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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身契
三、卖身契
那一段话对小乐来说相当于晴天霹雳，让他直接陷入呆滞。
像是为了给他时间接受，外星帅哥特意停顿一下才补充道：“总之，多芒已经‘长’在你身体里，拿不出来了。除非宿主死亡……”
说着，一直盯着左小乐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房间里的温度顿时下降了。
这算是中大奖吗？
“喂……你不会要杀我吧？！”左小乐快哭了，心慌乱地噗噗狂跳，嘴巴却偏偏不受控制地开始胡言乱语：“不要这样啊生命是很宝贵的！‘宇宙公约’什么的你要遵守啊，我们有事好商量……”
某人一愣，像是惊讶于小乐的反应，紧接着露出若有所思地表情。
因为某遥远星系的一场电磁风暴，他迷路到达这片未开放的星域，还不慎弄丢了多芒——他毕业论文的重要研究对象。
但追踪多芒的过程让他渐渐发现，蓝星比预想的要有趣许多。与母星相比，蓝星人的“思维”和“感情”系统相当复杂，通常会有令人捉摸不透的变化，十分有趣。
而眼前这名年轻的蓝星人，似乎更有意思些——他散发着如此罕见的电磁波动，自己还是头一次遇到。
善于“翻译”脑波的某人显然从小乐的反应中得到了某种极大的乐趣，于是盘算着要更改自己的计划了。
——干脆将论文题目换掉吧！虽然多芒在脑波影响方面的确很出色，但蓝星人的相关研究还是一片空白领域，无疑更有价值。
不过题目改成什么好呢？《非典型性蓝星人脑波的研究》？唔，似乎太平淡了些……
某人已经完全神游了，而他对面的左小乐，见他沉默不语，便越发觉得自己猜测得没错，这个外星人他妈的想杀人灭口啊！
于是他进行最后的挣扎：“那、那个，这位外星友人，你千万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要真的不能还你，我想办法赔就是……”
闻言，金色的眼眸微微睁大，似乎在问：“怎么赔？”
左小乐看到了生的希望。只不过要怎么赔……
他一毕业没几年的小职员，穷的都快卖血了，哪里来的钱赔人家。话说回来，人民币在宇宙范围好不好使，还是一个问题呢……
不管了！总得先保命啊！
想到这里，小乐心一横：“我做牛做马报答你！你看，我会烧饭，会按摩，会讲笑话，还会暖床，很有用的！”
咦，好像顺口说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提议。”金色的眼眸泛出淡淡的笑意，犹如一阵暖风吹散了满室寒意。
左小乐不觉看呆了，忽然放松的大脑，迟钝到忘了去想眼前的外星人到底对哪个部分觉得满意。
“那么，我逗留蓝星期间，拜托你了。”自称外星人的家伙露出了某种得逞的满足表情。
要不要告诉这个蓝星人，还有其他解决办法呢……算了，还是多玩一阵吧，反正论文截止日期还早。
某人就这样做了决定，可怜左小乐完全被蒙在鼓里，不知不觉将自己卖掉了。
****
既然决定在蓝星逗留一段时间，外星帅哥想了想，还是入乡随俗，先来一个自我介绍。
“我来自%￥*&星域的♂星，”他说：“你可以叫我‘左渊’。”
左小乐望天，这个外星人起了中文名真是太好了，省得他叽叽咕咕地说“外语”，不过重点是……
“……为什么和我一个姓？”小乐问道。
“方便。”
果然好理由。
“顺便一提，”某人看着小乐吃瘪的脸，笑眯眯加了一句，“你的兔耳挺好看的。”
左小乐一愣，伸手摸自己的头顶，触到一个毛茸茸的，暖暖的，长长的东西，惨叫：“啊啊啊啊啊！不是隐藏起来了么！”
“你到底有没有看说明，”左渊摇头叹息，“当‘宿主’激动或体温升高的时候，多芒就会变得兴奋而现形，这是他们的本能。”
这岂不是说，一不小心兔耳就会出现？
左小乐崩溃：“这叫我怎么见人！明天还要上班啊！”
左渊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道：“随时保持淡定就可以了。”
算你狠！
左小乐双手捂着兔耳，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左渊。可惜以他目前的形象来看，没有任何威胁力。
不过说到出门，左小乐突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等一下，任务！我第一个看见的人是你？！”
这想法直接把小乐惊出一身冷汗。虽说眼前这位长得还算不赖（总比对门王奶奶强），论起来自己不算太吃亏，不过，毕竟是外星人，心理上还是有那么一点障碍。
左右为难之际，小乐盯着左渊的眼神，越来越像看着一个没放盐的肉包子。
吃也不是，丢也不是啊！
左渊倒是没让他为难太久，喳喳眼睛说道：“……别冲动，严格来说，现在的我只是个虚拟形象，亲了也白亲。”
于是折腾半天，事情又回到最初的起点，自己还落了一个“做牛做马”的下场。小乐幽幽长叹一声，以示心中怅然。
****
作为一名刚工作不久的普通青年，左小乐可以说是一穷二白，自然也就无力给左渊创造什么优越条件。
思来想去，小乐只能请左渊暂时安置在自己栖身的公寓中。
好在左渊并不龟毛，十分干脆地答应了，并理所当然地占据了另一个房间。
夜里，左小乐辗转难眠。
虽然房间里静悄悄的，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还是强烈地感觉到自家屋里多了一个陌生人，别扭得浑身不对劲。
翻来覆去几次，小乐索性睁开眼睛。看着漆黑中的天花板，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左渊的事。
向小乐说明自己的身份后，左渊似乎就不再掩饰。当天晚上，他在客厅里孜孜不倦地研究电视“这古老但有趣的影像设备”，小乐却在偷偷观察他。
虽然左渊声称自己是虚拟形象，而小乐也亲自试验过（指尖从别人“身体”中穿过的感觉他真的不愿再回忆），但小乐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毕竟这么真实的虚拟形象，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你再这样偷看我，我会误会你爱上我了。”左渊忽然转过头，笑眯眯对小乐说。
小乐深呼吸。
这个虚拟形象真是太逼真了，连这种让人忍不住想扁的表情都这样惟妙惟肖。为了避免引发星际外交问题，他暗道淡定，默默转身回房，自顾自去睡觉。
结果当然睡不着，于是就一直躺到现在，凌晨三点。
“好吧……车到山前必有路，从积极的方面想，这种经历也不是人人能遇到的，就当做一次特殊体验好了。”左小乐在心中不断催眠自己，终于隐隐感到一丝睡意。
“自我调节能力不错嘛，本以为至少今晚你会失眠。”朦胧间，房间上方的黑暗中响起说话的声音。
左小乐半睡半醒间坐起来，摸索着拍亮台灯，看清楚眼前的东西后，又惨叫一声倒回床上。
不能怪他反应激烈，任谁半夜发现有“东西”漂浮在半空盯着自己，结果大概都不会比他好多少。
“嗯，这样有趣多了。”金色的眼眸眨了眨。
小乐终于认出飘在上方的“东西”，正是害得他这么倒霉的罪魁祸首，一整天积蓄的压力在一瞬间爆发了：“有没有搞错呀！这样会吓出心脏病的好吗？！拜托你在‘我的’房间里稍微尊重一下我这个‘主人’行吗？！”
说完，他顺手抄起枕头狠狠朝左渊丢过去。
枕头穿过左渊的身体撞在墙上，发出“彭”的闷声。
这下，小乐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呃，不会惹怒这位外星大神吧。万一他一个不高兴，把自己先杀后女干了怎么办……
静默。
房间里是极限的静默。
小乐的小心肝开始哀叹，然而预想的狂风暴雨并没有到来，左渊开口道：“抱歉，我会尊重蓝星人的习惯。”
语气颇为认真。
咦咦咦？难道是他鸭梨太大幻听了？这个倒霉催的外星人竟然也有这么认真的时候？左小乐对自己的耳朵产生了怀疑。
左渊说完那句话，就缓缓“落”在了地上，坐到小乐床边：“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问题很大啊……
虽然没有重量，甚至床单的纹路都没有变化，但存在感是如此清晰，小乐感觉自己的汗毛都根根直立了，这可怎么睡啊！
“你为什么不回自己的房间去。”他怒。
左渊笑：“初来乍到的，人家害怕。”
你还敢再恶心一点么……
左小乐当然不会把什么害怕的P话当真，但是他也明白，不管左渊有什么目的，要是人打定主意不合作，自己是拿他没办法了——你说你能把个虚拟形象怎么办呢？
于是他只能一边腹诽，一般重新躺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受的刺激太多，导致精神疲倦，最后小乐还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而左渊，根本没有再开口，正忙着记录蓝星人睡眠过程中脑波的变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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