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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方
长久而舒适的活着还是短暂而艰辛的活着?前者让我平庸但是会让我得到赞美,后者让我独特但可能会得到嘲讽。因为这巨大的风险,我多么希望自己平庸而舒适。只是,如果绚烂的烟花在半空中喑哑跌落,那么自己都会没了惊赞。
“月亮啊,如果我跃出水潭,走不太久,这世界让我失望,那么我就会在伤心与后悔中死去。如果这世界上真是那样繁华盛景,那么在众人的欢呼中我沉寂的走进死亡,那也是我所心甘的。是否真的没有我到不了的……地方?”玫瑰鱼游到水边,望着月亮,满眼泪水,“或许明天会好一些。”
她睁开眼睛,这世界还是那样,远山、树木、野花、芳草、水潭。过了不知多久,她听到孩子若潺潺泉水般的笑声,笑声渐近,奔跑的脚步渐近。女孩蹲下身来,乌黑的眼睛盯着玫瑰鱼,眼睛中闪烁着彩虹似的光芒。她转头,“爸爸,快来啊!这里有一条小鱼。”你还仍旧盯着她,也不动,“咦,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我也不知道,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在这里。”
“啊!哈哈!爸爸,她还会说话,快来快来。”
女孩刚喊完,玫瑰鱼看到一年轻的男子走了过来,他的眼睛就像是包裹着玫瑰鱼的水一样轻柔,栗色头发,衣衫整洁但是陈旧,手牵白马。马背上是行李,男子蹲下身来,看女孩又看玫瑰鱼。“啊,好开爱的小鱼,你好啊!”她笑着。
“我还好,你也好。”玫瑰鱼望着他说,只是玫瑰鱼感到他温如日光般的笑容背后是深海般的悲伤。
男子看着女孩,“真的是会说话的小鱼,很神奇啊。”
“对啊,对啊,爸爸,我们带她一起走吧。”女孩用手指着玫瑰鱼问道。女孩笑起来,眼睛如同新月。如果可能,玫瑰鱼真的很想和他们一起离开。男子看着女孩,“可是哦,我们没先问一下小鱼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啊。”女孩立刻转头睁大眼睛看着玫瑰鱼,“小鱼小鱼,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吗?”玫瑰鱼红着脸,“可是我离不开水……离开水我就……”女孩起身跑到马旁边,在马背上的行李中找了起来,不多会,抱着一个水杯走了过来。“用它可以么?”
玫瑰鱼开始想象,今后的岁月,以后的路途。
“你们要到哪里去呢?”
“爸爸说,我们会一只流浪下去,直到很老很老。路上我们就唱歌跳舞,人们都很喜欢我们。”小女孩望着男子,“对吧,爸爸?”男子点头。
“爸爸,你唱一首歌吧,让小鱼听一下。”
“可以么?”玫瑰鱼睁大眼睛。
“当然可以啊。”男子点头,笑着。男子由蹲变为坐,目光延伸到飘渺的远方。嘴唇微启,四面响亮的歌声如同清风细雨般聚拢过来。“月照似海,梅落静水。我心凄婉,柔若刀锋;月照似玉,梅落远山。我心靡靡,不见你眸;月照似空,梅落皎雪。我心陶然,梦归他乡。”倏尔,歌声慢慢流走,流向四方。
玫瑰鱼游到水潭边,看着两人,“我……想和你们一起走。”男子看着她,像是自言自语,“一路上,会很辛苦,饥饿、寒冷甚至是生病随时都有可能袭来。而我,已经因为太过软弱而……失去……”
“爸爸。”女孩小声叫道,男子依旧笑着对女孩,伸手抚着她的头,“但是我们还是很快乐,因为你一天天长大。”
“爸爸。”女孩抱着男子。
混乱的画面在玫瑰鱼脑海中叠加、冲撞,扭曲直至碎片。“对不起,我不想走了。”女孩再次睁大眼睛,“为什么?”
“我……害怕。”玫瑰鱼只感觉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盖过自己说话的声音。
“可是……爸爸会保护好我们。”
“对不起。”玫瑰鱼含着眼泪游开。
后来,玫瑰鱼看着女孩、男子与马匹见见远去的背影,叹息连连,“或许我只能成为你们的负担。”
后来的日子,玫瑰鱼还是听着不同的过客讲述他们的故事,不知道有多少次有人愿意与她一同旅行,而就当她已经游到水潭边上的时候,她又退了回来,在一次又一次的希望后一次又一次后悔。
“外面的世界只有一个,只要出去就能看见,只要出去就会知道。每次机会来临,我并不是畏惧,为什么还是没有离开?为什么还是犹豫?自己也不知道原因。或许出去后还是平淡,或许出去后会是艰辛,又或者出去之后是欢乐。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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