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君之音

　　送走刘乡，郑聆顺带在院子里打理了晒着的草药。一些药需要暴晒，一些又需要阴干。随着太阳西行，阳光也不断移动，郑聆只得不停搬移一箩箩的草药。
　　衡纪年皱着眉就站在屋门前，看着这奇怪的景象。
　　都说得通了。原来是被一位医者救了。
　　“要帮忙吗？”他终于还是开口了。
　　谁料“扑通”一下，郑聆端着一箩筐的五味子一屁股摔在了放在地上的当归里。
　　药材撒了郑聆一身，也撒了一地。衡纪年看见小姑娘坐在药堆里，手里还抱着箩筐，仰着脑袋看着自己，嘴还半张着，呆呆的。
　　被吓到了。衡纪年有些歉疚，但是，她这副模样却让他勾起了嘴角。
　　手里的东西被接过。郑聆反应过来，连忙爬起来，抢过男子手里的箩筐放在地上。她张嘴，想叫面前的男人回屋休息，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是哑巴。她头一次因此而感到无措。
　　无奈，只得伸手指向他暂住的小房间，摆出急促的表情。又指指自己的嗓子，一副无奈的样子。
　　衡纪年愣了愣，有些惊讶地上下打量着她：“你是……哑巴？”
　　郑聆笑笑，点点头。好歹可以沟通。
　　“你让我回房？”衡纪年又问。
　　郑聆又点点头。他的伤还没好全呢，郑聆用手指头轻轻指指他的伤处。
　　“我的伤还没好，所以要回去休息？”
　　郑聆几乎对这个陌生男人要感激涕零了。他太聪明了!天知道她被不能和别人正常交流困扰多久了！
　　衡纪年看着郑聆满脸感动的样子……好吧，她做的那些手势稍微动动脑都可以理解好吗！
　　衡纪年往回走，侧着头问郑聆：“可否告知……在下姑娘芳名？”
　　郑聆皱皱眉。这个怎么表达呢
　　似乎看出了郑聆的为难，衡纪年提醒道：“姑娘可认得字？”医者总会识字吧，不然怎么写药方？
　　郑聆明了，示意衡纪年先回房，自己“噔噔”地跑去主堂取了笔墨纸砚来，在桌上摊开纸，把名字写上。
　　“郑聆”衡纪年盯着那两个字。很少有姑娘识字，而字迹如此大气筋骨的，寥寥无几。“很少有人用‘聆’字起名的。”
　　“这是爷爷起的，”郑聆在纸上写，“父母早逝，是爷爷把我拉扯大的。”
　　“这是在哪里？”
　　“舜华村。”
　　“离京都有多远？”
　　郑聆仔细想想。“骑马约摸五日可以到。你的伤还没好……”
　　“我会过几日再启程的，这几日恐怕要叨扰你们了。”衡纪年看穿了郑聆的忧虑。他想了想，“在下衡纪年，京都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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