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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月画殇
轴轮碾阅过的地方总能留下深刻的痕迹,那是因为车子上沉重货物的缘故。但是如果是一个人,一个像星月一样的人,即使是轻划过你的世界,岁月也曾无情的将他的影子拉入黑暗的时候,你还是会凝望着某片星海,为了捕捉某种消失的痕迹而夜夜失眠。
星之牙时隔一千多年后的重现,月亮还是像之前那么圆,只是看着星之牙的表层的阴云看得比以往更加的仔细,好像忧伤会从里面渗透出来,对于石篆来说却像是涌出来,眼泪好像要淹没整个诺尤曼才够。
也许别人不可能知道身为首席记忆歌颂者的痛苦,但石篆却知道,虽然身为记忆歌颂者的自己还不够合格,甚至从某种自古就依存的苛刻限制的条件来说石篆根本不能担任这样的神职,因为如果要记住别人的事,诺尤曼的历史,甚至是整个维域的记忆,是不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感情的。
石篆对师父的过去曾经做过无数的设想,但在一次自己的成人礼上,石篆才无意中从师父感思的得以过去的真相,那是一次特殊的成人礼,因为那一天月染看上去像自己的父亲般,会保护、答应孩子的任何要求。
“小篆,我想到办法了,你可以不用忘记你过去的了,你不是说过即便是不幸的记忆,那份童真也是弥足的珍贵,那么由师父帮你藏起来好了。”月染好看的鼻梁贴着自己的鼻子,是那么认真,因为老神使奈奇婆婆说说谎会长鼻子。
石篆后来才知道那是怎样任性要求,属于记忆的歌颂者的成人礼是最悲惨的成人礼,也是最完美的成人礼,任何记忆歌颂者都将变得无比的成熟。因为这个时间段之前的所有只属于个人的所有记忆都将被剥夺,从来没有人能够幸免,包括月染自己。但是月染曾在星之牙上看到了自己。
在空阔的天空里,包藏很多岁月来不及的侵蚀的思念;塞满很多笑容挤不进来的忧伤;但这对于一些现实的无可救药的人来说是这片天空里匿藏的秘密。他们有个万人瞩目的称谓——万象师。
亚戾并没有想石篆那样对月染有着什么特别的记忆,即使他无法算出月染的单象星宿,如果可以的话,月染也许会从星之牙的夙愿中得以救赎。
身为万象师并拥有万象之魂——命魂守护兽的亚戾。理论上来说对诺尤曼任何人的星宿都可以推演,但实际上月染和画虞却在此之外,他们都强大没错,但这对拥有万象之魂——命魂的亚戾来说,强大的维觉并不会干扰星宿的推演,这便是亚戾最大的疑惑。
亚戾每个夜晚都会察视星象的异常,可是自从千年前最特异的星之牙夙愿到今天星象的落幕,以往的天空并没有什么异常,难道就办法解释这最大的疑惑吗。
忽然,亚戾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奇怪,那是什么星之牙的月轮影子吗?星象要结束了不是吗,可是为什么还没有消失,天呐,星象居然不在自己的星轨里运行,不,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过去了,在最大的星象消失的一个周时里不是都不会有更大或同等的星象会出现了吗,可是那星空中央的是什么,一个人形的辉芒,那么强烈的波动,这么远的距离都感受到。
“不,命魂居然会受伤,可恶,到底是是什么,那光芒后还藏着什么,后面匿藏的应该更诡异。月染的不幸,星之牙的夙愿之后又有两个更强大的星象,难道今夜是厄难之夜。传说中的厄难之夜,是万象师的亡魂之夜,也包括我吗?”
“哼,我可是拥有万象之魂的万象师,厄难之夜是吗,万象师推演自己星宿的绝佳时机。”咔…突然亚戾还没来的及推演,亚戾手中的法球突然碎裂开来。
“不,命魂,怎么会这样”。亚戾从未有过的难看,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沾满紫色的命魂球破裂的碎片,呆滞的望着天空,闭上了眼睛,亚戾好像预知了什么事情,这是亚戾第一次未推演就正确的现实了,但也是最后一次,随着一道笔直从天空瞬投下的光芒亚戾永远的保持了沉默。
失去万象师的诺尤曼,意味着这座城将充满太多的未知。
没有人会担心诺尤曼的安危,因为不需要,即使这是个没有守护兽,没有万象师的城堡。
因为对于首席守城使诺筱来说最可怕不是诺尤曼以外的敌人,而是他们的神维大人画虞,这也就是为什么记忆簿写着的是画虞的维域的缘故了。
诺尤曼的宫殿里成排成列高耸的石柱构建的大厅里,一个小男孩小小的身影投在了大门敞开的红毯上,然后影子的长度瞬间被拉到王座上,后一秒变消失了,只剩下大臣们错愕的表情盯着门只剩下韵沉,韵沉只是赔笑的说了声对不起后无奈的离开了。
神维的寝宫的屋檐上,画虞坐在屋檐靠近夕阳的一端,冰蓝透白的礼服被晚风刮在了另一端。
韵沉安静缝补礼服被刮花的地方,没有使用任何维术,却看不出任何破绽。
“姐姐,保护秘密最好的办法是什么,我想知道最好的办法。”
“最好的是么,那就只能让知道秘密的人消失了”。
“画虞,明白了。”
“那么画虞要离开诺尤曼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画虞若是离开诺尤曼,诺尤曼会不堪一击。尤和亚戾都不在了,您离开了军队和臣民都不会答应。还有画虞若是离开谁来教会画虞所有的事情该怎么做,之前的侍女都被您…”
“没有感觉,什么都感受不到,画虞必须要离开,在这个世界找到问题的原因。”
忽然韵沉顺着礼服把画虞搂在怀里,眼泪止不住的滚落:“画虞,不能离开就当为了臣民,为了诺尤曼,为了…为了韵沉,您不能离开。因为你只是孩子,而且是个永远都无法懂事的孩子,而且如果找到问题的原因,并且解开它的话。画虞会无法承受悲伤,会…总之画虞一直是孩子就好,不要理会任何事情,韵沉会照顾好您的。”
“悲伤是吗,姐姐说过,那是一种特别的感觉,它们源自鼻尖,随着感觉的剧烈它们会迅速涌上鼻梁的顶端,然后很快会从眼眶里变成咸咸的液体滚落下来,当比悲伤更加悲伤的时候,它们会从鼻梁顶端迅速涌上额头,那便是痛苦。”画虞像读文本一样把韵沉说过的话一字不漏的读了出来,因为什么都感受不到。
在没有星之牙的夜里,似乎是被阴云密布般让人感觉不安。宫灯里扑闪的灯火在幽静的黑夜发着弱小的光,而神维寝宫的灯火全部都被熄灭了。守夜的侍女和护卫全部被撤走了,这是画虞的命令,侍女和护卫只是觉得这只是小神维大人孩子般的任性,但实际上神维大人也确实不需要别人来守护。
在侍卫和宫女匆匆离去后的译央阁就像一只黑色的巨大箱子,没有灯火,没有生命活动的迹象,安静的只能听到烛台蜡泪滴落下的似是不舍又忧伤的回声。
译央阁的中央红色边纹黑色里纹的毛毯上,一个身穿冰蓝透白礼服的少年无声的站在里纹的中央,没有星之牙的夜里只有微弱的星光打在毛毯上,时间久了,就会让人觉得更外的寞落。但是就连这种寞落画虞也感受不到,明明拥有心脏那里却是空荡荡的,所有的感觉都得不到回应,悲伤,痛苦,甚至是害怕和恐惧也感受不到。所以画虞是那么的想要知道答案,到底是什么造就了这种无法感受痛苦的痛苦,不,明明什么都感受不到。
“一个维纪前暗血之灾,维塔里,不,我的父亲和母后一同的不幸,某一天人们都开始议论这件事的时候,好像所有人都希望我能够悲伤的抱着双亲的画像整夜的哀伤,不眠不休,然而这并不是出自本意,所以一切还是像往常一样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好像待在诺尤曼的时间里每一天都一样,一样的什么都感受不到。”画虞喃喃的这样说道。
“那么所以这就是画虞要离开诺尤曼的原因吗?”韵沉像是出现在画虞左边的石柱旁,这样说道。
“姐姐是吗,为什么画虞会没有发现姐姐藏在石柱的后面”。
“因为从画虞出生的时候开始,韵沉就一直在画虞不远的地方,一直都是。所以画虞没办法感知在很多臣民的时候和只有画虞一个人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这样啊,那么姐姐是来阻止画虞的离开,还是一直待在画虞的不远处,也就是和画虞一起离开。”画虞完全没有使用维术,便说出了韵沉的想法。
“韵沉知道没有人能够阻止画虞离开,画虞的离开也许不会惊动军队,但是韵沉会,所以……”
“所以这是秘密,姐姐会泄露行动的秘密,然而保护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知道秘密的人消失,画虞记得姐姐是这样告诉我的。”
下一秒,韵沉便被一个光球悬空而起,光球里极速流动的物质开始肢解着身体,但韵沉并没有感受到痛苦,在光球里破碎的记忆开始想起,韵沉曾跟画虞说过不要让一直跟随你的人感受到痛苦,但是这是在画虞要去见月染的时候说的,因为害怕画虞会杀了月染。可是他却认为一直跟随他的人是自己,因为无法感受,所以理解到的只是字面的意思。
光球在一个眨眼间就消失了归寂于寂静的黑暗,随之消失的还有韵沉。可是后者却是永远的消失了。
在画虞走出译央阁直径来到诺尤曼最繁华的大街上,人们包括维术师并不知道他们的神维大人已经来到这条街上,其实画虞只是让自己变的和画一样薄,附着在一张将要被送到诺尤曼城外的几万里的帕尔米斯拍卖城进行拍卖的作品。
看似简单的维术但诺尤曼却没有人能够使用,就是月染也只能在星之牙出现的时候勉强用这种维术潜出这座城,因为这是针对自身的维术,施术者和被施术者都是自己,难度好比自己不能够将自己抱起来一样。
在维域不是只有维术师和普通的臣民,介于两者之间的还有魔法师和召唤师可是最强的只有维术师,因为维术师可以召唤不存在的事物,释放维术的速度也是魔法师的几何倍数。维术师拥有创物质甚至是创世的能力,根据维觉得强弱来支配创物质的强弱,大小,结构甚至是生命,不过这样的生命也是原本不存在的生命,传说中能做到创造人的维术师极少,这样的人被称为创世主,但也只有极其少数的神维能够做到。但被复活的人却不是原来的生命了,只是自己创造的,不是维域所诞生的,所以与其说是复活生命不如说是留以思念。
金色的马车火速的驰骋在足够宽广的街市,通过后马车的后窗冗长的街市里人流时而不同程度喧闹时而不同程度安静的人群,续写着人生百态交姿的录影,如果记录并画下这些身影,若是合起来看的话好像一个人一生的流年。这段文字在月染写的《维塔里圣域》第二十六章暗血之灾的末文,因为那个时候的月染也是这样潜出去。
马车行驶的速度很快,一会儿就来到了靠近城门两边满是银灵树的路上,画虞发现他们,不,是他,在他经过的地方银灵树全部都在迅速的衰败,没有什么样颜色的叶子凋落,而是越发迅速的衰败,很快就满天都是像细小雪花一样的粉末。
马车上的人也都发现了,也都认为是他们的经过引发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车子的速度没有减缓,因为这幅画价值连城,不能在一个维纪帕尔米斯才举行一次的最域物拍卖会上出现晚点,所以车子所过之处尽是满天的白雪。
马车在通过城门的时候。大门并没有被打开,马车是笔直通过正中央小城门而过。出了城门,马车是无法在巨大阶梯状的地基上行驶的,这个时候会出现一道平滑的陡坡,维术师会在马蹄上镶上巨大的马掌,同时维术师也会控制马车下滑的平衡度,马车便会很轻松的驶下万米高的陡坡,当马车驶下诺尤曼的时候,巨大的马掌已经被磨平了,而恒生岩却没有一点的刮痕。
在车子驶出诺尤曼十几里外的时候,画虞出现在一片空旷的平地,马车依旧笔直的驶向更远的地方。画虞向身后望去,诺尤曼在几十里外的地方依然是那么的巨大,瑰丽的像最美的天堂。
画虞怔怔的在原地处了许久,意外的只想起了一件事,韵沉曾告诉他悲伤是怎么感觉的事。那是一种特别的感觉,它们源自鼻尖,随着感觉的剧烈它们会瞬间涌上鼻梁的顶端,然后很快会从眼眶里变成咸咸的液体滚落下来,当比悲伤更加悲伤的时候,它们会从鼻梁顶端迅速涌上额头,那便是痛苦。
“姐姐,那么什么又是痛苦,它们会迅速涌上额头然后呢?”画虞习惯性的看着左手边这样问,然而却没有人能够回答。
画虞双手用力的抓着两鬓,手指掐这额头。可是它们并没有从额头下涌上来,甚至没有涌上鼻梁只是永远的停在了鼻尖。
画虞开始不由自主的越发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案,所以更加用力的双手掐着自己的额头,扯着自己的两鬓。这个时候画虞背上的人偶开始说话了:“您这样只会伤着自己而无法知道答案,所以请您不要这样伤害自己。”
“住口,它们为什么不能涌上来,不能涌上来就感觉不到,就什么都感觉不到。”可是无论画虞多么努力多么强烈的去感受,它们只是停留在鼻梁和眼角的地方,泪水无法涌来。
人偶不断的修复着画虞的伤痕,画虞就连疼痛的感觉都没有。“主人,您没有必要这样,布鲁和主人从诺尤曼出来就是为了要帮主人您找到并解决这样的事情。另外,我们应该去寻找一部分原本就属于我的,而现在却莫名遗失的力量,我想它的存在也许是对我们最大的威胁。”
“最大的威胁是么,很好也许两件事有什么特别的联系。那好吧,我们先去深渊之廊,为了感受悲伤,希望会有所答案。”画虞忽然站起来成熟的开始有点不再像孩子似得这样说道。
沉睡在最西方最冰冷的回廊里的尤和他的主人,因为星之牙夙愿的消失开始逐渐的苏醒。透过星之牙结界的剥落,里面传出了比以往更加强大的气息,光是维觉的实体化重量便压垮了西方大部分的山脉,大地也被超出了承重,地陷造成了更多的深渊之廊。
一个维纪前的诺尤曼,巨大又瑰丽的城堡仿佛从亘古传送到了至今,那种岁月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像是古老的过去的断语,暗预着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诺尤曼的守护兽——尤,它是除了巨大恒生岩基石的又一个绝对的防御。守护兽的能力就是比自己的主人高出几倍甚至更高的防御而存在的,这就是为什么弱小的维术师并不是多么害怕在这个任何事都可能发生的世界里而大量存活下来的原因。
守护兽的存在是让维域里维持了相当程度和平的原因,而负责历代守城的守护兽守护的能力更是变态到连最小的城堡都不一定会被最大的王室干掉的原因。
尤的消失,注定让诺尤曼陷入了无法想象的恐慌,神维大人和女皇的消失让诺尤曼失去了最后的屏障。没有人能够打败深渊之主,没有守护兽可以抵挡寂灭之眼,没有什么能够破坏深渊之尤的防御。所以所有人都将最后的希望放在月染身上。
所以所有人都将最后的希望放在月染身上,月染本应该只是用笔写字的月染面对的是从未有过地困难,深渊之廊的全部敌人。
月染的维觉的确超过了诺尤曼上任的女王,甚至逼近历代神维的维觉,但是月染也没办法打败深渊之尤,拥有绝对防御和同样强大的毁灭能力的深渊之尤。因为从来没有人能够做到,除非是两个以上的神维,但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两个神维,如果有的话那将是维域最大的灾难。
我不会让这里成为空白的记忆,成为不愿去记忆的记忆,众生的记忆还会继续被书写。
记忆,月染永远也不可能拥有,到底是一开始从出生的时候还是在四岁那年自己记忆被上苍带走还是被师父抹去了,月染也不记得了,尽管他的记忆事物的能力是那么好。
那个雪夜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雪下的那么急,那么密,那么大片大片的砸落在脸上都快把眼睛给遮住了。好像是刻意的要掩埋什么,刻意不让月染看见似的。
月染发现四周什么都没了,被厚厚的积雪掩盖的什么都看不见了,什么都听不见,就只有冰冷的寒意,仿佛连思维都冻的僵直了。
不对,不是什么都看不见,那……那是什么,人们口中的月亮,七百年一次。我看见了,如果可以活到百岁的话,我便是那幸运的七分之一,可是我就快要冻死了。
月染从雪地里爬起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月染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月亮看了好久,然后低着头看着自己还能够活动十指,“如果不是一直看着月亮的话,我或许已经死了吧。原来世界也不是只有白色,像一个人空白的记忆,白茫茫的世界里还有一种特别的白色叫做月色。”
“月色是吗,喜欢吗?那么你就叫月染吧。”一个声音突兀的从一旁传来。
“额,大叔是什么时候站在我的旁边。”月染似乎并不是多么的被惊吓到的问道。
“雪停了,这偌大的地方就看见你一个人了,所以一定是你了,我要找的人。”大叔说。
“我吗,我叫月染?您找的是我吗,那么我们先离开这里,这里好冷。”小孩突然牵着大叔的手这样说。
“是的,我们当然要离开,不过在这以前,你不是应该先向你的父母和朋友告别吗。”拉奇问。
“父母、朋友……?我不知道,我应该没有吧。”
“难道你都忘记了,太好了,本来以为今夜是我最不饶恕自己的一夜呢?”
“额呃,大叔说什么呢,月染听不懂。”
“没,没什么。呵呵…不过你的眼睛为什么是白…不,为什么是星之牙的颜色。”
“星之牙…?”
“就是,人们口中的月亮”。
“不知道,月染只知道月染刚才是一直看着月亮才没有被冻的失去意识。但是月色的眼睛很奇怪吗?大叔如果也想要就一直盯着月亮看着就好。”月染单纯的说。
“不,还是算了吧,能对着星象看那么长时间的只有万象师才能做到,而且这是星之牙,万象师也没办法看这么长时间的,不然会莫名其妙的挂掉的。”拉奇紧张的微低着头说。
“这样啊,那么什么又是万象师,一万只大象的老师吗,好厉害的样子”。月染突然无比的好奇,月色的瞳仁里发着不寻常的光。
“想去看看吗,你当然可以去,因为你月色的瞳仁表示你应该拥有过不目忘的能力,而且不管时间多么久都不会忘记。你将成为记忆的歌颂者比万象师更了不起的神职。”拉奇说。
“真的吗,那我们要去的地方是…?”
“诺尤曼。”
月染站在空旷的原野,看着马车极速远去的背影,又转身看了看身后偌大的诺尤曼。然后头也不回的向最西边走去。
深渊之廊,最诡异地陷造成的可怕深渊,传说像是大地被巨大手掌给支开形成的,因为深渊两侧的石头几乎和恒生岩一样坚固。
“你说你是来跟我交换条件的是吗?星之牙的力量确实很诱人,但你凭什么你认为能够得到,那可是星之牙,最不可思议的星象。”深渊之主说道。
“我并不能得到全部,但是几个周时月亮外溢的月光我的眼睛能够全部接收,这种事我几岁的时候就能够办到。”月染毫不掩饰的说。
“居然和我做这样的交易,那么说说你的意图。”深渊之主强大的维觉锁视着月染,在他看来一切都不是问题,因为压倒性的力量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
“很简单,星之牙的所自主释放的强大纯粹的力量你不可能全部吞噬,即使只有个周时和无法一次性接收,所以你需要花很长时间去接收它们。在这么长的时间内它们会封印的形式包裹整个深渊之廊。但是因为你拥有另外一个尤,所以封印更本不可能对你造成伤害,而且借助尤你可以更快的接收并冲出封印。可是即使是这样也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封印你一个多维纪这就是我意图。”月染不紧不慢的说。
“这就是你的意图,真是愚蠢的打算。你这么做无非是想争取时间而已,虽然有很多的机会能够创造楔机,你们可能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重新找到尤,或者又一个维纪里诞生新的神维和女王。那么我可以现在告诉你尤不可能会被重新找到,就是找到了也不会再是诺尤曼的守护兽。另外想杀掉我,一个神维你认为够吗,这个维域可能会出现两个神维吗?这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哈哈…这就是你的打算,愚蠢的打算”深渊突然像是从未有过地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可是深渊之主很快就止住笑声,好更加得意的又知道了什么继续嘲讽着月染说:“你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用星之牙给我们施加无间断的封印,这种事情别人或许我并不在意,但是你,诺尤曼最不思议的记忆歌颂者月染,活了一个维纪竟然还是这幅美男子外表的你,我没法保证你不是在又一个维纪后又是这样黑发飘逸…你…你的头发怎么变成了白色。”
“如你所见,这个维术对施术者本身的伤害,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活过一个维纪。”月染平静的说。
月染白色的头发和白色海子的袍子被回廊里阴风吹的猎猎作响,同时月染用右手略擦拭了左眼被风吹的滑落下来的血迹,在左眼月色的瞳仁里一缕幽淡的像星之牙表层的阴云一样的黑色雾状体缭绕在月色瞳仁里。
“那好,这么交易很有意思,但是注定你会后悔,因为你生命的终点,将是我全新生命的起点,所以为了你对诺尤曼的那些庸人的承诺,来封印我吧。哈哈…真是不值得的决定。”深渊之主似乎看到月染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一样得意。
诺尤曼那天以后,好像诺尤曼的一切和之前平和的维纪一样什么都没有改变,唯一的变化是,从远方回来的月染,一夜之间头发全部变成了白色。
那天以后,好像诺尤曼的一切和之前平和的维纪一样什么都没有改变,唯一的变化是,从远方回来的月染一夜之间头发全部变成了白色。
温雪站在诺尤曼城门不远处的银灵树旁,银灵树的叶子全部变成了白色,不断的坠落,似乎凋零成了叶子最终的使命,可是它们却凋落的如此迅速的好像是那么的心甘情愿。
那天城门好像下了一场从未有过地大雪,白色叶子遮住所有的事物,满世界的寂静,人觉得说不出寂寞,好像就连这种感觉也只自己知道而已。
温雪看着一身白色像雪人一样的月染说不出的心疼:因为这个男人最让他觉得了不起的地方不是多么强大的维觉,不是多么过目不忘的记忆,而是这个男人说过的话,都会被直接写在诺尤曼的记忆簿里,都会变成现实,变成历史。
我不会让这里成为空白的记忆,成为不愿去记忆的记忆,记忆还会继续被书写。
“我只想成为你独家记忆,被书写…”温雪突然很难过的说,但是所有的声音都被满天白色叶子淹没了,月染拖着白色的长袍走向更远去处。
黑夜里,漫天的大雪或许并不糟糕,如果有月光印上来的话。
响午,诺尤曼的街市总能听见嘈杂的声响。但今天好像和以往不太一样,街市上士兵挨家的搜查他们的神维大人的踪迹,城门的守卫则遭到了最严厉的责问,没有首席万象师的万象楼人人都保持了沉默,他们并没有对神维大人的踪迹做太多的占卜,他们匪夷所思的觉得亚戾的死太过奇特,如果亚戾和命魂没有死去绝对能知道神维大人的行踪。
一个街市一角玩耍的孩子,奇怪的站了起来,对着其他蹲在地上玩石子的伙伴们说:“那个,小神维大人该不会变的像石子这么小不见的吧。”
其他的小孩纷纷表示赞同,但只是稍作一番讨论又全部蹲下来玩石子。好像那对他们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
万象楼失去首领的万象师们依旧保持着沉默,然而他们的沉默却该变不了任何事情。
诺尤曼最中央,被高大粗实的石柱支起的大厅里,此时却充满了不安,王臣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然而他们除了焦虑以外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诺尤曼的底端,石篆似乎比任何人都要镇定,他只是根据所发生的事叙写着诺尤曼的记忆,也许等事实确定下来,这本记忆簿会画上永远的句号。他的直觉告诉他画虞不会回来了,但是他却并不担心诺尤曼会有什么危险。
因为他在冰晶匣子里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他的师父月染曾经在二千多年前的时候居然是万象师,是比万象楼第三十五维纪首席万象师更杰出的存在。
石篆觉得月染好像在很久前就预知了什么,似乎存在着维域里最不可思议的事情,然而石篆却没有得到过月染的任何明示,好像因为怕自己会被卷进来的一样没有说过看到预知里面的滴点。
石篆默默的离开冰晶匣子,正准备走向幻星梯的时候,突然一个漆黑的身影更快一步的走了进去。
石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然后非常气愤的紧跟了下去。石篆在幻星梯不断上升的时候心底不断打颤:是谁究竟是谁竟然可以进入冰凌阁,还闯进了冰晶匣子,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会走幻星梯。
很快石篆就追到了冰凌阁的门口,石篆立即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那到身影像是故意等在门口不远处的地方,虽然依旧是背对着他。
石篆强忍着跑过去想像杀猪一样拷问的冲动,在门口冰冷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很抱歉,你的问题问的很不巧,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所以我才来到贵城找回一些记忆,并且想知道一些事情,就是这样.。”那道身影在说完这些就像从来没出现过的一样消失了。
石篆错愕的站在门旁,看着那到消失的身影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那绝对不是画虞,也不是月染,可是他怎么可能进冰晶匣子比他还要来去自如。
进出冰晶匣子除非有像画虞那样强大到不可度量的维觉,或者像月染和他一样的记忆歌颂者。但很显然既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神维同一时期只可能存在一位,后者也是除了他之外,这个世界也不可能会出现第二位。
石篆开始不断搜寻着自己的记忆,脑海开始浮现一百九十一年前琐碎的记忆,月染曾告诉过他:如果以后能够踏进冰凌阁并出来的人,除了你和画虞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的话,那么那个人的应该就是我作为万象师最大的疑惑,除非他会是诺尤曼的冰凌阁被建成之前的人,甚至更早。
石篆不由得颤栗,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刚才这个人来历是有多么的不寻常。
最西方的深渊之谷,黑色大地上满目苍夷,断壁残垣和巨大野兽的残骸肆意的堆放着,生物最不愿意涉足的地方是最危险的地方,其实在数十个维纪前,几万年前的这里才是连最危险的生物都最不愿涉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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