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落陌

　　“叶含，你痛苦吗？”我站在叶含的身后，这个小小的女孩子的肩膀一直在微微的颤动，没有哭泣声，没有叹息，在这深冬的早晨，寒冷把她逼迫地特别弱小。我褪下外衣给她披上，她转身，却笑容满面——那样痛楚的笑容：“东子，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军营的生活把你的筋骨扯直了？”她还记得我走前说的笑语：“我要让伟大的军营把我的筋骨扯扯直。”可是叶含，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么：“军人把，也许我会嫁给军人，我喜欢他们的正直和挺拔。”那时我站地那样远还是那样清晰的听到，现在我也还这样清晰的记得，而你已经忘却了把。
　　她揉揉肩膀，昨晚嘉伟一定把她的肩膀抓疼了，嘉伟那样深情的呼喊在她的心里深深地打下了烙印吧。我真的羡慕嘉伟，其实嘉伟那么多年的围绕在她身边，除了叶含自己，其他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也时时刻刻给他们制造着机会，嘉伟就这样正大光明地站在她的周围，而我一直站在数尺之外。现在的嘉伟让人心痛，可这病也让叶含紧紧地靠了过来，她抱着他，为他哭泣。“叶含，如果今天在里面的是我，你会怎么样？也会嫁给我？”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话出口有些后悔，可心却极度渴望着她的答案。
　　她有那样一霎那的迷惑，马上笑逐颜开：“那也要齐靖东大少爷看的上我啊，我一厢情愿的投进去，省政府大院不让进怎么办？”“嘿嘿，到时候我一定把院子拆了，只剩张床，让你直接看到。”我的心沉下去，手抬起来，像对待孩子一样拍拍她的头。叶含，让我还是从前那样，守在你的数尺之外就好，看的见你就好。她笑得那样开心，标志性的酒窝又显现出来，可又消失的很快，是陈澈带着一个女孩子站在了门口。
　　陈澈，我的好兄弟，就想嘉伟说的，这种兄弟即使在要拼命时也还是会放心得把背后交给他。陈澈还是那样挺拔干净，西装像订做的一样显得十分合体，黑色的风衣随风飘摇，潇洒、英俊。而他身边的女孩子漂亮地像杂志上走下来的一样，穿着名贵的套装，精致的装容，与陈澈站在一起确确实实的郎才女貌。
　　“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走过来对着我就是一拳，我轻松的将它握住，军营不是白待地：“怎么你这个CBD的财务总监想跟初出茅庐的少校比划比划拳脚？”我对他装做鄙视的撇撇眼，引来叶含的吱吱笑声。不合时宜的声音：“啊澈，他就是你说的三兄弟之一吧，真是高大。”陈澈脸色疆了一下，居然伸手把她引到了我的面前：“沈小珊。”沈小珊笑不露齿，仪态大方的向我伸出手，我看看叶含，她的眼睛还是像过去无数次一样，只要陈澈的出现，总能吸引她的目光，叶含，你以为你一直不说其他人就看不出来么，你的眼光出卖了你，你对我们是平静地，对陈澈是炽热的。我友好地握了握沈小珊的手，马上放开，“叶含，我们去看看嘉伟吧，也许他醒了。”“好，嗯，好。”叶含低着头马上走了进去，又转身把外套递给我，眼睛红红的，这眼泪是从心里流出来的吧，这样鲜红。
　　嘉伟马上醒了，开口的第一句就是叫叶含。叶含呆滞了一下，急急地走到他身边。在她声音的引导中嘉伟才看见我，嘉伟笑容苍白，伸出手，我牢牢握住，陈澈也走过来握住。“我们是一辈子的弟兄。”小时候的誓言我们一直铭记。我竟忍不住要掉下眼泪，那样光亮的兄弟，一直被我认为谁倒下他也一定还鲜活的站着的嘉伟，这样苍白的躺在那里，生命随着手中的液体在流失。“你不要这个样子，好像我明天就要死了一样，我又没生什么大病，就是肝不太好，以后我不喝酒了就是，叶含会看着我的，是不是，我还是会活的像小强一样的。”说着还向叶含挤眉弄眼的。叶含说不出话就拼命地点点头。
　　“叶含，事务所的工作我帮你请假了，你就好好照顾嘉伟，”他的眼睛没有看叶含一眼，“不要让他喝酒。”叶含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陈澈。气氛冷漠下来。我马上接口：“对，这小子滑的很呢，不要让他溜出去又赛车，又酗酒的，简直不要命了。”叶含低头，不停地给大家倒水。
　　“陈澈，你女朋友？”嘉伟撑着坐起来。“沈小珊。”还是这样简单的介绍，不否认也不承认，那头的沈小珊却笑的灿烂：“我跟啊澈一起做事。”“啊澈？呦，这样亲切啊，我们都没这样叫过呢。跟我们家陈澈一起工作的啊？那也是CBD精英啊。”嘉伟的口气不是很友好。我想我们是一样的对这样脂粉满面的女娇娃都不喜欢。陈澈什么时候喜欢这样的女孩子了。“娶最漂亮的女孩子，赚最多的钱。”这样的愿望，陈澈算是要达成了，在CBD精英圈他也是佼佼者，大财团的财务总监薪酬自然吓人，而前面的封面女郎不知是不是他心目中的最佳。
　　叶含跟沈小珊？一瓶纯净水，一瓶香水。陈澈，你选香水么？
　　“陈澈，你知道叶含喜欢你。”离开嘉伟的家，留下我和陈澈单独的空间，我单刀直入。陈澈点着一支烟，扭头看着我，还是冷漠的表情：“东子，你知道嘉伟喜欢她。”“可是，现在嘉伟……“嘉伟会没事的。”陈澈眼睛暗淡无光，可是透露着肯定。父母双亡，靠着奶奶微薄的小吃店和嘉伟家的资助长大的他努力又坚强，从小的生活让他养成了隐忍的性子，不断的努力让他各方面都十分优异，可他一直沉默的站在嘉伟身后，帮他收拾各种乱摊子，嘉伟喜欢的东西他都会谦让，而现在叶含是被谦让还是他根本不屑，我看不出来。“可是会幸福吗？”我的脑海里是叶含忍痛的眼眸，我不敢就是怕她不幸福。突然陈澈又抬头，眼光是少有的闪动： “东子，是我要她接受嘉伟的，我说的。”我心猛地扎了一下，然后挥起拳头，第一次对准了我的兄弟。
　　“叶含，你痛苦吗？”陈澈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了你的心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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