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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天阑

作者: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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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雨歇微凉


      选秀的诏书很快便下达了。

      这是女子们之间看不见刀光剑影的角逐,却也有人旗开得胜,有人一败涂地。她们没有真实的刀剑,只有美貌、端庄、才华与温柔,但这足以做她们的武器,让她们得以用对手的尸骨,铺成一条通向皇后御座的坦途。

      最终能直接面对朔寒的选择的女子只有五个,而其中之一,便是丞相的独生女儿云曦。其他四人中,有亲王家金尊玉贵的公主,也有朝廷要员的女儿,甚至还有一位出身皇商家的千金小姐,据说家产百万,富可敌国。

      在宫中那片开阔平坦的广场上,朔寒第一次见到云曦。这个丞相家的千金小姐一身淡青色衣裙,用玉簪挽着发髻,相比其他四人的装束显得十分淡雅,仿佛一朵淡青色的云。她的神情恬静温柔,一点也不咄咄逼人,整个人都仿佛被一层淡淡的柔光笼罩着,虽然并不光彩夺目,但却凭空多了一种珠光宝气无法衬托出的出尘离群的气质。

      朔寒握着象征皇后地位的白玉手镯向她们走去。他的目光无数次扫过这些美貌端庄出身不凡的女子,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停留的所在。

      “朔寒。”

      这时他听见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回过头去,看见母亲冲着云曦的方向努了努嘴。

      但他依然定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你给还是不给?”母亲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明显还带着怒意。

      他这才动作机械地朝云曦走过去,把手镯放在了她的手里,连神情都是麻木的,仿佛是一个被引线牵引着才能行动的木偶,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他的身后,那个一身华服风韵犹存的,有着锐利目光的贵妇人,才是牵着引线的操纵者。

      大婚的典礼极其隆重,整座王城上空都回荡着恭贺的钟声。放眼望去尽是喜庆的红色,空气里弥漫着美酒微醺的芬芳。这是几十年来苍冥帝国第一次举办如此盛大的典礼,在此之前,这个庞大的帝国经历过太多战火硝烟,太多腥风血雨,太多山河沦丧。如今虽然只是回光返照的繁华,却也足够让所有人沉浸在喜悦中了。

      云曦穿着华美却沉重的大红嫁衣走上了长长的红毯,从宫门走进宫城之中,再走进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大殿。在红毯的尽头,她看到了那个苍白孱弱的少年,苍冥帝国的君王,她的丈夫。

      那个少年穿着婚礼的红衣,静静站在红毯尽头。他的面色苍白如纸,他的身形单薄宛如一阵风就能吹散的虚无剪影。他的神情竟是迷茫的,双眼中风雪弥漫宛若王城冬季飘摇的大雪。此时的他,像极了一只误闯俗世红尘的受伤的幼小兽类。

      她在侍女们的陪伴下向他走过去,长长的华丽衣摆拖过地面,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依然站在红毯尽头,姿态迷茫而孤独。

      朔寒望着朝自己一步步走过来的云曦,双眼中却只有无尽的迷茫。

      这个美艳端庄的少女穿着大红的婚礼盛装,发髻上的凤钗珠花随着步伐微微摇曳。她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云上一般,轻盈到发不出一点声响。珍珠面幕笼罩着她的脸,却仍能看见她恬静娇美的面容。可是在他眼里,她却与一个过路人没有任何区别。

      虽然美好到几乎无懈可击,但却遥不可及,或者说,她与他之间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交会。

      哪怕她是他的妻子,苍冥帝国未来的云曦皇后。

      他机械地牵起她的手,机械地按司仪的话行礼跪拜,机械地拿起酒杯与她饮下交杯酒。婚礼的乐声宏大如海,从他的头顶漫过去。他忽然觉得从未有过的茫然惶惑,以及孤独,像是在无边大海上独自漂流。于是他在观礼的人群中搜寻星涯的面影--只有星涯是他溺毙之前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而星涯也的确在人群之中,他的目光平静安详,静静地注视着朔寒。只是在朔寒看来,这波澜不惊的平静,是他对自己这提线木偶的极深沉的怜悯。

      但朔寒却也终于平静下来了。

      在星涯眼里,这场婚礼无异于一出木偶剧。无论朔寒还是云曦,都是被引线牵着的木偶。就像他小时候在街头看的那些木偶戏一样,精致的人偶被几乎看不见的线牵着关节,在小小的戏台上表演着写好的故事。牵线的人躲在后台,没人看得见他们,只能看见人偶在台上手舞足蹈。

      此时朔寒和云曦就像是两个精致的木偶,被看不见的引线牵着四肢,机械地行礼,机械地牵住彼此的手,机械地完成每一个动作。他们未必是不般配的,但他们的结合,却未必是合理的。

      他知道的,朔寒身边那身穿华服风姿绰约的贵妇人,才是那提着引线的操纵者。这一出拙劣的戏剧,当是她的杰作。所以他终究没有妒忌,反而是心痛。尤其是自己的目光与朔寒迷茫惶惑的目光相撞时,胸中尖锐的疼痛几乎让他窒息了。

      他从未见过朔寒如此无助,仿佛迷失了路途。那个一身红衣的少年站在红毯之上,像是一个在闹市里与家人走散了的孩子,不知所措地在原地等着来带自己回家的人。

      这场木偶剧般的婚礼结束时已临近深夜,星涯失魂落魄地乘着马车回到了自己的府邸,甚至连自己怎么走进院门怎么穿过庭院都不知打。秋夜是透着寒意的,可他却浑然不觉,纵然这深秋的夜晚寒气彻骨。

      他害怕看见那么无助而迷茫的朔寒。朔寒本不应该是一个他人手中的提线木偶,毫无反抗之力地任人摆布。在那场婚礼上,大概他是唯一一个不感到欣喜,反而感到心如刀绞的人了。

      就在他的手放在自己卧房的门上时,他忽然感觉到了什么,立刻向着身后回廊的方向回过头去。

      黑衣的少年安静地站在回廊下,月光从外面照进来,映照得他原本苍白的面容更加苍白如纸了。他就这么静静站在透着森然寒意的回廊下,换下了婚礼上的红衣,穿着平日穿的那件黑色的长袍,眼中终于不再风雪弥漫。

      “陛下?”星涯愣了愣。

      朔寒浅浅地咳嗽着,却并不说话,月光在地面上投下了一道浅而单薄的影子。

      “这么晚了,外面又冷,您这是何必呢?”带着朔寒进了自己房里,星涯心疼地看着面前苍白单薄的少年,“如果您要找我,大可直接宣我进宫啊。”

      “我不想让母后知道,否则天知道她会怎么说我。”朔寒静静地说。

      “那么皇后娘娘呢,您不打算陪她么?”星涯问。

      “她么?我差人送她回寝宫去了,她应该了很累了吧。”朔寒定定望着面前的星涯,平静的目光深处落满疲惫的灰烬,“这会儿她也该就寝了。”

      他们突然间都沉默了,谁都没有说话,似乎是没了话题。星涯坐在床沿,朔寒坐在茶桌边的圆凳上,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蓦地,朔寒突然站了起来,星涯也看不清他如何动作,一身黑袍便流水一样悄无声息地从肩头滑了下去,苍白单薄的身躯毫无遮掩地展露出来,肌肤在灯光下泛着玉石般的光泽。然后他抬手解开了束发的锦带,漆黑长发如流水一般披散下来,铺开在肩上。

      “陛下,您这是……”星涯目瞪口呆。

      然而朔寒抬头望着他,目光中却没有丝毫躲闪,甚至带着某种奇特的坚决。

      “不要再叫我陛下了,叫我的名字。”朔寒的声音坚决一如毫不躲闪的目光,“抱我,星涯。”

      他的语气带着命令般的决然。

      星涯这才明白了朔寒的意思。他拥住少年单薄的身躯,发觉朔寒的身躯竟然如此冰凉,完全不同于自己的温热。他低头吻上朔寒微凉的唇,那一吻温柔如同和风细雨,却又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猎鹰从高空俯冲下来抓住了地面上的猎物。他的手抚过少年的肌肤,宛若抚摩一把精致的古琴,小心而温柔地拨动着琴弦。朔寒在他怀中颤抖着,手攀着他的肩,他甚至能感觉到这少年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平稳的节奏早已变得浅薄凌乱,而原本带着凉意的肌肤也渐渐有了温度,仿佛有微小的火焰在肌肤之下燃烧。

      他的吻游移到少年的耳际、下颌,再到修长的脖颈和锁骨,朔寒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单薄的身躯一软,整个人便瘫软在了他怀里,被他顺势拦腰横抱起来,放倒在身后柔软的床榻上,漆黑的长发像水藻一样铺开,衬得肌肤愈发白皙如玉,那是种何等暧昧而充满诱惑意味的景象,恰恰是另一种对欲望的撩拨。

      “星涯……”身下的少年轻轻唤他,声音颤抖,“不要走……星涯……”

      “我不会走的,朔寒,”他低声说,“我永远都不会走。”

      他不自觉地唤出了对方的名字,而那不是任何一个普通人的姓名,那是至高无上的君王的姓名。在这个王权至上的帝国,国君的姓名是决不许任何人直呼的,除非是国君的父母亲人。如果被他人听见,这大概够让星涯死几百次了。可现在除了他身下目光迷离的朔寒,又有谁听见了呢?

      温柔却灼热的吻落在少年的肌肤上,星涯紧紧抱着朔寒,仿佛一生都不愿再放开。

      幔帐轻柔地垂落,连光线都开始变得恍惚而迷离了。

      云曦在寝宫里等了许久,竟一直不见朔寒回来。眼见三更天都快过了,朔寒仍是不见人影,心里便焦急了起来--到底是新婚之夜,他这样一声不吭便不见人影也实在太离谱了。虽然在成婚之前她就已经听说了朔寒是如何之任性乖张,但新婚当晚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难道是去了书房么?

      她换了身平常的衣装便匆匆到了书房,但推门而入之后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连看了一半的书都还摊开在桌面上。她刚想转头询问身边的侍女,一个小侍女便对她说:“我听说陛下好像去了星涯大人的府上,也许陛下在那里也说不定。”

      星涯……不是那位年轻的帝国外交官么?

      这个时候,朔寒又为什么要去他的府上?

      她并未多想,转身快步往外走去,对侍从说:“准备车马,我要去星涯大人府上。”

      马车停在星涯的府邸门口,云曦从车上跨下来,上前便敲那扇黑色的大门。

      出来开门的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应该是这府上的管家吧。那人见了云曦便跪下行了一礼,礼貌地问:“请问夫人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星涯大人在么?我有急事找他。”云曦说。

      “这……”管家顿时面露难色,“大人刚刚睡下,不如您改天再来吧。”

      谁知云曦竟仿佛没听见一般,推开管家便径自闯了进去,完全不顾急得满头大汗一叠声地喊着要自己止步的管家。那人喊得她烦了,她便停下来厉声道:“我是苍冥帝国的皇后,你若是再敢阻拦我,我夫君会将你满门抄斩,一个不留,识相的就别来拦我!”

      这一招果然有用,那人真的不再拦着她了。

      她没用多久就走到了一扇紧闭的门前,四下里很静,她分明听到门里有响动,甚至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出于好奇,她将耳朵贴在了门上,立时听见了那令人面红耳赤的话语:

      “星涯……你、你慢点……啊……”

      “很痛是么?没事的,忍忍就好了,别怕。”

      “啊……不……不要……住手……星涯……星涯……”

      “朔寒,你是叫我不要住手么?我不会住手的。”

      身为一个大家闺秀,她如何听得下这样的淫词艳语?但她却分明听出了朔寒的声音,那确实是朔寒的声音没错,她是绝不会听错的。

      她咬了咬牙,一抬手推开了房门。

      虽然早已预料到这样的场面,但在踏进那间装饰考究的卧房时,云曦还是惊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恨自己长了一双眼睛,看见了这不该看见的一幕。

      那张精致的大床上,赫然是两个忘情交缠的身影,仿佛要融入彼此的血脉般紧紧缠绕在一起。年轻的帝国外交官汗水淋漓地按着身下神色迷离的少年,动作温柔却又透着暴戾。而那被他压在身下的少年正是朔寒,他紧紧抱着身上的男子,双臂仿佛藤萝一样缠绕着对方的肩,原本苍白的面容泛起了病态的潮红,姿态妖冶却又无助。

      她甚至听见了他们沉重的喘息。

      “星涯……”察觉到了异样,朔寒在星涯耳畔低唤道,“有人来了……是么?”

      “怎么可能……”星涯话音方落,一转头便看到了床前的人影--那是之前婚礼上见过的丞相的女儿云曦,或者说,云曦皇后。

      朔寒下意识地把星涯从自己身上推开,扯过一边的锦被想盖住两人不着一物的身躯,但云曦早已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这样也不过欲盖弥彰。云曦只觉得惊怒交加,却不敢再上前一步,她毕竟还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面对眼前这样的景象也只有目瞪口呆的份了。一开始这就不是她该看见的。

      “星涯大人,你这可算得上是犯上作乱?”定了定神之后,她作出皇后威严的样子来,向着星涯冷冷质问道,“你在做什么,你应该知道吧?难道你在入朝为官之前,就不知道君臣有别么?”

      “两厢情愿之事,谈何犯上作乱?”星涯淡淡答道,竟丝毫不见慌张,“我跟他都没说不愿意,何来犯上作乱之说?何况如果要说犯上,皇后娘娘您才算得上是吧--您难道就不觉得,您到这里来有些不太合适么?”

      这时朔寒才终于开口了,他说:“云曦,你先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夫君,您若是执意如此,妾身告退便是。”云曦愣了一下,却又很快恢复了皇后应有的高傲,“妾身回宫去了,您保重龙体。”

      说着一转身便摔门而去,卧房中重新静了下来。

      朔寒在锦被之下伸手抱紧了星涯,只觉得自己全身如同被雨水淋透般湿冷。而星涯也转过身来拥住了他,将他抱在了自己怀里,细细听来,竟连这少年的呼吸声也几乎听不到了。

      他感觉得到,朔寒抱得是那么紧,仿佛抱着的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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