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夸过后是安宁

作者:顾久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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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3


      在安加泽有一句没一句的话里,分针已经指在了两点,他灌完最后一杯酒准备喊清宁离开,看到清宁时,竟鬼使神差地怔住了。
      清宁并没醉,却因喝了几杯面带嫣红,相貌本就秀气,若不是短发相衬,安加泽几乎以为那是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眼带疑惑的望着他。
      让他回过神的是女生尖锐的叫声。
      女生跑到安加泽的面前,声泪俱下地说着要复合的话语,安加泽眉间带着些许不耐烦,不停地叫她走开。
      清宁站起身,原想说些什么,下一秒却看见一个极快的身影,拎着酒瓶朝安加泽砸去,来不及多想,便下意识抽出手臂遮挡。
      酒瓶的碎片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殷红的血液不停地滴在碎片上,浸了一大块地方。
      安加泽回头,眼底倒映着周清宁手臂血流不止的场面,全身仿佛被冰块灌满,僵硬得不能动弹。
      明明不关他的事情。
      周清宁从医院醒来时,先入眼的是安加泽挂彩的脸上愧疚而又担忧的表情,然后便是包着纱布的自己的手臂。
      安加泽又开口说了许多忏悔的话,被清宁出声制止,你刚才已经说了一路了。
      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你会不会怪我,身为朋友还让你受伤,我真是太差劲了……
      清宁静静听着,心里知道安加泽如果不说完的道歉的话,是过意不去的。
      我在想,我是不是不该和你做朋友……
      安加泽抬头,入目的是周清宁冰冷的脸,以及比脸更冰冷的话语,我为你负伤,你还说这种话,既然不想当朋友,那你现在就离开,以后不要缠着我。
      在清宁错愕的眼神里,安加泽紧紧抱住了他,清宁隐隐感觉到肩膀上衣服已经湿润,病房里静得没有一丝声响,如果硬是要有的话,只能隐约听到,安加泽哽咽的声音。
      安加泽一直记得,那日清宁的手血流不止时,他明明痛出了冷汗,却云淡风轻的表情。
      他静静地站在一旁,仍手臂垂下血液滴落,酒瓶的碎屑粘在他的皮肤上,连看到的人都忍不住闭上双眼,屏住呼吸。
      只有他还能淡然地开口,叫自己不要打了。
      然后一个人慢慢走出了酒吧,那一刻,自己的心里竟然有石头坠入深海的无助感,仿佛清宁,会因为这件事,和他背道而驰。
      在医院时,加泽慌乱的表情让医生护士以为,里面的人是他的女朋友。在得知病房内的人是男生时,都笑着说兄弟情深。
      走进病房的时候,安加泽一直在等待清宁说出指责的话语,但是他没有。一直在等待他踢自己一脚揍自己一拳,但是他没有。
      几乎以为他是否会就此与自己形同陌路,心里燃烧得只剩灰烬时,清宁终于又放入新的火种。
      他无法说出口,在听见清宁冰冷又带有些许赌气的话时,自己的心情,高兴得无法言喻。
      清宁本身绝对不会碰到这种事情,原因是自己,硬是把他拉到自己的圈子。
      他设想不到的是,一直冷漠的清宁会继续跟他做朋友,也许不是他设想不到,只是自己,把他们之间的友情想得过于脆弱。
      原来拥有着清冷外表的周清宁,内心却是一颗柔软而坚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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