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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沛柔
二人走到怀准房门外,秦依然恰巧这时候抹了把脸开门出来。
三人一照面,怀准看慕延的表情已经顺利从“哇师兄你好刻苦”到了“师兄你是额滴神”了……
慕延谦虚了一把:“掌门大抵是猜到了她会来找我,所以才飞书于你。师弟,料事如神的人其实是掌门。”
原来如此!回去我一定要和掌门师父好好参悟参悟!怀准捏拳。
怀准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脸色呆滞的秦依然,说道:“师兄,师妹。青蜀门路途还遥远,我们先带师妹回去给掌门复命?”
秦依然抬脚猛踹怀准一脚不说,抓着怀准的手指,拧捏着就往反方向转,又急又恨道:“你你你……不会出主意就别给我乱讲话!”
拧得怀准简直欲哭无泪……
慕延表示很无奈。
默叹了口气,慕延拍拍怀准抽噎颤抖的肩膀,“怀准,你先发信给掌门,就说人已经找到了,待到青蜀门送完信后,一道回去。”
怀准龇牙咧嘴,捅到慕延背后挨着他的耳朵哑然道:“师兄不可,万一被她逃了怎么办?”
慕延打量了几眼进房去收拾的秦依然,摇摇头。
“应该不会的吧……她既然主动找到我这里来,必定是不会再逃的。”
“不会的不会的!”秦依然甩上青墨色小包袱,满是笑意的脸上露出两颗尖尖虎牙,“慕延在这里,我是不会乱跑的!”
怀准一时语塞,看看慕延再看看秦依然,脑门上画卷般展开四个大字:左右逢源。
慕延叹了口气:“叫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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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秦依然来到沧苒派,至今已有十三年。
怯怯懦懦的少女如今已然娉娉婷婷。
不过觉得她娉娉婷婷的师兄弟很多,拒她于千里之外、嗤之以鼻的师兄弟也很多。
因为她在派里基本只听慕延的话,当然掌门一类的长辈另当别论。
而苗苗也是不为人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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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同行,偶有交谈。
原先计划的行程并未因为多出了个小师妹而有所拖延。
待到五日之后的逍遥客栈,秦依然莫名地拉紧了慕延的衣襟。
逍遥客栈位于青蜀门山脚的清远镇,其远近闻名,占地百亩,且童叟无欺。
客栈内几乎天天傍晚打尖住店的爆满,正巧这日慕延三人有幸赶上了最后两间房,三人各有心事地跟着店小二去后堂房间放包袱。
不巧,却被某个女声叫住。
秦依然终于知道自己的第六感有多么强大了。
“慕延?这是慕延龙师兄吗?”
回头,是一湛蓝色清秀女子,手执长剑,酒窝浅浅。
秦依然顿生警惕,依靠优势。连身子都直往慕延那儿歪。
“不是慕延,不认识慕延,这位姐姐,你找错人了!”
慕延面无表情地将她的身子扶正。
怀准一头黑线就不说了,慕延有些歉意地对对方拱拱手,“师侄顽劣,在下正是沧苒派大弟子慕延。姑娘这身服饰有些眼熟?是青蜀门人?”
闻言,那姑娘终于舒心一笑,“哈哈,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在下柳沛柔,是青蜀掌门门下的大师姐。去年和掌门一同去过沧苒派,道贵派岩古道长百年大寿的呀。”柳沛柔人很随性温和,慢慢走到三人面前,拱拱手行了个江湖之礼。
“原来是柳师妹,我记得了。一年不见,倒是有些忘却了,见谅。”秦依然一点也不觉得慕延的神情像是认识人家的。
“无碍无碍。”
怀准今年也不过弱冠,心思纯良天真。一见这个师姐就比那个秦师妹靠谱亲近百倍,心生好感,也开口自报家门、熟络了几句。
“这儿正是青蜀门山脚,师姐为何不直接上山、挤着拥杂之地?”
“夜幕沉沉、星际寥寥,便也无心赶路了。正好也没什么事急着回去,就打算寻地歇下,明日再回师门。”
这时候,自一开始便没说话只在慕延身后竖耳偷听的秦依然顿生笑脸,两颗虎牙明晃晃的。她拉拉慕延的衣袖,慕延惯性地附耳过来,她轻声说:“原来这个师姐也是和我一样,不愿回门的。”
慕延只回了她俩字:胡闹。
小二已经离开先去招呼打尖的客人了,秦依然寻思着对方的真实目的……她又一次抢先开口,欲快刀斩乱麻:“说来师姐来得可真不巧,这逍遥客栈内的住房都已定完。趁着天色还未黯全,师姐你还是另寻他好吧!”
另、另寻他好什么的……怀准差点咬着舌头。
柳沛柔望望慕延又看看秦依然,有些欲言又止。
似乎怕她再多说什么,小师妹继续抢言:“你,呃,我们实在没有可以让你睡的地方……我是和师叔一个房间的。怀准虽然一个人住双人房,可是他打呼很响,况且师姐还是女儿身……”
“依然,休得胡闹!”慕延脸色顿时一凛,饶是他原本心是向着她的,此刻也不得不治治她。他眼角扫着被他喝低了头的秦依然道,“柳师妹若是不嫌弃,可与安陵师侄同住一间。不过她比较顽劣,还是需要多多包容。”
此话一出,柳沛柔脸色大放异彩,“真的可以吗!秦师妹同意吗?”
“慕延……师叔……”
“休得胡闹。”
QAQ
“那沛柔就先谢过慕师兄了!”
**
晚上,刚被慕延第三次赶出房门的秦依然兜着单薄的衣裳往回缩。偶有回房或者出门的人经过神色总是异样的。
怎么乍一看还有些披星戴月的味道。她凛然且豪气地抹了把鼻涕。
刚步到房门外,柳沛柔开了门拿被子一把将她裹住。
她惊得跳脚:“哎哟妈呀吓死我……”
“怎么穿这么少就出去了啊,会着凉的啊。”
秦依然小师妹的双眼成了QAQ这个样子。
“都怪你,师叔都不要看见我了……”
柳沛柔面色尴尬:你穿这么少大晚上的哪个正经男人敢见你啊。
柳沛柔招呼她到自个儿床榻上,给她倒了杯热茶捂着暖手。
半晌,“师姐,你还是放弃吧。和你比起来,师叔肯定是对我更好。”
对方这话说得异常坚定,恍惚油灯映照的面容坚定而骄傲……也侧身窝入被窝中的柳沛柔不禁抿嘴失笑。
她问她:“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呢?你还这么年轻,为何似乎就是这辈子都认定了他?”
“师叔从小就顺着我!我要什么他就给我什么,从来没说过半滴不字!他待我比师父和掌门都要好!”秦依然笑得憨憨,配套着两颗尖尖的虎牙活像只幸福的小兽。
原来是蜜罐里长大的孩子,也怪不得之前那样强烈的反应。
柳沛柔浅浅地“哦~”了一声,“因为如此,你就打定主意一辈子跟他?”
闻言,秦依然忽然有些紧张,她瞪眼,“跟他?是……怎么个跟法?”
“对呀。爱他护他,做你师叔的娘子,为他生儿育女,一心一意。十年如一日……”
这么说着,柳沛柔慢慢发现对方神色有些异样。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这孩子怎么这副表情呢?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哎?
半晌秦依然都没有再开口。
柳沛柔只能呐呐地把话题转向这儿的吃食小玩物。
秦依然很快就又被吸引了过去,小女孩就是喜欢这些吃的玩儿的打扮的。
二人聊到很晚,关于那个话题,秦依然只是以一句“其实不是那样的”一笔带过。
**
经过这一夜,柳沛柔算是成功收获了傲娇小兽一头。
不过她天刚蒙蒙亮就赶着回门,秦依然迷迷糊糊间与之道了个迷迷糊糊的别,起来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而逍遥客栈二楼雅间内,一双玉公子已经接下小二送过来的第七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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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准隐忍敲桌:“小师妹怎么还不醒?”
慕延倒是风轻云淡地瞧着窗外的天色:“再等等吧。”
以上这段对话重复了不下数十次。归结成两个动作,那就是这样的。
怀准:巴拉巴拉巴拉(╯’ - ‘)╯︵┻━┻
慕延:……
怀准:┬─┬ノ( ‘- ‘ノ)
……
第十盏茶的时候,秦依然终于在小二哥的引导下进入了雅间。
无视怀准凌迟处死一百遍的目光,秦依然依偎到慕延边上,对他憨笑,“不好意思啊,昨天晚上我和柳师姐聊到很晚……我不是存心晚起的!师叔!”
遭到无视的怀准“咳咳”咳了两声。
慕延:“无碍。”
秦依然扭扭腰搓搓手,双目发亮,巴着桌子笑得更甜:“师叔,我们干脆吃完午饭再出发吧!”
怀准:0 0……!@#¥%
慕延掏出十两银子往桌上一敲,“小二,招牌各上一遍。速度快些。”
小二哥系在腰间的白麻擦桌布往肩上潇洒一甩,露出一排白牙,“好嘞!客官慢等!稍后送来!”
怀准:--#我神马都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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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妖族,神族,仙族,还有魔族,存活于天地人三界。
如果说人族继承推翻靠的是世袭、武力与智慧,妖族与神族靠的是天赐异秉,仙族是修炼历劫,那么魔族是魔的血统与始魔和一柄上古魔剑剑气的绝对纯正吻合。
换句话来说,魔族的魔主,基本可以是任何一条魔族的新生命。
当人界的人族与妖族并存,天界的神族与仙族养生,殊不知,深埋地底的魔族正勾心斗角得不亦乐乎。
古有魔君遭魄散,今有少主被囚。魔族百年来倚靠着七位长老才苟延残喘,如今其中一位长老却频频传出欲反的事情来。
而地界与人界往来的主要通道,神魔之井百年前被前任魔君自毁,外族无法入侵,更无法探测到魔族间的乱斗。
自然,若没有诡谲的空间法术支持、神魔之井的破败,魔族之人亦无法穿过结界到达其他二界。
简而言之,这尚且只是一切的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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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暗黑无边的监狱,以最上边的法器引入了泊泊不绝的阴冥之力,阴冥之力又由自上而下三处互相影响产生结界圈困着一个白衣男子。
男子双手双脚都被无形的锁链捆绑,见着地上之人周遭冥火顿时腾起,他更是杀心四起,满目憎色却隐瞒不住他的困苦与隐忍。
“整整五百年了。五百年,那场血流成河、冤魂漫天,老夫还觉得恍若昨日。”
“你这个不知所谓的老东西……不知所谓……你竟还有脸提!魔君之位如何能让你这种污乱血统的魔来担当?还妄欲争天,真是可笑!”
虽是老者,那层层暗黑色铠甲下,阴鹜又嘶哑的声线闻着就让人头皮发麻,吐出来的字眼,皆是不屑。
“哼,老夫血统不纯不假,可你这只小魔怪,你以为你血统多纯正?你比得过那杀魔如麻的岚席?事已至此,老夫也不怕你知道——被老夫牢牢捏在掌心里的,才是最具有威胁力的!哼,不过是流着与龙渊半相似的血,走了狗屎运沾染上点滴龙渊剑气,你以为有多大本事了?不知所谓的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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