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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爷的发现
大娘家。早晨。
雪舞吃完早饭,帮大娘干些家务活。
去附近村子换粮食的大叔回来了。“咦,这位姑娘是?”
“哦,这是我昨天收留的姑娘,大雪天的,她一个人流落在荒郊野外……”大娘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赶紧解释。
“大叔,你好!”雪舞微笑道。
“哦!姑娘怎么称呼啊?”大叔和蔼地问。
“我叫……寒……香。寒香!”雪舞想了半天,想到那天自己从冰寒地冻又香气充溢的棺木里爬出来,不如就暂且以此为名吧。
“啊,寒香啊,挺好听的名字,你昨天怎么还不好意思告诉我呢。”大娘在一旁说道。
“呵呵……”雪舞也不再解释。
忽然想起什么,雪舞向大叔询问:“大叔,请问从你们家出去可以到哪里啊?”
“从门前这条路一直往东走,见到一条大河,然后再顺着河流的方向往下游走去,不出三天就能到洛阳城了。”大叔比划着。
“啊,洛阳……”雪舞听到这个名字,似乎也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洛阳,曾经和自己有过什么交集呢?
“寒香姑娘要到洛阳去么?”大娘问道。
“哦……是的!我正好想去洛阳看看。”雪舞琢磨着,这样在大娘家待下去也不是办法,索性不如到其他地方走走看看,说不定能想起一些事情。
想做就做。雪舞向大娘借了几件保暖的衣服,然后就跟大娘大叔辞行,朝着洛阳方向走去。
“兰陵王,高长恭,鬼面横刀沙场风。
貌柔心壮音容美,兵善德仁万民拥。
邙山役,功垂史,入阵神曲埋祸根。
可怜后主鸩酒赐,天女遗泪伴青灯。”
路边一群孩子们在玩耍,边玩边唱颂着这顺口溜似的歌谣。
高长恭抱着平安经过,听到歌谣,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仔细又听孩子们唱了一遍后,长恭脸上浮现出百般复杂的神情。
昔日鬼面横刀、骁战沙场的兰陵王今何在?高纬赐死自己的那一幕,仿佛已经是一个遥远的梦境。兰陵王已死,如今世上只剩下一个一心当好父亲的高长恭了吧?
听到最后一句时,长恭心里突然又一阵揪痛——那个时候,他真的以为从此用自己的生命换了雪舞继续好好活在这世上,可为什么造化要如此弄人……天下人都以为是王妃用余生来怀念兰陵王,却不知,故事真正的结局,却是苟活的高长恭要用剩下的半辈子来苦苦思念亡妻。
正想着,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
“官爷,求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们家真的只剩这只老母鸡和小半石粮食了……”“是啊,官爷,请可怜可怜我们吧!您要是今儿拿走了,我们只怕就得活活饿死了……”一个茅屋前,一对老夫妇跪在几个官兵身前哭诉。
“去!老子今天要加餐,还真就看上你家这老母鸡了,怎么着!”为首的官兵一脚踹开扒着他裤腿的老妇人。
高长恭定定看着这一幕,面色变得严肃,眼睛也渐渐眯了起来。
他将平安放到旁边一个灌木丛里,嘱咐道:“平安乖,爹出去处理些事情,一会就回来。你乖乖呆在这里,不要乱动啊。”
“嗯。”平安乖乖点头。
长恭从包袱里取出曾经用过的那个铁面具,稳稳地戴上它。此刻,他又变回了那个除暴安良的“蒙面义士”。
官兵们将老夫妇踹倒在地,嘻嘻哈哈地刚要离去,只见一个黑影掠过,“唰唰”几下,长恭手起剑落,几个官兵就悉数倒地,“哎哟哎哟”地直叫唤。
“你……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打伤官府差役,你不想活了?!”为首的官兵忍着痛,怒气冲冲地呵斥道。
长恭不做声,只是用剑尖抵着那家伙的脖子,示意他们“还不快滚”。
“你、你给我等着……”几个官兵看这蒙面的家伙不好惹,赶紧爬起来,屁滚尿流地跑掉了。
长恭将老人家扶起来,把老母鸡还到他们手上。
“多谢大侠相救!”“是啊,大侠真是路见不平的大英雄!”老夫妇不停地跟他道谢。
长恭摇摇头,转身就要离去。
“哎,大侠,请问您尊姓大名啊?”老头子问。
长恭停下脚步,顿了顿,用剑在地上写了一个“义”字,然后很快离去。
“义?”老夫妇面面相觑。老头子忽然想到什么:“这位大侠跟几年前在周齐边界流传的蒙面义士还真有些相像啊。”
回到灌木丛里,长恭取下面具,看到平安在定定看着他。
“平安刚才都看到了?”
“嗯。”平安点点头。
“害怕么?”其实,刚才长恭就考虑到平安会看到,所以特意没让剑见血,而只是用剑鞘将官兵打倒。
“不怕。”平安稳稳地说。
“哦?”长恭闻言,仔细端详起儿子来。“真的不怕?”
“嗯。爹爹在打坏人,平安以后也要打坏人。”听到这句话从小小的平安口中说出,长恭颇为惊讶了一下。看着平安眉眼间坚定的神情,长恭似乎又看到了当年决意帮助他潜入丹州城、涉险救须达的雪舞。没想到,这小家伙竟如此继承了他娘亲的性格。
“好!我们平安长大以后一定是一个匡扶正义的好汉。”长恭拾起包袱,抱起儿子。
平安摸着长恭手中的剑鞘,眼神中透着着迷的神色,他贴在长恭耳边说:“爹爹,平安也想学剑,你教平安好不好?”
长恭拉开脸看着他,当年雪舞在柳树坡求他教她练剑的情景,又浮现在脑海。
“四爷,雪舞想学剑。这样以后我就可以保护自己了,还可以保护你和家人。”斯人已去,言犹在耳。
收回思绪,长恭轻叹了一口气,对平安笑道:“好,爹爹教你练剑。”
长恭抱着平安继续上路。
凤凰山脚下,高延宗家。
“小翠,今天雪化了,我上山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猎物,打几只回来给你和恭儿、雪儿加加菜。”高延宗披上毛皮坎子,一边拿下挂在墙上的弓箭一边说。
“好啊,那你自己注意点,早点回来!”小翠给他理了理衣服。
“嗯。”延宗点点头,转身出门。
延宗在布满白雪的山林里转悠了好些时辰,却到处都不见猎物的影子。
“咦,怪了,今儿个怎么这么安静?连只活物都没有。”平日上山,延宗很少往山顶去,基本在半山腰就能满载而归。但今天看样子,得再往深处走走了。
走着走着,忽然看到前面雪堆旁有一个活动的身影,似乎是只兔子。
“好啊,小兔子,今天遇上爷,算你走运。来,快乖乖跟爷回家吧……”说着延宗拿起弓,慢慢拉满,瞄准。
忽然,兔子好像发觉了什么,转身就跑。“哎呀,你个小兔崽子,别跑啊!”延宗见状赶紧拔脚就追。
追着追着,兔子不见了。延宗环顾四周,都是硕大参天的香樟树,不知道来到了什么地方。
“咦,前面地上好像有个洞口。”延宗猜想是什么动物的巢穴,小心走过去看看。
走到跟前才发现,竟然是一个被掀开了墓穴。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有人盗墓……又或者……难道是诈尸!”延宗脑中一闪过这个念头,自己都被自己吓到。
他赶紧左右看看,确定没有鬼,舒了一口气。(大家自行想象五爷可爱又夸张的Q版表情~~)虽然有些害怕,但好奇心战胜了一切,他小心地凑近棺材。
棺材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唯独有一个又大又圆的玉佩静静地躺在中间。
“玉佩?”延宗俯下身去取来,拿在手上细看。
这一看不打紧,“高长恭”三个熟悉的篆刻赫然映入眼帘。
“四哥的玉佩!”延宗惊呼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延宗感到诡异极了。
“四爷的玉佩?!”回到家,小翠闻言惊呼地跳起来。
“嗯,喏,你看。”延宗将玉佩递给她。
小翠仔细翻看,“真的是四爷的贴身玉佩没错!”
“我也觉得很奇怪,这玉佩当年是四哥和四嫂不离身的,如今怎么会在那个墓穴里。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墓中葬的人是……”延宗推测道。
“是王妃?”小翠接口。
“嗯 ,我想这是最大的可能。当年我亲眼看到四嫂身中高纬的毒箭,四哥抱着她离去。只是四哥后来就消失不见了,也一直不知道他把四嫂葬在哪里。没想到居然就在凤凰山顶。”
“可是,你不是说,那个墓已经被掀开,空无一人了么?”
“是啊,所以我才觉得更奇怪。要真是四嫂的墓,会是谁来把墓撬开,还把四嫂的尸骨移走呢?”
“会不会是四爷想换个地方埋葬王妃,所以来把她挖走了?”
“我也想过这个可能,但思前想后,总觉得这不像是四哥的风格。四哥做事向来考虑周全,他既然当年苦心选中了凤凰山顶这个地方,肯定是希望让四嫂从此安息,又怎会重新掘开坟墓,让死者不得安宁呢?”
“嗯,有道理。”小翠托起下巴想,忽然面露窘色,“不是四爷……难道是宇文邕?”
“怎么可能!”延宗敲她一记脑门,“宇文邕一年前就死了啊!”
“噢。”小翠吐吐舌头,“这就怪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她来回踱着步,忽然眼睛一亮,“难不成,是王妃死而复生,自己从棺材里跑出来了?”
再给她一记脑门,“大白天的,你就不能说点人话么?”延宗连连翻白眼。
小翠无辜地摸着脑门,委屈地说:“哎哟,我又没说错。你想啊,当年我们都以为四爷死了,结果他忽然死而复生,活生生站在我们面前。既然四爷可能,身为天女的王妃,为什么就不可能呢!”
听闻此话,延宗怔住。是啊,小翠说的不无道理。四哥复活是冯小怜搞的鬼,而四嫂中箭那日,只有四哥、四嫂、高纬、冯小怜四人在场,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又或者,冯小怜再次对毒药做了手脚?四嫂是巫族后人,难道,真的有什么奇异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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