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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
“哎,小杂种。嘁!怎么这么脏!”一个透着浓浓厌恶之意的童音叫喊着。
“你!你敢瞪我!怪不得妈妈他们都叫你小杂种呢,喂,我们几个今天心情可不好,正拿你撒气!咱们揍他!
…… ……
“喂!你倒是喊呀!求我们!你是哑巴吗!”
…… ……
“哼!贱骨头就是贱骨头!打这几下就受不了了。”
“他……不是死了吧!” 一个有点犹豫的声音响起。
“死?这样的杂种活着碍人眼睛,死了正好,咱们走!”几个看来不过十岁的孩子带着满眼的厌恶跑远了。
“呸!”一口鲜血被躺在地上的那个瘦小的人儿从嘴里啐了出来。只八岁的年纪,却是满眼的不甘与狠厉。
那个小小的身影因为身上的疼痛而剧烈的颤抖、喘息着,苍白的双唇紧紧抿在一起从未漏出一丝声音,沾满泥污的脸颊青紫相交,却依然挡不住那清秀的容颜。慢慢的,他的嘴角扯开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他竟是咧开嘴笑了。
“呵,杂种吗?不知道这样一个杂种踩在你们头上时,你们的脸上该有怎样漂亮的表情啊!呵!”
画面骤然模糊,黯郁冷眼看着这一切。这个场景他太熟悉了,这里的每一个人,以及所有带给他屈辱的那些人他都不会忘。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原来经历的事。闭上眼,这种很久以前的被动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他身上。那个时候所有的人,大人,小孩儿,都厌恶他,都乐得看他死。
“喂,小东西,跟我走吧。你想要的,我会给你……”黯郁忘不了在他最绝望也最疯狂的时候,那个对他说这句话的男人。明明,他是笑着的,但没有一个人会在那笑容里感觉到温暖,你所能感受到的,想到的只有恐惧。那并不是看活物的眼神,你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他只是在做一件有趣的事,仅此而已,而你,只是组成那件事的一部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他就好像是悬崖下面突出来的一棵满是刺的枯枝,而坠落悬崖的黯郁会毫不犹豫的紧紧抓住它,即使双手会被贯穿,会鲜血淋漓,黯郁也会狠命的扑向他。
没有犹豫,黯郁微微点了点那早已被混杂的鲜血覆盖的头颅。得到答案以后男人转身便走。
“跟上我,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资格。”
黯郁撑起了他那被赤红染遍的身体蹒跚着跟上了那人的步伐。一大一小的身影越来越远。
那时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不,应该说他本就没有想过未来。他只是在赌,他赌那男人对这游戏究竟有多大兴趣,而对于没有未来的他:赢了,活命;输了,死!
回忆着这一切,黯郁知道,自己赌赢了。
床上那个紧闭双眼的人猛然抬起了眼皮,睁开的眼眸瞬间阴寒然后又慢慢变得平和。黯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也许是最近太累了。
因为那不祥的月亮,他到了这个世界,到了这个小镇,洛格镇。适应,学习,融入,过去三个月的时间,他每天都要上街观察,学习语言。他很拼命,他明白,他必须融入这里,越早越好。
三个月,他不但在这里租了房子而且生活的游刃有余,菜市场上的杀价大战,他打得比主妇们还火热,而结果也往往是他的压倒性胜利。又因着那惑人的长相,他成为了许多女性的偶像,也因此从这些女人嘴里听到了很多的“绝密”消息。而那些小贩们也知道了,千万不能招惹一个黑发黑眼的小白脸,除非你想领教一下女人们的嘴上功夫。
天已经大明了,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漫了进来,无声地邀请着房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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