是男生他就表现的那么激烈了。如果他要知道我喜欢他,他不得疯掉。别的男生知道了估计也是这个反应,看到我就跟躲瘟神一样。即使他们忽略掉了一件事,那就是我还看不上他们。
总之,如果你不一样总是会遭到群体的排斥与恶意的。现在的我已经收敛很多了。
我在教室的饮水机里灌了点凉水,把杯子靠在脑门上冷敷,冬天的水我想够冷了。
这时候教室的门一下子被人踢开了,叶泽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在我桌上重重地放下一瓶红花油,然后转身就走。他走到门边,又转回来,他双手插着腰,怒不可遏地说:“付兴你是不是傻,你看见那里有推车你都敢一股脑撞上去,就你脑袋是石头做的是吧?”
“我怕你恶心。”我幽幽地来了句,叶泽果然不说话了,他把双手放下来,头瞥过去不敢看我。他还是无法接受我喜欢男生这个事实,我心里燃起希望的小火苗又马上熄灭了。
我拿起红花油对他说:“谢谢!”
“付兴,你能不要和年级第一混在一起吗?”他带着乞求的眼神看着我。
“你能和蒋玲分手吗?”我说。
空气一下子凝结起来,沉默在我们身边蔓延开来,谁都不能要求谁改变。那么就这样老死不相往来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教室里慢慢地有人进来了,沉默被一点点打破,但是我知道我和叶泽之间的距离更加遥远了。
事实上我和年级第一并没有在一起,我的心很小,只能装的下一个人。我才不相信失恋的痛苦靠新的恋情就能平复,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除非,我不再喜欢。
但是我就是不要接受叶泽的这个要求,他以为我是被年级第一带弯的吗?这只是我的本性罢了。如果我接受了,就好像我在向他保证,我不会再喜欢男生一样。可是,我从来都没要求过他不能喜欢女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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