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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分,今年花王落谁家
“咦?两位公子?”养花老者看见了李绦衣和小笙,不自觉得揉了揉眼睛,方道,“原来是两位姑娘!”
养花老者又往二人的身后望去,不由得啧啧称奇道:“两位公子气宇不凡,日后必成大器。”
楚旋仕浅浅笑了笑,点了点头算是会意。
花拾辰却不羁大笑道:“承蒙您老人家吉言。”
养花老者从怀中摸出四个圆润晶莹的石子,分别交与他们的手中,道:“于此相见,便是有缘。”
楚旋仕、李绦衣与小笙一见手中此物,不由谢道:“多谢老人!”
只有花拾辰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石子,不解问道:“我看,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楚旋仕笑道:“花兄,你这就不懂了!”
李绦衣望着花拾辰,面有得意之色,道:“想必花兄是从未参加过花王竞赛了?”
花拾辰摇了摇头,老实回答道:“从来未曾听闻过。”
小笙不由得暗暗喃喃道:“华国之人。”
李绦衣用右手拇指与食指捏起手中的石子道:“这个叫‘缘石’,是专门用来选择花王的东西。”
花拾辰闻言,更加仔细地端详起手中的缘石,沉默不语。
李绦衣接着道:“这缘石只有从各地的养花老者发到他们认定的有缘人手中,一人一颗,一共才十颗。这十颗石子,分别对应十盆花王候选,过会可是要用来选花王的呢!”
花拾辰不由大笑道:“如此,还甚是有趣。”
李绦衣不由得白了他一眼道:“这缘石可是带着无尽的祝福,在等会上交之前,好好珍惜吧。”说完,便和小笙围在一起,不知在谈论着什么女儿家的心思了。
此时,听得方才的养花老者大声喊道:“花王,现——”
刚才还在嘈杂着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个个面色庄重,面露虔诚的模样。
只见得养花老者小心翼翼的依次搬上来十个花盆,又分外小心地擦去灰尘,生怕不小心弄掉了叶子,亵渎了神灵。
这十盆虽然都是夜昙花,虽说个个傲霜斗雪,天香之色,但模样却都大相径庭。
第一盆开得不羁张扬,自在于心。
第二盆开得豪放大方,不拘于时。
第三盆开得高贵典雅,仙风仙姿。
第四盆开得风姿绰约,千娇百媚。
第五盆开得婉约秀美,亭亭玉立。
第六盆开得雍容华贵,美艳异常。
第七盆开得内秀含蓄,左掩右藏。
第八盆开得大气之姿,势不可挡。
第九盆开得娇俏可人,玲珑小巧。
第十盆开得花团锦簇,暗香浮动。
这是盆花那是争奇斗妍,各有千秋,若真要从中选出一个花王来,那也是一件十分纠结困难的事情。
花拾辰的目光依次扫过那十盆花,似颇有心得地道:“这选花王可是与选花魁是一样的么?”
这周围本是肃穆安静得紧,花拾辰这话一出,不由得像一颗石子投入到了原本平静的大海,却掀起了千层万层的波浪。
李绦衣急忙拉住了他的衣角,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讲话,随即向大家赔笑道:“各位,对不住了。我这位朋友是第一次来明国,而且脑子有些毛病,这次不懂规矩,还望大家海涵。”
楚旋仕不禁也微微点头道:“我也替我这位兄弟给大家赔不是了。”
众人听到两人的话,方才涌起的怒气消失的七七八八,纷纷瞪了花拾辰一眼,都不再理他。
花拾辰见众人的态度,眼神之中不禁流露出笑意,他刚刚开口想说话,就被李绦衣无情地打断。
“你是故意的呢,还是真无心啊?”李绦衣狠狠盯了他一眼道,“行了,花兄。你就别再给我乱挑拨了,否则小心等会被众人围困。”
花拾辰的眼神之中掠过一丝惊讶之色,随即笑得更加欢了,道:“李姑娘,你到底从哪里看出来我是在挑拨了?”
“从哪里都看得出来。”李绦衣还没有回答,倒是站在一旁的小笙回答了出来。这么肃穆庄重的一件事情,被花拾辰说成了选花魁这种香艳低俗的行为,不招人愤恨才怪。
楚旋仕拍了拍花拾辰的肩膀道:“行了,花兄。这里不是你玩的地方,倘若你要玩,大不了我请你去最好的秦楼楚馆不就得了。”
花拾辰大笑,摇了摇头道:“楚兄,那小弟就恭之不入从命了。”
李绦衣面带鄙夷之色地瞪了花拾辰,不满地道:“哼!果然是传说中的无情公子,真是无情的花花公子一个!”
“哦?”花拾辰薄唇一抿,微微一勾起,带有温和的笑意道,“无情公子只不过是江湖之人的调侃罢了,我可从未承认过。”
李绦衣顿时无语,忍了半天,终究再好的修养也是忍不住,骂道:“无耻。”
花拾辰浅浅一笑,似是默认了一般,竟也不反驳。但他的眼神之中,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
“姐!到你了!”小笙拍了拍李绦衣的肩膀道,“今年的花王竞争还真是激烈啊!”
李绦衣不住犯难,如今只剩下她手中的这颗缘石,却有三盆夜昙花票数相等,花拾辰选择了第八盆花,楚旋仕选择的亦是这盆,然而小笙却选择了第九盆。
现在的形式是:七、八、十分别有两颗,一、四、九分别有一颗。
李绦衣是为难万分,她喜爱七、八两盆,可这个抉择未免也太难了一些。如今,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她的身上,这让她压力倍增。
等至众人开始不耐烦之际,犹豫不决的李绦衣方才缓缓走上前去,举起手中的缘石,投了下去。
她这一颗缘石,投得居然是第七盆。那花看起来更羞了,躲到绿叶底下看不见了影子。
小笙不禁奇怪道:“姐,你不是一向喜欢开得欢的花么?怎么今儿改了口味?”
李绦衣从台上缓缓走至小笙的身边道:“我也不清楚,或许冥冥之中,这就是对我的安排吧。”上天注定的事情,谁有能明白呢?
由于李绦衣的选择,第七盆花多出了一票,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今年的花王。众人纷纷诚心地向这盆夜昙花许愿,保佑来年顺顺利利,生活红红火火。
李绦衣、小笙和楚旋仕三人纷纷许好了愿望,睁开眼,看见花拾辰站在一旁,无动于衷。
李绦衣轻笑道:“花兄,你怎么还不许愿哪?这夜昙花真的只有昙花一现,等到花谢之时,你再后悔也就来不及了。”
花拾辰直直地盯着花王看了一会,道:“果真有用?”
“唉!”李绦衣无力扶额,无奈地道,“你先试试不就有用了么?”
花拾辰沉默了片刻,终究是闭上了眼睛,许愿道:“那就愿早日能完成我的愿望吧!”
李绦衣不满地道:“没有诚意,这愿望是什么样的一个愿望啊?”
楚旋仕也点头附和道:“花兄,心诚则灵啊!”
花拾辰满面笑容,目光却寒如冰霜,只听得他道:“那姑娘不如先说说自己的愿望先,在下也好有一个底子。”
“哼!”李绦衣很不如意地冷哼了一声道,“你如此不坦诚,只怕我说出了,你也未必会说出。”
花拾辰笑着点头道:“只要姑娘坦诚说了,在下也一定如实相告。”
李绦衣像是得了便宜一般,偷笑道:“那好吧。”她的美目稍稍转了转,方才道,“我的心愿,就是能嫁给今生最爱的人。”话刚说完,就着路旁的灯笼映照,依稀可以看出她脸上悄悄浮上了两朵绯红的云霞。
花拾辰一听这小女人心思,不由得轻笑了几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心目中的愿望,可比这要难上一些了。”其余三人皆是好奇地望着他,等待着接下来的话。他似乎也无意让人等待的焦急,便道,“我盼望着未来有一天,能做一些大事,好留名青史。”
“男儿重在事业,心系四方,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楚旋仕不由得优雅一笑道,“可惜了花兄不是一风流之人,倒也真不枉这无情的名号。”
花拾辰一拱手道:“那么楚兄又是想的什么愿望?”
楚旋仕笑道:“男儿志在四方,追求功名利禄自然是好的。不过,这些对我来言那不过只是一片浮华,在我心里,最重要的可不是这些无用的东西。”
李绦衣急忙追问道:“那是什么?”
楚旋仕颇有深意地望了李绦衣一眼道:“我的愿望,只是能希望在我死之前,再看一看那最美丽的风景。”
他的话刚一说完,众人就将目光不约而同地转移到了小笙的身上。小笙一时间也弄得手足无措,不由得急声道:“你们看我干什么啊?我可没有要参加你们的意思啊。”
李绦衣嘿嘿一笑道:“嘿嘿,如今,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小笙,你还是说吧。”
小笙望了望花拾辰和楚旋仕两人,面颊不由一红,咬了咬牙道:“不说!”
“当真不说?”李绦衣面露一丝“风流纨绔”之色,秀眉轻佻,眼角含笑,一副要调戏良家妇女的模样。
小笙一见她这般模样,立刻放软了态度道:“好嘛!我说。”她身子往李绦衣的身后缩了缩,掩住了半个小脑袋时,方才道:“我想的是,我希望可以摆脱我的身份束缚。”
她此话一出,李绦衣是煞白了面庞,楚旋仕只是微微笑了笑,花拾辰则是略微打量了一下小笙。
花拾辰的心里不由得轻松了几分,他原以为两人不过是寻常贵族人家的小姐,又与江湖中人有些交情,方才听了小笙的话,更是加深了几分猜测。
李绦衣默不作声地观详着花拾辰和楚旋仕的神色,直至没有发现异常,才说道:“时辰不早了,若我们还不回府,我爹肯定要说了。”倘若不能彻底打消两人的猜测,那就赶紧转移他们的念头,“那,花兄,楚兄,日后有缘再相见吧。”
楚旋仕连忙急忙道:“姑娘可对那痴情公子有兴趣?”
只见李绦衣的身子微微滞了一下,随即问道:“楚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旋仕优雅一笑道:“我看姑娘似乎很喜欢热闹,不知姑娘可愿去看?”
“热闹?”李绦衣想了想道,“我当然想去了。只不过……我……我不一定能去得了。”
楚旋仕笑道:“那如此,便太可惜了。”
“嗯……”李绦衣道,“那,楚兄,你们打算在这里停留几天?”她不禁问道,“究竟有什么事啊?”
楚旋仕似乎猜中了李绦衣不会拒绝,便道:“小事罢了。赵渺痕被关在了和城,那里的主人——佟老举办了一场以武会友的‘夺人大赛’。”
“夺人大赛?”李绦衣蹙眉道,“可,他是个人不是物啊!”
“对!”楚旋仕点头道,“胜者,便可以将这赵渺痕自行处置,是杀是放,全部由赢得人说话。”楚旋仕顿了顿道,“李姑娘想必也是喜欢这种热闹看的吧。”
李绦衣面露为难之色,在周身三丈之内不住地走了几回道:“我自是很想去,可是,我爹那边可能有点问题。”她轻轻咬了咬下唇道,“这样吧,三日之后,在城西门外三里之处等一下我们。倘若……不出个意外,正午之前必定赶到。”
楚旋仕的眼神想花拾辰处微微瞥望了一下,只见他神色依旧,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楚旋仕对李绦衣笑道:“如此也好。”
李绦衣和小笙同时拱了拱手,还颇有几分江湖的味道。只听得李绦衣道:“那,三日之后便再相见了,告辞!”
“告辞!”
“告辞!”
花拾辰和楚旋仕也是拱手告别,他们两人所做的动作比起李绦衣二人来,更加多了几分侠客之味。
花拾辰见她们两人的身影隐没在了人群之中,转身对楚旋仕道:“楚兄,你怎么变得如此奇怪?”
楚旋仕优雅一笑,道:“不奇怪。日后,花兄,你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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