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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心计
这边叶清凌走向张少仪，只有两个人还在跟她聊着，这两个人叶清凌是认得的，一个穿着绛紫色旗袍，大概五十多岁左右，身形略胖，但脸上却平整得找不到一丝皱纹，这是周夫人，她旁边那个二十多岁，穿着蓝色低胸晚礼服的是她的女儿，周静歌。叶清凌只知道周氏是做建筑的，周夫人跟张少仪一向关系不错，仅此而已。
“妈，周夫人好，周小姐好。”叶清凌走到张少仪身边，朝周夫人母女打了招呼。
“好，好，有些日子不见，又变漂亮了。”周夫人道。
“叶妹妹身上这条裙子可真好看，刚才你跳舞的时候我盯着你看了好久呢，这一闪一闪的比天上的星星还耀眼。”周静歌还在打量着叶清凌的裙子，毫不掩饰眼底的羡慕。
“过来坐下吧，傻丫头，跳了一晚上舞，应该累坏了吧，也不知道跟卓公子说声歇一会。”张少仪拉过叶清凌坐到她旁边，俨然一副慈母的表情，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们是亲生母女。其实虽然有时张少仪在外人面前会刻意地对叶清凌宠爱有佳，但是私底下，她对叶清凌也不错，只是她不会特意去讨好，毕竟不是亲生的，而且叶清凌自己也不愿意与她太过亲近，但是她对叶清凌从不苛刻，在物质上，她的亲生儿子叶清越该有的，叶清凌也都有，她甚至比叶明辉这个亲爹更关心叶清凌，这也是为什么，叶清凌愿意改口叫她一声妈的原因。
叶清凌不知道如何接话，只能憨笑着，她能在周夫人面前说她不敢得罪卓公子，怕她的表现不好而引影叶明辉的生意吗？
“我看啊，这卓公子对你家闺女挺特殊的，为了她推掉其它女孩子的邀请不说，还跟她跳了一整晚的舞，都没间停过。”
“是啊是啊，我看到商月月和邱霞儿在卓公子和叶妹妹跳完第一支舞后立马像块狗皮膏药似地贴过去找卓公子了，被卓公子拒绝以后，那脸上的表情要多深动有多深动，简直笑死我了，后来她们还是不死心，想找机会再接近卓公子，可是没想到卓公子居然跟叶妹妹这一跳就是一晚上，我想啊，她们俩今晚得回家扎小人诅咒叶妹妹了。”这周静歌一下子口无遮拦，幸好周夫人和张少仪关系好，不然她刚才这大大咧咧的话给别人听去了，还不丢了她老周家的脸。
“这死丫头瞎说什么，什么诅咒不诅咒的，别吓着你叶妹妹，她们自己入不得卓公子的眼，那就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不过我说少仪啊，没准卓公子真的看中你们家闺女了……”
“哎呀，淑雅姐，当着孩子的面你说这个做什么，我们家清凌还小，哪懂这些乱七八糟的，再说，我们也没往那方面想过，您呀，快打住，快打住。”
张少仪立即打住周夫人的话，她和叶明辉当然也想过用叶清凌去吸引卓赫了，不然张少仪也不会花一百多万给叶清凌买这条裙子，这条裙子可是请巴黎著名设计师做的，不仅款式是全球独一无二，光是那些碎钻，都值几十多万。她知道今天这个重大场合，肯定会有很多人讨好巴结卓家，也会有不少女人削尖脑袋往卓赫怀里钻，但越是这种低俗的手段，卓家越是不耻的，特别是卓夫人尹一君，张少仪以前多多少少在宴会上见识过，对她也算有点了解，她本人是名门世家的千金小姐，家教甚严，对女孩子的要求首先得端庄得体，而张少仪也不太喜欢女孩子妖里妖气的，所以她平日里对叶清凌的打扮也都以本色为主。叶明辉和张少仪其实早就想结交卓凡了，但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好不容易有幸被邀请参加这次宴会，他们当然要用心良苦准备一番了。首先，不能让卓凡感觉到他们的刻意巴结，因此叶明辉在等了一个多小时后才上前去跟卓凡打招呼，先博得卓凡夫妇对他们的好感，然后再慢慢地让他们注意到叶清凌，张少仪有足够的信心，以叶清凌的表现，一定会使她在众庸脂俗粉中脱颖而出，博得卓夫人青睐的。果然，今晚的一切都按照他们的计划在发展，甚至超出了他们预计的效果，没想到叶清凌这丫头，不仅入了卓夫人的眼，还让卓赫如此“厚爱”。当然，张少仪和叶明辉的计划，叶清凌是不知道的，更不能让别人知道。而刚才被周夫人这么一嚷嚷，不但会让叶清凌怀疑，要是让别人听去了，八成会让人说他叶家以为女儿博得卓公子欢心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如果传到卓家人耳朵里，这话没准还会更难听，那她和叶明辉的心计就白费了。
“我不就这么一说吗，也不是没可能，再说你们家清凌也不小了，你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给护着呢？”
“噗嗤，我说淑雅姐，你呀还是先着急着急你们家静歌吧？”张少仪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我这个女儿我自然是急呢，都二十六了，还跟个傻大姐似的，什么都不懂，一点儿也不把自己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
“这好好的，怎么又把我扯进来了？什么叫我不把自己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啊，我这不是全权交给你跟我爸了吗？不管你们俩看中谁做你们女婿，我都没问题，只不过也不知道是谁成天嫌这个家世不好，那个野心又大来着……”周静歌没心没肺地顶撞着周夫人，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她是太明白了，做周家的女儿，根本由不得自己选择婚姻，她的价值就是给周家带来最大化的利益罢了，所以她麻木了，不在乎了。
“这臭丫头，你自己要是留个心的，哪还用得着我跟你爸去操这份心，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了!”周夫人被自己女儿噎得够呛，抬起手在周静歌胳膊上轻轻拍了一下，倒底是自己的亲闺女，再气，也舍不得真的打下去。
“淑雅姐，你就别担心了，你们静歌看面相就是个有福的，一定能找个好人家，再说，有你和周董把着关，还能找错人吗？”张少仪不想再和周夫人在叶清凌面前谈论这个话题了，毕竟人家母女两可以亲生的，话怎么说都没关系，而叶清凌一向比较敏感，而且性情孤冷，她还生怕叶清凌会把周静歌的话听进去，以为她和叶明辉将来也会为了利益把她嫁出去。当然，她和叶明辉本来就有这个打算，只是这个坏人自然得由叶有辉来充当，而不是她张少仪自己。“我看我们家明辉那边也差不多要回去了，今儿个也晚了，改天我们一起喝下午茶。”说着便起身，顺便看了看叶清凌，叶清凌会意地也站了起来。
“那行，你们先走，我们也该去找找我们家老周了，有空我们再聊。”
周夫人看着张少仪和叶清凌走远的背影，再看看身边自家坐女儿坐在沙发上，正衬着下巴发呆，恨恨地叹了口气道“我女儿哪一点比不上她叶家丫头，凭什么卓公子单单就看上她了呢？”说着，用手捏了周静歌一把“不是说让你去跟卓公子打声招呼的吗，你倒好，都没让人家看你一眼。”
“那么一大群女人挡在那，我挤不进去啊，闻着那香水味我就做呕，再说了，叶妹妹可是卓公子钦点的，您有办法也去让他注意到我才行啊，你看人家叶妹妹的裙子多漂亮，多引人注意，就我这条裙子，露再多都没用，你看看商月月她们，露得一个比一个多的，人家卓公子看得上吗？”周静歌不免一阵烦躁，不管人家张少仪是无心插柳还是早有预谋，叶清凌终究算是赢得了卓公子的青睐，而自家爸妈却和其它人一样，使个美人计还这么俗套，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袒胸露臂的女人的。
这是叶清凌在叶家大宅里的卧室，是张少仪亲自己替她布置的。整个房间的色调以粉色为主，粉色底配白色小圆点的墙纸，两米宽的床，四脚和床头套着亮白色的真皮，床单和被子还有床幔都是淡粉色棉质布料，特别柔软，床摆和床幔以粉色蕾丝为边，床摆的蕾丝边直拖到肉粉色的长绒地毯上，深粉色的窗帘从两边被挽起，落地窗半开着，白色透明的窗帘底纱被风吹得轻轻飘动。床头柜，梳妆台，都是亮白色的，但上面都罩上了一层淡粉色并且带有蕾丝下摆的装饰套，衣柜是与墙壁合为一体的，刷的是淡粉色的亮漆，上面还有白色蝴蝶结的花纹。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射在床上，粉色的被子下，叶清凌伸出手揉了揉眼睛，呼吸着早晨的新鲜空气，打量了一会这一室的光亮，然后掀开被角，起身下床。她身上穿着粉色的无袖真丝睡裙，赤脚踩在肉粉色的地毯上，向衣柜走去。有那么一刻，她感觉自己像个公主。昨晚穿的那条白色镶钻连衣裙被挂在衣柜的最左边，依然是那么显眼，2.5米宽的衣柜里还挂着各种各样的当季的衣服，很多衣服连吊牌都没有撕，但都挡不住那条连衣裙的风彩。这些都是张少仪为叶清凌买的，都是当季最流行的款式，价格自然是不菲的。叶清凌眼光越过这些名牌衣服，看向衣柜的最右边的一条短袖的红白格子连衣裙。与其它的衣服比起来，这条裙子显得普通，甚至有一点点格格不入，这条裙子是叶清凌自己买的。叶清凌并不是排斥张少仪给她买的名牌衣服，她虽然不愿与张少仪亲近，但也知道，张少仪对她已经尽到了做后母的全部义务，张少仪曾经当着叶明辉的面问过她，是不是不喜欢她给她买的这些衣服，不然怎么买这么多衣服给她，而她却一件也不穿到学校去，只是每次回叶家才会穿，等她回学校的时候，又把这些衣服换下来，放回衣柜里，换上她自己买的普普通通的衣服？叶清凌的回答是，她其实很喜欢张少仪给她买的衣服，但是她们学校的学生，都只是普通家庭，如果她穿得太张扬的话会不合适。她这么一说倒是让叶明辉很满意，觉得自己女儿还挺低调的，会做人，然后又取笑张少仪，说她心疼人家，但是人家反而不领情。张少仪也不介意，撒着娇对叶明辉说，“女儿家本身就是要富养的，难道清凌不是我亲生的，你还不许我疼她吗？”从此后，张少仪仍旧每季为叶清凌更换衣柜里的明牌衣服，不再问她喜不喜欢了，而叶明辉更对张少仪更加宠爱。
洗漱一番后，叶清凌穿着那条红白格子连衣裙，头发被高高束起，垂至腰际。这条裙子虽然普通，但叶清凌穿着倒也显得端庄大气。受张少仪的影响，叶清凌的穿着风格也走的是保守路线，她知道张少仪喜欢她在外人面前表现得中规中矩的，以显示叶家的良好家教，当听到别人说起叶家这小女孩子听话，文静，端庄时，叶清凌自己也感觉挺好的。不过其实她心里是喜欢穿背心短裤配运动鞋这种休闲打扮的，她觉得这样才有青春的气息，而一直中规中矩的穿着让她觉得很沉闷，但是从小到大，她没有过一件背心，一条短裤，就连上体育课，都穿的是长袖的运动服。
叶清凌下楼来到客厅，保姆徐婶刚好从厨房里出来。这才刚到七点，平时里老爷夫人可都是八点多才起床的，这小姐每个月也就回来一两次，每次在这住一夜就走，而且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了，也不跟老爷夫人告个别。
“小姐早，怎么不多睡一会？”
“徐婶早，我得回江贸了，爸妈还没起来吗？”
“是啊，老爷夫人还在休息呢，小姐早上想吃什么，我马上去弄，很快就好的，您先过去坐会吧。”
“徐婶，不要太麻烦，就给我来碗粥就行了，我不太想吃东西。”
“好的，粥早就熬着了，我给您盛一碗过来。”
叶清凌来到餐桌前坐下，整个餐厅的光线极好，黑色的餐桌摆在落地窗前，窗外花圃里的美人蕉开得如火如荼，饱满的花瓣上还挂着几滴露珠。
徐婶果然很快就把早餐端了上来，虽然叶清凌说了只想喝碗粥，但端上来的，除了一碗鸡汁小米弱外，还有几碟泡菜，两枚煎蛋，一杯牛奶。
“谢谢徐婶。”叶清凌没有多说，便开始吃了起来。
“不用谢的小姐，哦，对了，昨天夫人交待我准备了些东西让您带去江贸的，我已经交给大忠放到车上了。”
“我知道了，一会夫人起来了，你替我谢谢她吧。”
“好的。”
叶清凌走出大门，司机大忠已经把车停在院子门口了。
“小姐早。”大忠迅速地替叶清凌将副驾驶座的门打开，等叶清凌坐上车，替她将车门关上，自己又迅速地坐进驾驶位，点火，发动引擎。
“谢谢忠叔。”
大忠憨憨地笑了笑，车子便开动了。
叶清凌朝后座看了看，果然，两个中号的纸箱并排摆在后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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