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靥

　　3.
　　TORA全身都是黑色，仿佛整个人都要融进这个黑夜里了。大雪落在他头发上，衣服上，还有吉他上。
　　静静的。
　　SHOU小心地一点一点靠近，似乎不想打扰这片宁静。周围那么喧嚣，似乎都和那个人没有关系。
　　此刻的他垂着头在想些什么呢？
　　对方似乎也感觉到有什么在靠近，突然抬起了头。这个小小的动作却把SHOU下了一跳，他马上停在原地不再前进了。
　　TORA把眼睛眯起来，让自己把看雪中的身影看得更清楚一些。是红色的围巾，还有那双大眼睛。于是咧嘴微笑：“SHOU君？”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念出来，心里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欣喜。SHOU小跑过去，坐在TORA旁边，又向手里哈了一口白气。暖暖的。SHOU很幸福地笑了出来。
　　“我刚翘课出来。”SHOU对TORA说，可是眼睛望着前方的高楼。
　　“嗯。”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的新曲子……”SHOU回过头，对TORA笑，“弹给我听听吧！”
　　“嗯。”TORA微微一笑，就拿起了自己的黑色吉他。

　　啪啪啪。
　　SHOU鼓起掌，虽然此时此刻只有自己一个观众。
　　后来，SHOU就听到了一串流畅的音符，如同流水一般淌过身体的每一个地方。缓慢，而持续，又夹杂着淡淡的悲伤。
　　简直就像是……

　　风把SHOU的头发吹乱，他用手按住疯乱的发丝。红色的围巾纠结在风雪中。他眼里印出了TORA认真弹奏的样子。

　　是梦境。
　　动物的亡灵，世界全黑了，一小块光线，黑色的身影还有没有名字的音乐。
　　那是上帝给自己的音乐。
　　可是为什么在这个雪夜里，身边的这个人却准确无误地弹出了这段旋律？！

　　最后一个音符结束了。TORA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SHOU吃惊的表情：“怎么了？是我的曲子太好听了吗？”
　　“嗯，很好听。”SHOU木然地回答，“拜托，再弹一遍好不好？”
　　“诶？”这回轮到TORA惊讶了。
　　“拜托。”SHOU用自己的大眼睛死死盯住TORA。
　　“好啦……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好不好？”TORA再次抱起吉他，吸了一口起，闭上眼睛，曲子再次响起。

　　SHOU也吸了一口气，随着音乐唱出了自己刚刚在补习课上写下的歌词。
　　声音轻轻的，却又很清晰。一个句子一个句子地被吐出来，化成白色的暖气，像在诉说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TORA猛然睁开双眼，确定了那个歌声是从身旁的SHOU嘴里唱出来的。那个声音如同沉静的大雪，落在皮肤上，渐渐融化，渗进了体内的细胞里。分不开，理不清，只能任凭它纠结。
　　另TORA惊讶的是，明明是自己最新作出来的曲子，怎么可能会有人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填出那么贴切的词。

　　乐断。
　　SHOU回头奇怪地看着TORA，没有说话。但是意思就是问他为什么突然停下曲子。
　　“你怎么会……”话没说完，似乎是说不下去了。TORA不敢去相信这个今天刚认识的少年居然可以把词填得如此完美。
　　“因为我是天才！”SHOU对着这个面部表情极度惊讶的人顽皮地一笑。
　　SHOU并没有打算把梦的事告诉TORA。
　　没有那个必要，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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