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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李寻欢,小李飞刀的传奇在江湖上久传不绝,李寻欢就是那个传奇。
总是冷傲如傅红雪,对李寻欢,对阿飞,对荆无命,对上一代叱咤江湖的前辈,也不得不怀有一份敬仰与敬畏。
当年边城一役,傅红雪曾见过阿飞,那个手拿一支木棍为剑的犹如深山苍狼一样的男子。当年的傅红雪也只够被夸一句:很不错,已如我们当年。
傲气难掩,也不会掩饰。而阿飞最崇拜的人就是他的大哥李寻欢。
赶往竹林的路上,傅红雪一向苍白的面容带着些微兴奋地潮红。握刀的手依旧攥的很近。
叶开当然很理解,即使他在师傅身边十年,依旧觉得那个有些病弱的男子难以逾越,更何况被神化被传说的小李飞刀?
竹林。
蝉鸣幽幽,翠枝苍苍。
这片竹林,比想象中安静的多。俊秀之地多隐士,这片别有意趣得地方,就是李寻欢的隐居之地。
英雄落寞,当年的探花小李飞刀,如今的武林神话。
也不过在这小小竹林,安度残生。
竹林有阵,内含乾坤四象。
傅红雪自幼经触百家杂学,四象阵倒也略懂一二。
只是如阵,才知李寻欢的阵,当然不是那般简单。
林内生变,幻象陡升。竟与叶开失去了联系。
琴音悠扬,穿透迷雾繁枝,空旷寂静的竹林,越发的幽静。
傅红雪放松了戒备,因为这琴音并无恶意。
精神一松,便发现自己已处于幻象之中,而这景象都与一个人有关---叶开。
边城初遇,那个人就是一缕阳光。
走进门来,身后是黄昏斜阳,和漫天黄沙。却只衬得那人越发的耀眼夺目。
然后......牵羊奚落公孙断,出手戏弄马芳龄,他一路追击凶手,总有个人在他有危险的时候,不紧不慢的现身。赶不走,一副处置淡然的模样。
却......翠浓,这个让他动情的女子死在了小李飞刀之下......
那一刻,一向坚韧的傅红雪觉得自己如果不杀了叶开,真的会疯掉,什么报仇、什么母亲的教诲、什么忍耐......
在那把飞刀面前,统统虚无。
细思量,可是单单因为自己对翠浓用情至深?可无一丝被背叛后歇斯底里的恼怒?
傅红雪没有朋友。何来的背叛?......琴声被骤然驱逐,傅红雪面无表情的睁开眼,雾已散,阵法已开。
握着手中的刀,走向竹林深处。
------------情之一字最难办的是不认。
初入江湖的傅红雪,够冷血够无情,刀够快。
为何猝然出手下,依旧可以让叶开避开?
为何在知道自己不过是叶开的替身的时候,能那么轻易地放手而去?
傅红雪为仇恨而生,又为何,放下仇恨,记得叶开?
踏出竹林,
李寻欢坐在林中小院,撤手收琴,轻叹一声,低不可闻。
“前辈。”抬眸,眸微冷。
作为一代武林神话,李寻欢的心理素质很好,面不改色的收琴。
“傅红雪,我听说过你。你,很不错。”
“弹琴的目的。”傅红雪问。
“人常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曲于我来说不过是首曲子,但在有心人听来却大不相同。你可是看到了什么?”李寻欢温语浅笑,推脱的一干二净。
“傅红雪,师傅。”叶开也从竹林里转了出来,抬头就看到傅红雪和自家师傅“言谈甚欢”,所以很高兴过来打招呼。
“正好,起了一封新酒,总算不用独酌了。”李寻欢起身,冲叶开笑了一下。去了后院。
孙小红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开儿,快带红雪来屋中坐吧,一会正好开饭。”
叶开默了一会儿,怎么有种被当成混吃混喝得来的错觉........真的不是错觉?
晴夜,月朗星疏。
接着清冷的月光,叶开看到傅红雪坐在白日师傅坐的那个地方,盯着竹林中的某一片叶子发呆。
“傅红雪,这里是不是很好?”
“嗯。”
“我们也住在这吧,我觉得我师傅不会介意的。”叶开假装盯着天空中的某颗星,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
“也好。”
“诶?”惊!!!没听错吧,同意了?就这么同意了?不用坑蒙拐骗,花招百出,都还没动作就成功了?很......没成就感呢,不过,这样也不错吧。
叶开没有调回视线,依旧漫不经心的看着天,却悄悄弯了嘴角.......
-------------执子之手,相约到白头,何必用山盟海誓?平淡才是浪子追求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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