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荣光

　　三
　　一阵旋风钻入林海，黛棕的叶子极为敏感的发出沙沙的声响，只是一下子又恢复了平静。
　　锋利的剑带着阴森的寒气横在我的颈边。媟娅漂亮眸子里的愤怒还未超出我的想象。只是另外一些东西我不能确定。是心痛，还是惋惜？
　　【你吓到我了呢。】
　　我撅起嘴来轻蹙眉头，一副委屈到快要落泪的可怜像。但媟娅丝毫不为之所动。
　　【哼，装什么可怜！将泫沫伤成这样，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我要你死！】
　　啧啧，不仅相貌诱人，连声音也这般妩媚，简直就是一只妖精。我脸上的笑一掠而过。我将目光转向正试图站起身的泫沫。
　　【父亲，有人要杀我呢。】
　　泫沫手中的长鞭化作一柄利剑，支撑着他艰难站立的双腿。几片败叶顺着冰蚕丝织的青衫滑落，又被风卷入黛棕林。四周杀气四溢。
　　我轻轻眨眼，把手掌摊开在面前，轻轻吹过一口气。掌心的六芒星漂浮在空中，向泫沫飞去，融入了他的身体。这样，他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媟娅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泫沫，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手上的剑依然紧紧贴着我的喉咙。我不屑地一笑，打消了亲自动手的念头。
　　【媟娅，我能伤到他，就能杀死你。死在我手里，可是尸骨无存呢。】
　　媟娅的眼神一滞，大概是真的有些恐惧。能吓到她，我的目的就达到了。我坚信就算我一动不动地站在这儿，媟娅也不会伤到我。我能感受到媟娅身后的泫沫正直直地望着我。他透着杀气的眼眸，是如此的令人心安。
　　泫沫一只手紧紧抱住我，另一只手上的长剑刺穿了媟娅的腹部。我很清楚泫沫的速度快到一眨眼便可以致十几个人于死地。所以，多亏我在他动手之前劝阻了一句。
　　【别杀她。】
　　不然，只怕那把剑会刺穿媟娅的喉咙。虽然我不喜欢她，但她这样死掉太可惜了。留着她会更有趣。
　　【现在学会仁慈了？】
　　泫沫在我耳边发出魅惑的声音，搂着我的手力道不断加重。我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咔咔声。但我却挤出一张笑脸来迎向泫沫。他还在生气呢。
　　【父亲，您知道我并不是要杀死你，您知道的。】
　　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像是哀求，但我的骨头快要碎掉了，我已经痛得要流出眼泪来了。也许早晚有一天，我会死在他手上。
　　泫沫松了手，而我也站不起来了，只能瘫坐在地上。我感觉自己上半身没有一块骨头可以动了。狠毒的家伙。
　　【没关系。就算你要我死，也没关系。】
　　泫沫蹲下来，对我笑。令人恐惧的天真。
　　我闭上眼睛，享受身体里一秒钟都不曾停歇的疼痛。
　　【我只是生气，你在一个外人面前这么对我。】
　　在泫沫的背上听到这句话，我笑了。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忍痛抬起双臂环住泫沫的脖颈，任他背着我渐行渐远。
　　【父亲。】
　　【嗯？】
　　【对不起。】
　　【从你嘴里听到这三个字真不容易呢。】
　　【其实我不忍心伤害你一丝一毫的。我只是怕自己太弱，会被杀掉。】
　　【如果有人要杀你，我会当在你前面。】
　　【不，我不能让你为我而死。】
　　【我死了，你会活得更好。】
　　【不可能。】
　　【傻巽儿，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父亲，我可不可以一直在你身边】
　　【放心，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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