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

　　 江昊发现这段时间顾航又开始越发勤劳地往他这边跑，还带一台手提来他这边做软件，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跑大老远就是过来喝奶茶？
　　  江昊有些猜不透顾航的心思。
　　  可那些小女生又渐渐多了起来，江昊也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唯一让江昊纳闷地是有一次他把那些旅行的风景照挂在店铺的玻璃门上，结果那些小女生就指着一张他俩的照片哇哇叫。
　　  那张照片是在南浔的时候叫了个路人帮他们拍的，技术不怎么样，但也算个纪念，江昊就把它挂上了。
　　  他以为那些女孩是喜欢南浔的风景呢，就热情地给她们介绍，还把其他照片翻出来。
　　  没想那些江昊自以为照得不错的照片被随便翻翻就掠过了，反而只要是两个人的合照就被她们细细的看来看去，几乎要盯出个洞来。
　　   几个女孩还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着什么，时不时发出嘻嘻的笑声又抬头看他们几眼。
　　  他身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江昊很郁闷。
　　  目睹全程的顾航把她们上上下下地扫了几眼，顿时了然这是什么生物，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一脸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表情。
　　   呵呵。
　　   结果江昊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个爆栗。
　　  “靠干嘛打我！”顾航佯怒地捂着头。
　　  “看你不爽。”早已走开的江昊轻飘飘地甩来一句话。
　　   顾航对着他的背影竖了个中指。
　　   去内蒙古的火车开了一天，两人屁股都坐麻了。车票都是同一排的座位，靠窗的位置，可以看看风景。
　　   顾航抱着他的手提不停地敲着，车身的震动和身体的疲惫全都被他一并忽视。
　　  相比之下江昊就没什么事干，除了看风景还是看风景，偶尔摆弄一下他心爱的摄像机看看照片。
　　   顾航正在沉思这个地方应该怎么写，□□头像动了动，有人敲他。这个软件是和别人合作的，一些部分需要互相讨论。
　　   他正打着字呢，忽然肩膀一沉，头发扎扎的刺得他的脖子有点痒。
　　   “我睡一下。”肩膀上的人用含糊不清的语言说了句，然后闭上眼小憩。
　　   他没敢动，脖子更是僵硬至极，打字的时候都是尽量控制手不要抖得太厉害，唯恐惊动那个人。
　　   所有一切嘈杂的声响在这一瞬随着窗外的风景通通向后退去，只剩下耳里越发清晰如雷鸣的心跳声。
　　   肩膀上那块地方的神经变得格外敏感，那种陌生的温热体温被放大好几倍，透过衣服却依旧能感受。
　　   他控制着自己不要去伸出手揉一揉那个正在酣睡的人，不去触动那个心里一直念着的人。
　　   窗外树摇了满天亮光，却不闻声响，天空开始渐黯淡，转化成浓厚的夕阳。
　　   旅途再长一点吧，他们谁都不要醒来，这个梦再长一点吧，多久没有过的触动，让它再等等吧。
　　   既然决定要说破，那就让最好的这一刻，让他再好好地感受着。
　　   他们紧紧贴着的体温，此刻不要冰凉了。
　　   江昊觉得这次旅行顾航有点奇怪，他总是寸步不离自己，每到一个地方都死缠烂打要求两人合照，不然就给他拍一张，到最后江昊发现相机里一半都是他们的脸。
　　   江昊佯装不满说你这颗头占了我这么多内存，又不帅，简直是浪费。
　　   西北经常刮风，这时候又一阵强风忽然吹来，地上的草流动着光，远处有羊群和蒙古包。
　　   江昊的发型被吹得凌乱，头发都往脸上贴，顾航带着帽子就好一点。
　　   顾航下意识地就伸手去帮江昊整理头发，在指尖触碰到江昊脸的那一刹那两人都是一震。
　　    江昊沉默着，什么也没说，任顾航帮他把头发撩好。
　　    顾航也故作镇静，享受这一刻。
　　    然后一路无言，回去的路上两人各自心怀鬼胎。
　　    从内蒙古回来的那几天江昊忙着整理照片，顾航则继续他的软件编程。
　　    顾航像是闭关了似的，一开始还和江昊聊天，后来连□□都不登陆了。
　　    江昊一开始只当是顾航很忙，后来一个星期都没联络，他打个电话过去，顾航敷衍地嗯嗯啊几句就挂了电话，发条短信也不回，很多次都是这样，有一次直接挂了他的电话。
　　    他这下明白了，这厮正躲着他呢，江昊有点郁闷，反反复复思来想去都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一开始他想，不理就不理吧，也没什么，但结果是他先受不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和顾航在一起总是有太多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情绪。
　　    他犹豫了下，连发了几条短信，几条打掩护，一条看似不经意的问话才是重点。
　　   『在不』
　　   『喂喂回一下啊』
　　   『发脾气？生气了？』
　　   『我错了还不行？这里有张票，一起去玩？』
　　    江昊等啊等，手机终于响了起来。
　　   『没生气，在工作』
　　    江昊翻白眼，没生气挂我电话干嘛？
　　   『谁信你。行了你别和我抠气，一起去美食节呗』
　　    没想到这次对方回得很快。
　　   『我这里也有两张票，你要不要一起』
　　    江昊一愣，下意识地就打了几个字发出去。
　　   『去哪？』
　　   『天堂』
　　    江昊一脸迷茫，不知道顾航这话是开玩笑还是拒绝还是什么，他猜不透，只得试探地问了下。
　　   『多远？』
　　   『一辈子。』
　　    江昊彻底懵了，想了很久很久没想出个头，那边却显然比自己急切，又发了条短信过来补充。
　　   『我想你和我一辈子』
　　    江昊脑袋一轰，这次他要是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顾航喜欢他。
　　    他没有回顾航的话，那边的顾航却像早就料到这个结局，黑着眼圈点了只烟，房间没有开灯，只有电脑屏幕的长方形亮光和烟头的一点红在闪烁着。
　　    他突然觉得心头有点堵，眼睛看着桌上那张两个人的合照发愣。
　　    他伸出手去轻轻碰了碰江昊的脸，就像在内蒙古那天那样，眼神温柔小心翼翼。
　　    两人此时都极有默契地在看照片，江昊登陆了那个放照片的□□，从遇见顾航开始的那天慢慢往下看，一边看，一边想。
　　   下面那些自己配的文字会勾起一些隐藏的记忆，他看每一张有顾航的照片，笑的，搞怪的，故作冷酷的，可爱的，帅气的，还有温柔的。
　　   他也在猜测他自己真正的心情。
　　   他的目光停在了一张照片上。
　　   以前被他忽视的温柔炽热的眼神，此刻再翻看一次，不禁暗骂自己太粗神经竟然没有发觉。
　　   他继续慢慢看，看一张都要停留很久，他看着两人的关系日渐亲密，日渐熟悉。
　　   江昊又登录了聊天用的□□，发现这时顾航竟然在线，他默默点开对话框，却不是要聊天，而是翻看那些聊天记录。
　　   从头开始。
　　  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他要确认一些东西。
　　  看到凌晨一点半才把这几千页不止的聊天记录看完。
　　   心中那种感觉已经明了，他舒了口气，点开放相片的□□，进入空间，发了一张照片上去，想了想又写了一行字，郑重地写下日期。
　　    他把账号复制粘贴，连同密码发给顾航，然后关掉电脑倒头去睡。
　　   第二天那被吵闹的敲门声吵醒。江昊无奈地打开门，一个东西飞快地扑了过来紧紧吧他搂住，江昊笑着抱住他。
　　   顾航把头埋在江昊颈窝里，碎碎念“太矫情了太矫情了”
　　   江昊嘿嘿地笑。
　　  一个星期后，奶茶店对街开了家电脑专卖和维修店，据说开张期间，买电脑的八五折优惠，附带赠送对面奶茶店任选一款奶茶。
　　    有人怀疑这是同个老板开的，女孩们则心知肚明。
　　    这就是赤裸裸的J！Q！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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