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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俏丫环连施计中计
003.俏丫环连施计中计
就在德元堂的耳房里,一名身穿鹅黄色罗裙的女子,正趴在窗口听着从正房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喊声,嘴角轻轻一勾,隐隐透着颊边的梨花涡。
那头,有婆子拽着喜儿拼命的往外扯,却不想这厮死抱着榻脚不肯撒手,婆子心急,也顾不上老太太在场,冲着喜儿的肚皮就是一踹,疼得喜儿眼冒金星。
“母亲,喜儿自小跟在媳妇身边,她应该不会……”季氏有些不忍,替喜儿求情。
姚氏最见不得吃里扒外之人,冷哼一声,不予理会季氏的请求。
喜儿见季氏替她求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凄声道:“老太太,二夫人,奴婢有话要说,奴婢是冤枉的。”
姚氏闻言挥了挥手,两婆子便放开了喜儿。喜儿一路匍匐,跪爬到姚氏跟前重重的磕头,颤着声:“药是奴婢煎的没错,但这药是连翘从库房里领来交给奴婢的。”
话音才落下,只见一抹鹅黄色逼近,那女子柔情绰态,仔细走近,不正是喜儿口里的连翘!
“大胆贱婢,没有老太太的传召,竟敢私自进屋,你这是哪家子学来的规矩?”孙嬷嬷横眉倒竖,指着跪拜在地的连翘斥道。
“奴婢连翘,叩拜老太太。奴婢有罪,奴婢在外头听见屋里响动,心想可能与连翘知道的事情有关,是故没有通传便闯了进来。虽是情急,但却冲撞到了老太太,请老太太责罚。”连翘一字一句道,话毕,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个头,不复抬起。
姚氏端坐在上头,面上看不出喜乐,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连翘,似要将她看穿。
喜儿本是慌张的没了主意,才会情急下打算自保供出连翘。按照那日在花园里连翘说的,教喜儿在二夫人的药里藏起一味药来,待二夫人察觉出异样,就把一切事情推脱给连翘,指她失职马虎,不慎遗失了冯大夫给予的炙甘草安一个失职之罪。待二夫人盛怒之下惩待连翘,喜儿便唱白脸好生劝慰,依照二夫人对喜儿的信任,赶连翘出德元堂也是不无可能的事情。哪里想到,半路杀出个威仪棣棣的姚老太太。
喜儿见连翘跪在自己身侧,话里话外的意思,似要把那日自己和她在花园里串通一事说出来,情急之下扑上前抓住姚氏的裙角,哭诉道:“老太太明鉴呐!这事真的跟奴婢没有半分关系,一定是连翘,一定是连翘看奴婢得二夫人喜欢,故意设下圈套害我,对了,就是她!老太太您叫人抓她吧!”
“混账!”姚氏一脚踢开脚边匍匐的喜儿,面露恶态:“贱婢!老婆子做事还轮不到你来使唤。”
孙嬷嬷对一旁的婆子使了个眼色,两婆子心领神会地上前,一人锢着喜儿的胳膊,一人堵住她嘴。喜儿呜哇呜哇地说不出话来,瞪大眼珠,惊恐地看着姚氏。
姚氏不咸不淡地看了眼孙嬷嬷,却是对着连翘说了话:“方才你说,屋里的响动或跟你知晓的事情有关,你又知晓着什么?”
连翘道:“回老太太的话,奴婢是二夫人身边的二等丫环,平日里替二夫人做些琐碎杂事。方才连翘去裘嬷嬷那儿取绣花样子,回来就听见……就听见屋里头有些吵闹,隐隐还听见跟喜儿妹妹煎的药有关。奴婢情急,怕连累了喜儿,所以才……”
“唔……”姚氏道:“你的耳力倒也不错呐。”
连翘一惊,从姚氏的话里听出了不满,搓了搓手心的汗,壮着胆子大:“喜儿妹妹的药是奴婢从库房里领的,奴婢怕这当中有什么误会,要是因此误了好人,只怕是要污了老太太的好名声。”
姚氏听罢,凌厉地扫了眼连翘,却见她低垂着头,恍若未见。
“下作胚子,竟敢揣度起主子们的谈话!你说喜儿是无辜的,莫不是冯大人的药是你扣下的?”孙嬷嬷呵斥道。
“确实是奴婢擅自主张,将库房里领的炙甘草藏了起来。”连翘大着胆道。
“好!承认便好!”姚氏气急,铁青着脸冲身旁的孙嬷嬷道:“把这两个胆大妄为,欺主放肆的狗奴才一块儿叉出去,领出府直接交予牙婆子。”
被捂住口舌的喜儿一听,腿脚一软直接晕死了过去。而跪拜在地上的连翘,也着实被姚氏的仗恃吓得簌簌发抖,面色惨白。
姚氏瞅见如此,心中算是吐了口恶气,挥了挥手打算屏退众人,却只听见下头传来连翘楚楚声音。
“老太太明察,连翘这么做,其实是为了二夫人呐!”连翘快语连珠磕头道,“炙甘草益气复脉,却是最忌与海藻同食。奴婢是见二夫人午膳食用了海藻鱼头汤,所以才擅自藏起了方子里的炙甘草……奴婢有错,奴婢不该擅自主张,求老太太宽恕。”
姚氏闻言冷哼一声,转头看向立在不远处的冯大夫。
冯大夫上前一步叩礼,再转身朝连翘看去,脸上毫不掩饰对连翘的诧异之色。
“回禀老太太,这婢子没有说错,炙甘草与海藻确实不可同食。”
姚氏心中一震,目光闪烁地望向连翘,抿着唇半响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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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氏。”老太太对床上的季氏道:“我记得今儿个的午膳里,没有海藻鱼头汤……”
姚氏托着尾音,威慑力越发显然。
北宸府规矩繁多,姚氏出生名门,最在意的莫不是尊卑孝悌,就连每日里的吃食也要严格按照等级尊卑安排。一顿饭配几个菜,什么菜搭配什么汤均有讲究。琅琊郡虽说物产丰富,但海鲜却是个稀罕物,季氏的午膳里有鱼头汤,而老太太却并不知情,一个人吃独食并且瞒着老太太开小灶……这却是姚氏万万不能容忍的。
“母亲息怒,媳妇一时,媳妇一时嘴馋……”季氏小声解释,不敢对上姚氏凌厉的目光。
“我看你是生病太久了,连脑子都不好使唤了。”姚氏冷声道:“既然病没有痊愈,就该多忌口才是。往后青菜萝卜凡是带点油腻荤腥的东西,都不可出现在二夫人的跟前。”
话毕,便转过身不再搭理季氏。
“至于你--”姚氏神色复杂地看着连翘,忍不住在她身上多打量了几眼:“既识得药理,呆在季氏身边着实有些屈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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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嬷嬷搀着姚氏走往儒心院的路上。
“你觉得连翘那丫环怎么样?”姚氏忽然开口,神色淡漠。
“奴婢说不上来。”孙嬷嬷思索了会,“觉得这丫环跟其他人有些不一样。”
姚氏冷笑道:“她自是不一样的。”
“那老太太是打算将她收到儒心院来伺候?”孙嬷嬷揣测。
“她也配?”姚氏道,“她以为我瞧不出她的那点伎俩?”
“老奴怎么瞧不出来?”孙嬷嬷揣度着姚氏的意思,引着话道。
“亏你还是我身边的老人。”姚氏嗔怪地看了眼孙嬷嬷,“一个精通药理的二等丫环,大胆肆意,发现季氏食用了海藻却并不及时告知冯大夫,等到季氏发觉出异样后又及时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你对今天这一出戏就没有一星半点的疑惑?”
“奴婢愚钝,听老太太这么说,似乎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孙嬷嬷低头看着脚尖,声音有些飘远。
“仗着些小聪明,妄自揣度,私心想着踩着喜儿更上一层。若不是今日我在场,恐怕老二媳妇身边大丫环的位置就非她莫属了。她想要大丫环的位置,我却偏不如她的意!”姚氏眯了眯眼,“叫我怎么放心将如此有心计的贱婢继续放在老二夫妻身旁。”
“那老太太的意思是?”
“找个机会,送她出府。且……此生不可踏入我琅琊郡。”
孙嬷嬷一颤,面上却是镇静:“听老太太这么说,奴婢算是明白过来。这个叫连翘的婢女心思慎密,是不得不防备着,只是……”
姚氏面无表情道:“你且说来。”
“方才奴才立在老太太身后看着,听她说道炙甘草与海藻的药理,也眼瞅见冯大夫眼中掩饰不住的惊讶与赞许。奴婢私心想,若是她的这身好本事能为老太太所用,那便是极好的。”
姚氏默然。
“那婢子知道同食的危害,却懂得适时地替自己争取,纵然有些恣意妄为,却终究心系主子,救了二夫人的性命。”
孙嬷嬷舔了舔唇角,继续道:“方才老太太说找牙婆子,那丫环吓得面色铁青,瑟瑟发抖,可见她也是个不成气候的。一个知根知底,有小聪明并且怕死的奴才不是更适合替老太太办事?”
孙嬷嬷道:“有小伎俩有把柄且贪生怕死懂的向上攀爬的奴才,纵然不适合呆在二老爷身边,但却有再适合不过她去处的地方。”
“哦?”
孙嬷嬷试探性地看了眼姚氏,“老太太晌午的时候不是吩咐奴才替五小姐清理些不听话的丫环,老奴觉得,这个叫做连翘的婢子,便是再好不过了……”
“儒心院与蕖缨阁相差些许,有她替老太太照看着五小姐,替老太太看到您想看到的,不是更妙?”
姚氏抿了抿唇角,自然明白孙嬷嬷的‘照看’何意。因络娘生母的缘故,姚氏一直不太亲近这个孙女,但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嫡亲血脉的存在,蕖缨阁那一位,一直是悬在老太太心尖的一根刺。
有时如鲠在喉,有时疼痛难忍,有时……亦如眼中刺钉。
“才片刻功夫,难为你竟相处这么个法子。”姚氏看了眼孙嬷嬷,眼眸漆黑闪烁。
“老太太的意思是?”
“便依你所言!”姚氏道。
孙嬷嬷低头称是,脑子里却不禁想到几日前里同连翘的一番谈话:
“老太太善忌,最不喜别人牵着她做事,若是让她瞧出你的如意算盘,到时候连我也保不住你。”
“可我若是有意让她瞧出来呢?”
“此话何意?”
“只要我不触碰老太太的底线,假意被她窥见意图,那情况却又是不同了。姑妈你猜,老太太若是以为我的目的是喜儿大丫环的位置,她会如何处置我?”
“自然是不会留你在府上。”
“但如果我还有可利用的价值--”连翘眯了眯眼,面露精光:“只要老太太以为自己洞察了一切,那后面的事情便好办了很多……”
孙嬷嬷从回忆里醒来,又细想了想方才同老太太的谈话,再三琢磨着话里可能存在偏颇的地方,着实为自个儿捏了把虚汗,打心底里却是不敢再小瞧这个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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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孙嬷嬷带着姚氏的旨意去了蕖缨阁。彼时大丫环玉姻正伺候着温络净面,此时距离李西西穿越到这大周朝也是半月有余,对府里的上上下下多少有些了解。
听孙嬷嬷道明了来意,两个丫环玉姻、玉琼立马红着眼眶小声啜泣,玉芙则是捂着嘴嚎嚎大哭了起来,孙嬷嬷瞅见她们这般,有些看不上眼的蹙了蹙眉。
一个月的相处,温络知道眼前的几个人儿是真心实意掏心掏肺的待自己。听着耳边不停歇地抽泣声,温络在心底里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心知自己安逸的生活恐怕是走到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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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章了~看着自己零星可怜的收藏和留言,瞬间觉得自己玻璃心了/(ㄒoㄒ)/~~
不过言归正传,下一章女主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嘤嘤嘤~都1W多字了女主居然愣是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打酱油一般的过了个场,我自己也是要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