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烟雨

作者:柳如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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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佳茗似佳人”。品茗斗茶亦是古人的雅趣。想那风仪翩翩的东坡居士在西子湖畔邀友共欢,吟诗作赋,面对清风明月,写就风月无边的“虫二”时是何等风雅。而古时士大夫之间又以得各地之佳茗而在同仁中暗中攀比为乐,倒不是价格贵贱之争,却是将斗茶上升到身份与品味的象征。而各地由于气候与地域的不同,生产出不同的茶品,但能进贡至京城或是能到官员口中的,一般皆是中上之品。
      小时父亲烟瘾和茶瘾皆重,柳和母亲一起监督过父亲戒烟,父亲曾用喝浓茶替代过烟,想消除烟瘾。所以幼时在柳的心目中,茶似乎和烟就归为一类,是成年男子的恶习,再加上先生受欧美文化的影响较多,喜欢喝咖啡,所以成年后对茶也没有特别的好感,也有没喝茶的环境。柳喜欢上喝茶纯粹是受逸的影响,自相识后,逸每年回老家都会给柳带一种“桐城小花”的绿茶,据说是明清时期,伴随着桐城文派的崛起而成为特贡朝廷的贡品茶。逸第一次给柳时特地说了声:“这茶留着自己喝,可别送人,是明前茶,产量并不多。”
      看着逸难得的有些郑重的神情,柳估摸着此茶必有独到之处,也一定是逸珍视之物。按逸教授的方法冲泡之后,袅袅的烟雾果然携着一股清雅的香气游丝般扑鼻而来,令人沉醉,最令人感到舒适的是茶香里还沁着的淡淡的幽兰之香。
      自此后,柳就喜欢上了喝茶,喜欢看茶叶在水中慢慢舒展身躯而散发出的幽幽清香。特别是在逸送给自己的清水美人瓷紫砂杯中泡制,更觉余味无穷。每每端着逸赠的杯,喝着逸赠的茶,柳很自然的就会想起逸,佳茗何尝不似佳公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逸算是柳生命中的贵人。他不仅改变了柳的生命轨迹,还让柳对生活有了更深刻的领悟,而成为能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的女子。若非遇见他,柳不知会拥有怎样的人生?
      有一次闲聊,柳问逸“你缘何这般待我?”
      逸略思量了会儿,说“柳,知道吗,你是一位说不上漂亮的女子。”
      “知道,当然知道。难道你就因为我的不漂亮而与我交往,并这般待我?”柳打趣。
      逸笑着说“当然不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象我这样的凡夫俗子自不能免俗。美与漂亮是两个概念,漂亮的不一定美,美的也不一定要漂亮。其实象我们人到中年,漂亮对于我们的吸引力已远逊于美。美可以是一种气质,也可以是一种神态。比如说你,不漂亮,但很美,至少在我眼里。你很江南,有江南女子特有的韵味,眉宇间散着恬淡的气息,谈吐间又聚着浓浓的书卷味,外表看似柔弱,却被你的眼睛出卖了,这是一双虽然纯彻却透着不服输的韧劲的双眼,看你的第一眼,就被你的眼睛吸引了”。
      而柳对逸又何尝不是如此,第一次看见颀长而又挺拨,透着江南才子特有的儒雅之气的逸时,柳也顿生了几许好感。只是柳未曾想过这个面前带着浓浓的笑意温文尔雅的男子会成为除了家人之外生命中最重要的异性。
      相识后,逸给柳打过几次电话,柳不咸不淡的应着。虽彼此有好感,但毕竟是罗敷有夫,使君有妇。逸数次邀约柳一起吃饭,柳均委婉相拒。
      一次逸来电,又邀约柳,说:“柳,听说湖边新开了一个会所,以做药膳闻名,冬令滋补正当时令,我最近工作累得不亦乐乎,你可有空陪我去补补?”。
      “最近怕是没空呢,在备考。”
      “考什么?”
      “想考MBA,也不知以后单位会不会改制,多充充电,万一以后需要出去谋生,总能多些资本”。
      “柳,想过考公务员吗?”
      “公务员可以考吗?好象机关已经停止进人很多年了。如果有机会考,倒是可以试试,只是象我这样没有任何背景的人是不是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呢?若能做公务员,也是不错的,工作稳定,至少我不用担心单位改制而带来的职业冲击,而且这个职业也比较得到社会的认可与尊重。对女子而言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柳,听说以后公务员都要公开招考了,今年很可能是第一年实行,先知先觉者已经开始备战省公考了。只是柳,你现在处于事业的上升期,而且你所在的集团公司在市里也有些份量,何总对你又非常器重,如果能延续现在的职业发展下去,不一定比当公务员差。如果成为公务员,前面的努力与积累就要化为乌有,而我认识的不少公务员也只是过着非常平庸的生活,不若在企业当个中层,你要慎重考虑,权衡利弊”。
      “嗯。我也想以此为契机,检验一下自己的水平。公考应该很难。我想试试”。
      “嗯,柳,你是我遇见的最理智的女子之一。如果你下定决心,我一定会帮你做我能做的。”
      “逸,多谢。”
      逸最终打动柳的,或许就是这些,一方面能大度面对柳的婉拒,另一方面对能做的事能帮的忙毫不含糊。
      没几天,逸陆续给柳送来了辅导书,复习资料。并将自己获知的信息悉数告之:“柳,第一批公考不少职位是为那些已经在机关里借用,但一直没解决身份的人设置的,这些职位建议你不要报,与他们相比你处于劣势。但也有不少单位是真的需要招有经验的工作人员,我会帮你打听到适合你的职位让你权衡。但考试的事我无能为力,只能靠你自己。但以我对你的了解,只要你决定的,没有考不成的。”
      “逸,多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会努力的”。
      因逸的支持与鼓励,柳开始备战公考。这是一场心力与智力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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