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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裔末途

作者:奈落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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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焕然新生的灵魂


      又是新的一天。
      不甚明朗的阳光透进暗屋,黑色大理石地面泛着淡淡珠光。
      “醒了?”修宠溺地望着睡眼惺忪的菲。他知道她有低血糖,刚起床的她看上去总是有些晕乎乎的。
      “嗯。”菲答的漫不经心。松松垮垮的睡袍罩在身上,让她看上去更加娇小。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是不是没吃饱?”修大方地捋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淤痕。
      菲只瞧了一眼,很快就把目光垂下。“不必了。等我吃完你大概又该饿了。”
      说实话,她一直非常克制自己的食欲。不是因为要减肥,而是怕麻烦。她到现在还是不喜欢用手去触碰那些黏腻的肉泥,如果可能,她只在月末觅食。然后,用接下来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去忘记那令人不快的触感。
      如此反复,修也只好跟着过半饥半饱的日子。
      真是无奈……修常常想,如果当初吻的不是菲,而是一个职业女杀手抑或是头发了狂的野猪会不会更对得起自己的五脏庙一些?
      当然,这样古怪的念头往往只是一闪而过。在某种程度上,修还是很感谢菲的。
      在她换好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他甚至想过要不要按照西方礼节给她来个“kiss goodbye”。
      只是才刚做了个姿势而已,菲的眉头就不自然地皱了起来。或许只是下意识在作祟,但她难道没有发觉吗?
      应该还是很在意吧?那个改变她一生的吻……

      在遇到菲之前,沉睡千年的他早已习惯蜷缩在寂静的黑暗中。而菲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她五彩斑斓的生活才刚展开一个角儿就被拉进清冷的黑白世界。所以,修总是尽最大可能地包容她。
      当她顾不得满手鲜血,捂着苍白的小脸说她无法再在生养她的城市自处时,他索性将她带离那块伤心地。
      现在,他们居住的地方没有了那条牵系着他们命运的护城河。取而代之的是一汪波澜不惊的湖泊,名曰:“澄镜湖”。
      湖心矗立着一座庞大气派的古堡式建筑,当地人习惯称它为“水晶宫”。而在当代大实业家集团的兼购运作下,水晶宫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那就是——“圣埃弗斯学园”。
      大概是考虑到菲原先的学生身份,在修的安排下,她被破格录取为插班生。而安琪艾尔•菲则是修给她取的新学名。
      和一般学园不同,圣埃弗斯没有严格的升学指标。所以教学环境也相对宽松许多。只是学园对于学生个人生活方面的要求十分严格。有些规定的条条框框甚至给人感觉苛刻得近乎变态。
      比如说——“未经特许,住校生严禁踏出学园地界。违者后果自负!”
      菲接过学生手册翻开扉页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句骇人的警告。
      不过,菲倒不担心这点。因为她本就是插班生,学校的宿舍那么紧张哪里会轮得到叫她去住校。
      但再往后看,原来针对极少数走读生的条款更多。
      合上学生手册,她哀叹……原来学生到哪里都是一份苦差事!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插班生么?也不怎么样嘛!”盛气凌人的声音听起来好不得意,像极了那个曾经叫她明白何为遇人不淑的黎娜同学。
      菲撇过头,黎娜没见着。却是个比黎娜更加招摇的红发女孩站在那儿对她品头论足。
      是太妹吗?菲对那号人向来没什么好感。
      正当她考虑究竟是要回击还是回避的时候,一个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小小身影刷的一下出现,横在二人中间恰好挡住了她的去路。
      菲定睛一看,原来是个顶着娃娃脸的小男孩。金色的发丝带着三分自然卷,宝石蓝的眼睛又大又水灵,还有那看上去白皙幼滑吹弹即破的肌肤……真是可爱到不像话,穿上那套白色短西装小礼服加蕾丝小领结整个一美美的洋娃娃嘛!
      “会长!人家才刚说两句你就忍不住冒出来啦!想做英雄至少也得找个美女和你搭戏嘛!”红发女孩儿娇嗔道,一边还不停用目光在二人之间打趣。
      会长?
      像是料到菲的不解。那个可爱的洋娃娃自己开口解惑了:“你好,安琪艾尔•菲。初次见面,我是圣埃弗斯的学生会长。你可以叫我洛洛。”
      真的是学会会长吗?她还以为学生会长都是些一脸古板的家伙呢,至少她以前遇到过的学生会长绝不是这样讨人喜欢的。
      “会长好狡猾啊!每次见新人都装嫩!”那个红发女孩儿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先前的傲气消散的一干二净。
      “如你所见,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叫秋琦。千万不要被她刻薄的一面唬住了。虽然她心不坏,可那张嘴却是怎么也管不好了。我正考虑要不要把她从学生会生活部部长的位置上踢下去呢。呵呵!”会长洛洛笑起来更可爱了,浅浅的酒窝像是盛了二两蜜。
      “什么啊,会长这么说可就过分了啊!要是能找到第二个人扛得起生活部那些婆婆妈妈是琐事我倒是不介意让贤的!”秋琦笑着揽过菲,悄声道:“别介意啊,刚才真的是在逗你玩呢!其实你挺漂亮的。”
      “呵呵。”菲几乎已经不记得该怎么笑了。只得无谓地干笑两声,勉强算是应景。
      一个是美得像永远长不大的洋娃娃的学生会长,一个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生活部部长,刚进学校就遇上这两号风云人物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修有时会来接她,刚开始她还担心修的一头银发会引起骚动。但后来,她发现自己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在圣埃弗斯学园里,除了学生会长洛洛的金发、生活部长秋琦的红发,菲还见过藻绿色短发的体育部长迦旻、水蓝色长发的□□长安惜惜……宛若走进流行印染馆。至于瞳孔的颜色就更是千奇百怪了。像菲这样纯粹的黑发黑眸反到像是异类。
      “这不是一般的学园,对不对?”她问修。
      “你又何尝是一般人。”修牵着她的手走过连接着学园和澄镜湖对岸的日落桥。
      是啊,她的确不是一般人。甚至早已失去了生为一个人的尊严。
      修的话像是一根刺,狠狠折磨着维系着她记忆的神经。那些应该忘记和不应该忘记的事刹那间又涌上心头……
      残阳如血。
      当最后一缕光被地平线吞噬殆尽时,那座被称为“日落桥”的白色吊桥也缓缓拉起直至收拢。
      远远回望圣埃弗斯学园更像是一座被隔离在澄镜湖中的孤岛。
      而漫长的夜,正适合群魔乱舞……

      朦胧的夜色中,圣埃弗斯学园的主建筑“水晶宫”灯火通明。
      古老巍峨的钟楼响起悠长的钟声,而在与它相对的另一侧座落着它的双子楼。
      站在塔楼下仰望,绿色瀑布般的爬山虎倾泻入眼。
      顺着阴暗悠长的旋梯拾级而上,就是真个学园的“大脑”——理事长专属办公室。

      “夫人,我原先不明白为什么要让那个女孩进入学园。”还是那身可爱至极的白色小礼服打扮,但一脸天真却是再也找不到了。他是洛洛,全名卡萨布兰卡•洛杰艾尔。圣埃弗斯学园学生会会长。也是少数几个被允许可以踏足理事长室的学生之一。“可是现在我明白了。”
      “哦,你明白什么了?”坐在高背软椅上的罗兰夫人是圣埃弗斯学园的创始人,同时也是最大的股东。她为人低调,极少出现在社交场合。即便是在室内,她的鼻梁上也始终架着一副足以遮盖1/2面容的大墨镜。
      “本来只是猜测而已,直到那个男人出现。”洛洛顿了顿,接着道“是暗一族吧?那么纯粹的血统是无法掩饰的。”
      “你看到他了么?”罗兰夫人的声音透着疲惫。
      “如果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您实在没有理由接收那样的女孩。”洛洛的口气毋庸置疑。
      “或许你说的对。”罗兰夫人叹了口气。“不过,洛杰艾尔,如果我没记错,你的述职报告上写得很明白……”
      “对不起,夫人。我并没有驳斥您的意思。”洛洛万分歉意地垂下头。夫人的记性向来很好,他更是不会忘记那张被压在抽屉底层很久的纸。
      在圣埃弗斯学园,没有人可以违背罗兰夫人的意愿。
      “那当然最好。洛洛,你很聪明也很能干。所以,你一定不会让我看到那些我不愿意看到的事发生。对吗?”对于伶俐的听众,罗兰夫人很少用命令的语气明白地指使他们为自己做这做那。她一向尊重聪明人,并享受与他们对话的乐趣。
      “是的,夫人。”洛洛答的乖巧。
      “很好。”罗兰夫人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边,居高临下如同女王般视察自己的领土。“那些家伙还安分吧?”
      那些家伙?
      洛洛愣了一下,原来理事长说的是那些沉浸在堕天狂欢节前奏中的学生们。
      “嗯,有风纪部长约束着,他们不敢太放肆。”
      “那就好……”罗兰夫人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而呢喃道“很久没有热闹过了,此次堕天狂欢节不妨搞得隆重一些吧。”
      “是的,夫人。学生会已经草拟了活动方案,是否……”
      “不必了。这点小事你们交给你们应付我放心。”罗兰夫人对那些琐碎的报告一点兴趣也没有。“下去吧,今天我很累。”
      “是,我知道了。”洛洛朝罗兰夫人行了个礼,“那么,洛洛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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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焕然新生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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