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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未作逗留,当天杨元他们就做了安排,花钱请人将李兰和外婆被到了镇上。另外包了一辆车将她们送去S市早已联系好的一所疗养院,让助手跟着一路照应。临行前孝柔抱着李兰不出声的哭泣,小姑娘第一次要和妈妈分离,又抱了抱外婆,外婆心里也是很舍不得,一把年纪的也红了眼眶。只有李兰,什么话也没说也不哭。只是心如死灰的望着车窗外,双眼无焦距的不知道在看什么,或者是在想什么。
四川距离S市将近两千公里,开快点也得二十来个小时。孝柔早在车上睡着了,路上还吐了几次,毕竟是第一次做轿车。她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感觉。第二天下午终于到了目的地,那是S市郊区的一座独栋别墅,孝柔在进入S市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一路上惊讶的看着一摞摞高耸的华楼大厦,她打从生下来就没见过超过四层楼的房子,只是奇怪都快入冬了,怎么她看到好多大姐姐都只穿一双长袜子就在外面走,难道不冷吗
眼前这座别墅再次让孝柔长大了嘴,其范围足可塞进一颗鸡蛋。杨明旭看着孝柔夸张的表情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杨元也乐了,吩咐佣人叫陶敏出来迎接,拉住孝柔的小手说:“柔柔,你看这里漂亮吗?”孝柔拼命点头。“呵呵,以后这里就是柔柔的家啦,柔柔高不高兴”这里是她的家?孝柔神往的看着这栋漂亮的大房子,周围一圈有好多漂亮的花,那是窗户吗?居然跟门一样大,虽然只有三层,可个子小小的孝柔仰头都看不到房顶,头仰的太高,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杨元急忙稳住她。
这时门口出来了一个气质雍容的妇女,她微笑着走向杨元,“你们可算回来了。”低头看见望着她的孝柔,蹲下|身轻轻的捏捏她的小脸,“这就是小孝柔吧,长得真可爱,看着眉眼,果然是像老公你呢,孝柔你好,我叫陶敏,你可以叫我陶阿姨哦。”孝柔红着脸腼腆的笑着叫了一声陶阿姨好。“呵呵,真乖,来,陶阿姨给你准备了一间很漂亮的房间哦,阿姨带你去看。”说完牵起孝柔的手朝房里走。
“呵呵,你陶阿姨看来很喜欢柔柔,明旭,孝柔是你妹妹,你以后要多照顾着她,我打算这几天就替她办理好入学手续,到时候你也不用和那家庭教师学了,先跟着柔柔一起去学校念书,也好照应她,至于你该学的东西,等柔柔进了初中后再回来学也不迟。”
杨明旭听了父亲的话连连应是,心里高兴的巴不得一蹦三尺,柔儿妹妹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他早就对请来的家庭教师教的东西感到乏味,他是昌嘉集团未来的继承人,父亲请了专门教金融学,经济学,管理学等等的导师来指导他,杨明旭从来没有进过学校念过一天书。他很羡慕能很多同学坐在一个课堂上课,下课放学三五成群结伴而行的同龄孩子。现在这个妹妹一来,他终于有机会去学校上课了。
陶敏毕竟是女人,也是从女儿家走过来的,她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所以整个房间被布置的清新粉嫩,大绒娃娃堆满了床头,还有一个小梳妆台,孝柔一进屋先是被漂亮的粉色白点墙纸吸引,然后看到床上的娃娃一下冲过去,转头看了看陶敏,陶敏笑着说;“这些都是孝柔的哦,孝柔喜欢吗?”孝柔点点头转身一把抱着一个咖啡色大毛熊。她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看到了很多好漂亮好漂亮的大房子,爸爸说她也可以住在大房子里面,陶阿姨给她的娃娃也是她梦寐以求以前怎么都不可能拥有的。
杨元给孝柔兄妹俩安排了上海市最大的贵族学校,入学这天两兄妹穿上了新校服,被司机送进了学校,陶敏亲自将两人送到了各自的班级,杨明旭已经十四岁了,他进了初中部上初二,孝柔八岁,陶敏到她见了班主任,明里暗里的让她平时多照顾着点,班主任是个年轻的女老师,姓陈,她知道这个学校里的学生都是非富即贵,听了陶敏的暗示,她连忙点头说没问题,她会好好照看孝柔的,陶敏满意的点点头,又嘱咐了孝柔几句就回去了。
陈老师带着陶敏来到了三年级一班,还没进教师就听到里面嘈杂声不断,原本嬉戏打闹的学生见老师来了,全部瞬间安分的坐好,孝柔觉得好笑,以前她村里学校的学生差不多也是这样,她觉得一切都很熟悉,但是却又陌生,这时陈老师叫她做自我介绍,她一下就慌了,有些促局不安的捏着衣角说:“大,大家好,我叫杨孝柔,我来自四河村,我”还没说完底下顿时哄闹大笑,“她说她来自什么?四河村?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没听说过。在地球上么。”“哈哈哈,你听她说的话,普通话都说不标准,还大,大家好。哈哈哈。”孝柔毕竟从小生活在四川的农村里,普通话也是最近才开始学说,一句话多多少少带了口音,老师在一边敲着桌子让他们安静,孝柔满脸通红埋着头眼看就要哭了,这时一个男孩子的声音响起:“吵什么吵,都给我闭嘴,别打扰我睡觉。”
瞬间班上一点声音都没了,所有人安安静静,有的还悄悄朝最后排窗口的位置看去,孝柔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一个眉目俊秀的男孩子打着哈欠,抬眼看向讲台上的孝柔,又看向不做声的陈老师,皱眉。“你还上不上课了,打算让这个土包子站一节课吗?”
“啊对对对,杨孝柔同学你就坐在那边那个位置,”陈老师指着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一个空位,也就是刚刚说话的那个男孩的前面。
男孩叫齐铭,是首都某军长的外孙,他的父亲也是市里说一不二的人物,这种不是那些富二代能比的,他就是非富即贵里的‘贵’。年纪小小就威严十足,他是家里的小儿子,不像大哥需要被单独安排课程,父亲就让他到这所贵族学校来上课,只是这里的孩子个个都是人精,家里大人稍一提点,他们就知道这个人惹不得,平常见了都是能避则避。
孝柔开学第一天就遇上这样的事,还被人说是土包子,心里非常难受,她开始有些怀念以前那个烂墙破瓦的学校了,虽然也有人会欺负她,不过却不会像现在这样让她无法接受,她看着这些从内到外都金光闪闪的‘同学’,觉得自己真的就像齐铭说的土包子一样,她产生了强烈的自卑感。
好容易熬到了中午午休,杨明旭提着佣人送来的午餐盒子来到小学教学楼,走到孝柔教师一眼就看到坐在后面的孝柔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他疑惑的走过去;“怎么啦柔儿,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上课的时候可不能这样偷懒哦,来吃午餐啦。”
孝柔见是熟人,起身一下扑在杨明旭身上,险些没把他扑到,她小声抽泣着,杨明旭顿时慌了,把饭盒搁在她的课桌上,扶正孝柔,见她满脸泪痕,掏出手帕轻轻替她擦拭,心疼极了,“柔儿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快告诉哥哥。”
“哥,哥哥,我,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很像土包子啊。”孝柔哭的抽气,一抽一抽的问杨明旭。
杨明旭明白了,他的妹妹这是被人欺负了,还说她是土包子。顿时火上心头,转头抓住身后正在喝牛奶的小胖子,“是谁欺负我妹妹了,赶紧说,不然我凑死你。”那小胖墩被吓得一口奶呛在喉咙里,被杨明旭抓住衣领难受的猛咳,“咳咳,不,不是我,咳,是齐,齐二少,咳。”齐二少?难道是齐铭,他早先在家中听导师讲解当下人物局势的时候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他记忆力超群,当年杨元也是看中他这点才带回去的,“齐怀景家有两子,大儿子齐瑞是齐氏产业的继承人,二儿子齐铭,是齐怀景的老来子,全家上下对他都异常宠爱。”他是有听闻齐铭也在这所学校上学。
“你说的齐二少是不是叫齐铭?”杨明旭凶狠的问他,小胖子脸都憋红了,胡乱点头称是,“他现在在哪里。”转头看向四周,教室里没几个人,除了这个小胖子三三两两也就几个女孩子聚在一起看着他们,“二少现在应该在学校后面的凉亭,他每天中午都在那里吃饭的。”甩开胖子杨明旭大步出了教室。
孝柔早就被吓呆了,看见哥哥气冲冲的走出去眼看转眼就走不见了,急忙跟上去。她不知道哥哥要干嘛,但是直觉怕是要出事了。
贵族学校就是跟普通学校不一样,至少在环境这点就能看出来,穿过教学楼就是学校的后方,那里建设成了一片大大的花园,一朵朵梅花已经结了花骨朵,只等冬天到来就争相开放,花园中间有几座相连的凉亭,其中一个凉亭里坐着个人,正在吃饭,边上还站了几个正在说笑,他也只是听着,食不言寝不语。估计他们都是相熟的朋友,杨明旭走到他们几人面前,一一指过去问。“你们中,谁是齐铭。”
几人说笑声早在看到杨明旭过来的时候就停下了,齐铭见着人指名找自己,而且还来者不善,坐在那里也不吱声,搁下筷子擦擦嘴,马上有人上前收了碗筷,这才慢悠悠开口。
“我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
杨明旭确认了人,箭步上前一拳揍了过去,齐铭不防一下被撂倒,毕竟只是个八九岁的小孩子,哪经得起十几岁的杨明旭一下。孝柔赶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吓得呀一声叫出来,她想阻止可是又不知道怎么下手,急的在边上左右踱步。
齐铭小朋友倒也硬气,被打了这么重一下也没出声,抚着脸抬头看着这个比他至少高出一个半头的人,突然蹿身抓起佣人手上的饭盒就砸向杨明旭,杨明旭顿时脸上身上都沾上了汤汁,齐铭趁机猛地挥拳过去,杨明旭一把抓住,一大一小就这样在旁人莫名其妙的注视下扭打起来了。在场的几人好久回神想上前拉开两人,可是两人打得难舍难分,实在无法,最后还是赶来的两名保安才将他们分开,保安当时也实在没想到两个小孩子力气能有这么大,受过训练的他们也是稍稍费了点劲儿才止住他俩。
临走时杨明旭捂着肚子恶狠狠的警告齐铭,“你以后要是再敢欺负我妹妹,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齐铭不甘示弱,也捂着脸说:“土包子就是土包子,还说不得。有本事就来,本少爷随时恭候。”
晚上回去,杨元陶敏看着杨明旭,一旁孝柔红着眼眶扶着他,他们早就接到电话,中午发生的事情他们知道的一清二楚,杨元什么话也没说,吩咐候在一边的私人医生带杨明旭回房上药,然后拉着孝柔到客厅沙发坐下
“柔柔啊,听说你今天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孝柔听爸爸慈爱的问她,担惊受怕了一整天的她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
“爸爸,他们说我是土包子。说我普通话说得不好,他们笑我。”
陶敏见孝柔哭的伤心,心疼的抱起孝柔放在腿上,
“柔柔不哭,谁说我们柔柔是土包子的,我们柔柔最最可爱啦,他们那些都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纨绔子,洗衣做饭什么的从来就不会做,可我们柔柔多厉害呀,会做家务,睡醒了还会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上次你给我们做的蒸鸡蛋也特别的好吃。所以柔柔是最能干的,敢说我们柔柔是土包子,陶阿姨看啊,他们才是最大的土包子,连自己吃的米饭是怎么来的都不知道,他们不是土包子是什么,是吧柔柔。”
孝柔噗嗤一声笑出来,虽然她不知道什么叫做纨绔,但是她明白陶阿姨说的是对的,这时杨明旭也上好药下楼来了,杨元看孝柔情绪已经转好,就招呼着上桌吃饭。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围着圆桌,孝柔高兴的说着在学校学到的东西,杨明旭时不时纠正一下她的错误认知并笑话她,惹得孝柔满脸通红,杨元陶敏也乐得看他们嬉闹。杨家没有那么多规矩,从那张全桌就能看出来,别的那些稍微富有点的家庭不是弄个大长桌子,就是非学习古人食不言寝不语,那是在外礼仪。在家中自家人一起吃饭若是死气沉沉的,谁还吃得下东西,亏得是这样,孝柔也彻底放下心结,绽开笑容。自打李兰也病倒后,孝柔再也没能和家人聚在一张桌上吃饭了。
想起李兰,孝柔渐渐收了笑容,杨元他们见原本还开开心心的孝柔图突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都有些疑惑,杨明旭抬手在孝柔眼前晃了晃,“柔儿?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哥哥要把鸡翅吃光咯。”孝柔看了一眼杨明旭,又转头看向杨元。“爸,爸爸。娘她们已经到了那什么疗养院了吧,医生有没有治她,她好点了吗?”孝柔一时还不习惯叫爸爸,第一声差点没叫出来。
杨元听孝柔问起李兰,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李兰还没到疗养院就支撑不住去世了,原本李兰身体就已经是强弓之弩,再加上杨元的彻底抛弃,她终于身心俱伤的走了。杨元当初听着这个消息时也有些感伤,毕竟是相恋过,她还为他生了个可爱的女儿。
吩咐助手选个风水好的陵园,将她妥善安葬,这样做其实很对不住李兰,也对不住孝柔,生养她的母亲离世,没能见上最后一面也就算了,连遗体都直接火化送去陵园,农村人封建思想重,认为自己死后一定要葬在自己出生的家乡才行,落叶归根。而且还得是以□□安葬,可当时车都已经快到上海了,一来是送回去太麻烦,再加上她们全家都出门了,家里也没人,到时候谁去给她上香祭拜。二来,也是不想以后孝柔再回到那个偏僻的大山里了,安葬在S市,以后也方便扫墓不是。
这些现在是万万不能告诉孝柔的,她才刚离开母亲不久,出了这事难保以后会产生心结,认为自己当初不该离开,不该没有照顾好李兰,他看得出这孩子孝顺,打算等时间长了以后再解释给她听,在城里呆的久了,自然封建思想也会淡化。
打好主意,杨元笑着摸摸她的头,“柔柔乖,妈妈和外婆已经顺利到达疗养院了,医生也开始着手替她们治疗,只是疗养院是封闭式的,因为担心外人进去带了很多不干净的细菌,所以柔柔现在不能去探望她们的,等以后她们治好了病,爸爸就会带柔柔去看望她们好不好。”
听到外婆她们已经开始接受治疗,孝柔特别高兴,以前穷的时候总是连药都不敢多吃,怕一下吃完了就断药了,每天一点点吃药总还有个盼头,盼着能慢慢治好,若是连药都没了,那才是真真绝望。现在可好了,专门有医生去给她们治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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