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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忆流年
她是一个理性到几乎冷酷的人,他是一个温暖如阳光的人。一次偶然的相遇,使那一刻成为了宿命。
她害怕受伤,对他的温暖体贴冷眼旁观。
他爱她如命,试图以一颗热心去温暖她的冰冷。
多年后,她有时会想,如果岁月就保持在那种状态多好。她会尝试从坚硬的外壳里伸出冰凉的手,去努力拥住他温暖的身躯。可是,那里有那么多如果……可是,自己还期盼着如果……可是,已经没有了如果……
他……早已不在了……
寒菁左看着窗外萧瑟的竹林,静静地,如同被岁月冰封的雕像。
一声敲门声响起。
“阁主,有一封密函。”
当寂静被打破,寒菁左又恢复成那个理智到冷漠的阁主,掌握着千千万万人性命的夜阁阁主。夜左。
“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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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里的密函,寒菁左又回忆起了过去,中元节……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可是他的声音为什么还是那么清晰呢……
阿左,一起去啦~去吧好不好……
阿左,尝一尝!不要一副嫌弃的表情嘛~没有吃过糖葫芦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怎么样?好吃嘛?……
阿左,我是不是要死了……好难受……
阿左,你抱抱我好不好……你还没有抱过我呢……
阿左……阿左……
“阮景阳,你个大笨蛋!你有什么资格扔下我!你凭什么留我自己在这个世上!你凭什么……凭什么!我……才不会想你呢……才不会……”寒菁左突然大吼出声,如同囚笼里的困兽。你看,我不会想你,所以,你回来好不好……
她仰起头,空洞的眼神如同深沉的夜,悲伤在黑漆漆的瞳仁里波涛汹涌,但是泪,已经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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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那是五年前的中元节。
历来这个节日就备受人们喜爱。但是于寒菁左来说,它与往常平凡枯燥的每一天并无什么不同,甚至还有些吵闹得让人厌烦。
“阿左!你还在忙吗?”一个脑袋从靠竹林那边的窗子里探了进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要不要去逛夜市?今晚会很好玩的哦~”
“不去。”寒菁左从堆积如山的案档中冷冷地扔出了两个字。
”去嘛~一起去嘛好不好~少主都说今天休假一天的。”阮景阳从窗子爬了进来,从背后圈住寒菁左可怜兮兮地请求。
“那是她自己爱玩才放的假。你愿意出去玩便自己去吧。恕不奉陪。”寒菁左挣开他的怀抱,继续翻看。
阮景阳便默默地做到旁边的椅子上,时不时抬头用委屈的眼神看着寒菁左,可怜的像被遗弃的小狗。
“我只是想和你有更多值得回忆的事情……”他出声低喃,嘴角的苦笑在寒菁左眼里怎么看怎么刺眼。
“唉……”寒菁左揉了揉额角。起身。
“再不走我就不去了。”
“嗯??”阮景阳抬起头看着站在面前的人。
“快点。”寒菁左别扭地扭过头。
面前的人顿时笑得如六月的阳光,让别人也不自觉微笑起来。
他牵起她的手,“出发喽!”
寒菁左无奈地看着前边好奇的左看右瞧的人,皱着眉头拒绝了他递过来的糖葫芦。但在他哀怜的眼神中败下阵,不情愿地小小咬了一口。口腔里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她直皱眉,可是最后也只能无奈地叹口气。
真是自己的克星。她的眼神里有着自己也没发觉的宠溺。
“放开他。”寒菁左冷冷地眯眼看着那个用刀挟持着阮景阳的黑衣人,眼神里杀机毕现。“放了他我饶你一命。”
“左阁主真是说笑,放了他你又怎么会让我活着。”黑衣人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对寒菁左命令道:“把你身上的阁主信物扔过来。不许耍什么小动作。”
“老三,不用那么紧张。他刚才也吃了那串下了药的糖葫芦,现在估计也使不出多少内力。”旁边的黑衣人无所谓地说道,可是落在寒菁左身上的眼神却一刻也不敢松懈。
沉默了一会儿,寒菁左自怀里掏出一物扔了出去。“信物在此。”
趁着黑衣人都被信物吸引住了视线,寒菁左迅速出击,毒针射出,挟持之人瞬间倒下,可在她将要接住阮景阳的时候,一把大刀向她背后袭来。阮景阳用尽最后的气力将寒菁左的位置互换,滚烫的鲜血喷出,染红了寒菁左的世界。
那一瞬间,仿佛一切都静止了。
没有了声音,没有了黑衣人,只剩下自己和面前嘴里不停流着黑血的阮景阳。
隐约的,寒菁左好像听到了阮景阳的话。
他说:“阿左,抱抱我好不好……”
寒菁左抱起了他,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滑落。但她无暇去管。
她只能听见她的阿阮的话。像是来自世界尽头的飘渺声音。
他说:“阿左,我好开心。”
他说:“阿左,我救了你一命你是不是会以身相许?”
他说:“阿左,你的怀抱真温暖。”
他说:“阿左,我往后好像不能再烦你了怎么办?你会不会忘了我?”
他说:“阿左,不许忘了我,你要记得想我,这样我才能安心离开。”
他说:“阿左,对不起,不能再陪你了……”
他说:“阿左,我爱你……”
他,再也没法说……
世界静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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