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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鱼儿水中游
博弈虽然成功表了白,也没因此丢掉性命,但不代表他的情路就会顺,当他连续两个星期连安柯的面都见不到时,他把阴森森的目光投向了我,我老神在在叼着烟打我的游戏,总算报了他骂我那一句的仇。
被一个没表情的面瘫脸盯了一个小时,游戏再精彩老子也终于顶不住,狠狠地关了电脑,“走!去吃食!”我单独住一套文曲河边新开发的舒苑小区的公寓,这一片地皮早很多年就被赵元两家收购了,房地产业还没疯狂的时候,我外公和元爷爷就异常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一肥业,悄无声息的收购了大块大块的郊区和老城区的地皮,果然没几年,当大家在房地产这块争得头破血流时,赵元两家又一次成为业中龙头,且稳固矗立,令后来者难以望其项背。但背后汹涌的暗流也还是不少,不光赵元两家投入八成精力,连白安两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照应,四家里小一些的孩子全配上了保镖,那会我刚在东大读大一,外公给了我一把小型银灰色的手枪。虽然这几年风平浪静了很多,我还是养成了带枪的习惯。拉开抽屉拿出我的“阿银”亲了一口塞进口袋。博弈见怪不怪地扭过头去拿他的外套。
我雄纠纠气昂昂的朝着那家卖炒河粉的小店走去,博弈没什么精神的跟在我后头,看来他是做好失望的准备了,他已经连续吃了两个礼拜的炒河粉了,我暗自翻个白眼,也不容易,一个吃炒河粉吃到吐,一个却要放弃最爱的炒河粉,这炒河粉招谁惹谁了?
果然,到了店里,一目了然,没有安柯的影子。我乐呵呵地冲老板喊,“两份炒河粉!要大份的!”
——那是去年九月份,我和博弈刚跟导师见了面相约去喝一顿,我俩都不是没有理智的人,小酌怡情,差不多就结束了。正好走到这家卖炒河粉的小店,就看见安柯从店里蹦了出来,我忙把他招呼住,小家伙刚吃了个肚儿圆,嘴唇红嘟嘟的,一笑起来俩小梨涡格外可爱,我揉揉他蓬松松的自然卷跟博弈作了介绍,小家伙纯良又嘴甜,一口一个“博弈师兄”喊得脆生生的,我哪会没注意到博弈那厮看着安柯的眼睛都发光了。安柯进入大学,获得住校的权力,又不再有保镖盯人,可以尽情地吃他以前没吃过的小吃,快活的跟只撒欢的小兔子似的。到底我是担心小兔子的安全,一路护送到了他宿舍,自然博弈也跟着,他也是一贯的不说话没表情。直到寒假的时候安柯托我转交给博弈的新年礼物,我才知道俩人背着我是有交流的,博弈是我们院出了名的冷淡,他连同班同学的名字都记不住,竟然会暗中帮我照顾弟弟?既然留了心,要看出端倪就很容易了,何况博弈那神情也根本就没想掩饰,我一问,他果然就承认了,我毫不客气的跟他干了一架,我俩差不多高,他力道比我狠,但我到底受过专业的防身术训练,拼了个两败俱伤把他踹倒在地,他吐了口血水爬起来,看了我一眼,仍旧没表情,说了句,“我爱他,和你没关系”就走了。我不是狭隘的人,知道这种事情是暴力解决不了的,第二天又去找他,把我们四家在东市的地位,以及安柯在安家的地位简单明晰的说了一遍,希望他知难而退,结果我说的口干舌燥,这厮愣是部位所动,还打了哈欠,最后甩给我一句,“我爱他,和你们家族没有关系!”你妹的没有关系!
基于这家伙老给我钉子碰,所以我乐得看他情路坎坷,甚至巴不得使个小绊子。我点燃一支烟,非常享受的等着炒河粉出锅。博弈已经收起失望的情绪,冷静的坐了一会,对我说了句,“你自己慢慢吃吧”径自走了。我无所谓地耸耸肩,不是我不想帮你,我也没办法呀!若是你俩两情相悦还好说,可现在明显你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我也不能逆天而行不是?
我正得瑟,忽听得一句冷冷的声音,“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是无烟餐馆!”同时两盘热气腾腾的炒河粉摆在了我面前,我一愣,生生把一个烟圈吐成了大便状。极不爽的抬起头,看到一个留着中长发的……额……不知是男是女的服务生站在桌边,东市很注重服务业的发展,即使是街边小摊,大妈大叔也是规规矩矩的穿着白围裙带着大口罩,微笑待客。这人仅露的双眼又大又水灵,薄口罩下隐约可见秀气的鼻子和嘴巴,很像是个女孩子,鉴于此,我收回负面情绪,道了声抱歉,把半支烟扔在地上踩灭了,伸手准备去拿筷子,谁知这人不依不挠,说道,“把烟头捡起来!”靠的!这要不是个女孩子,我当场就掀桌!
就在我僵着没动时,忽听里面掌厨的老板喊道,“小鱼你小子磨蹭啥呢!赶紧过来端盘!”男的?!我立刻笑了一声,他自然不知我想些什么,皱眉瞪了我一眼匆匆走了。
我没了食欲,靠在椅背上看那个系着围裙的纤瘦人影在小店里转来转去。因为安柯极爱吃这个,我没少来这家店,早就和这家老板混熟了。这是家夫妻店,老公掌勺,老婆端盘加收银,他们有个读初中儿子,周末会来帮忙,店面小,就算忙了点也尽照顾得来了,不知怎么忽然请了服务生。那个服务生见我盯着他看,皱紧了眉头,端盘都端的气呼呼的,我纳闷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有这么讨厌?
不过见他那副厌弃我的样子我自然也不会高兴,叫了一声“打包!”他撑了两只塑料袋过来快速地报了价钱,“两份大份炒河粉,加两只塑料袋,一共二十块两毛钱。”我站起身边掏钱边示意他帮我拎着,走到门口坐着收银的老板娘跟前熟络的结账,老板娘大方的给我免去那两毛塑料袋钱,又忙问我,“柯小子最近怎么老不见?老王说他都没成就感了。”我随口扯谎,“他这阵子忙个论文呢,没出来,我打包就是带给他的。”我往后努努嘴,同时看见那服务生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我故意不去接,老板娘忙说,“哎呀,那快带去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我便问,“怎么突然请了服务生?”老板娘心直口快地说,“还不是我这不小心的把脚扭了,要不咋舍得花这钱!”边说边伸出贴了绷贴的脚给我看,我连忙心疼地说了几句注意保重之类的话,这个时候老王叔在后面催着端盘了,我才慢腾腾的接过两个袋子,并说,“这服务生头发有点长了哦,女孩子该把头发扎利落了才干净嘛。”
我倒没说谎,拎着两袋炒河粉到了安柯宿舍楼下,刚掏出电话我就眼尖的看见隐在宿舍楼下树林花坛边的黑色本田,保镖李易戴着墨镜靠着车在讲电话,我心思一动迅速闪身上了三楼,到了安柯宿舍,他们宿舍门大开着,却没人,我往里一探头看到安柯在阳台讲电话,便毫不犹豫地摸进去靠在窗边偷听——“好!那我就打给我爷爷!”啧!兔子急了也咬人,看来小安儿不是自己主动要躲避的么!
安柯那边已经拨通了电话,被娇宠惯了的孩子明明已经快18岁了,撒起娇来还是软软的儿童音,怪不得惹人疼——
“爷爷~~我不要保镖嘛,走哪儿都有人跟着,连吃饭也要和不熟悉的人一起吃,多别扭啊!”
……
“那还不是一样被盯着?!我不要保镖!哥哥们不都是念了大学以后就不要保镖了?!我也是练了防身术的!”
……
我不用听也想得到安爷爷的满头黑线,就安柯那左脚绊右脚的身手,别人没打死他他自己把自己给摔死了……
“总之我不要保镖啦!爷爷,您这样做我永远也长不大,难道您要我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保护之中没有自保能力么?!”
这话可不得了,乖乖牌今天终于发飙了……不知安爷爷可怎么想……
“嗯嗯!我保证我不会和博弈师、额,纠缠的,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他,我又不是同性恋!我喜欢子晚妹妹那样温柔的女孩子!”
……
“好的,再见,爷爷,爱您!”
安柯关了电话兴高采烈的转身进来,我早在他要说再见时就迅速闪回了他们宿舍门边装作刚进来的样子,看见安柯冲他扬了扬手中拎着的炒河粉。
安柯果然十分开心,叫了声,“潇潇哥!你可真好!”便赶紧拿饭盆筷子倒开水,我怕他太急烫了自己,连忙把他按住坐好,把袋子放进饭盆解开,筷子塞在他手中,再去倒开水,安柯很喜欢那个流氓兔卡通,他所有的用具几乎都印有流氓兔的图案,我一看到他的杯子,翻出上次我给他买的大麦茶泡上。
忙完了,我倚在柜子边靠着,安柯边嚼边指着另一个袋子含糊地说,“潇潇锅侬吃了唔?”我失笑,揉了揉他的头顶,还真有点饿了,可不是被那服务生气得没吃么,安柯饭量不大,一个大份足够他吃了,幸亏打包外带附送了一次性竹筷,我便随便找了个饭盆套上,把另一份吃了。
等我吃完了,安柯还剩一小团,我看他肯定是吃饱了,只是不舍得丢,便打了他手一下,道,“甭戳了,没出息的!晚上吃多了不好。还有牛奶没?”安柯摇摇头,说,“我跟爷爷赌气,不愿意让李易带我去买东西。”说完了又兴奋起来,冲我乐,“潇潇哥,我把那个李易给辞了!”我抽了一张纸巾给他,附和着笑,“这么厉害?走,我带你去买点吃的,边走边说。”
趁着安柯去卫生间的空挡发了条信息给博弈。然后我带着安柯去了商业街里面的嘉乐超市,这是元家在东市的连锁超市。到了楼下,果然李易果然不见了,一路听小家伙得意地把他如何争取自己自由的勇敢事迹复述了一遍。
我一边故作认真的看着各种牛奶的牌子和生产日期,一边对安柯装模作样地训示,“天气越来越热了,买吃的东西一点要看清楚生产日期,知道不?”害的旁边那做促销的大婶一直拿白眼瞅我。买了牛奶又转到水果那边,人很多挤来挤去的,安柯因为心情很好没有不耐烦,我先急了,在心里大骂博弈蜗牛,怎么还不过来,害本大爷被这些流氓挤来挤去。
结果一不留神手推车撞上了一个人,我赶忙道歉,那人一回头,倒是个直挺秀拔青葱一般的男生,水灵灵的大眼似乎有些熟悉,就是那剃成板寸的发型有点破坏形象,那男生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恨恨地瞪了我一下,连水果也不买了,拎着购物篮就走,他这一瞪十分熟悉,我瞬间就想起那个带着大口罩的服务生,他、他把头发剪了?
“潇潇哥你干嘛呢?”安柯抱着抢购回来的哈密瓜和美国提子往车里放,我回过神来眼前哪还有那个小服务生的影子。还没来及和安柯说什么,一股浓重的榴莲味先飘了过来,我俩齐齐一个激灵,转向味道来源,便见到一个没有表情的面瘫男抱着一个榴莲站在我的身后,很淡定地对我们说,“好巧,你们也来买水果啊。”
一直到刷卡结账,安柯的脸都还黑着,我叹气再叹气,面瘫男人的思维永远是那么奇特。我已经无力再说些什么,博弈早把那个该死的榴莲扔了回去,却换了一个拖把拎在手上,我用无力的眼神发出疑问的讯号,博弈答曰:“宿舍拖把坏了。”我在心中怒吼:尼玛你们那个脏乱差宿舍从来都有拖把这个存在吗?!
回去的时候,我走在他们两个中间。安柯面皮薄,在家人面前收到一个男人的表白,让他很是不好意思,我先前不太知道他们两个的交情到何种地步,但现在看来,一个闷面瘫,一个薄脸皮,再怎么也尽够发展个三年五载的。这一时半会着实没什么好急。虽然博弈没有因为这次见面显得如何特别,但我还是识相的先走了,留下两人在宿舍楼下用沉默诉衷肠。
第二天被按课表定的闹铃吵醒,我在兜里揣了一支笔就懒洋洋地往学校晃,舒苑小区其实离医科大更近些,我路过医科大南门的时候,一个人骑着单车飞快的掠出来,险险一拐便要往我前方飚去,却又猛地一刹闸,回过头来朝我喊,“潇潇哥!”
我定睛一看,是元家二小子元星辰,不由得笑骂,“我说这哪来的野猴子耍杂技呢!有你小子这么拿单车当火箭炮骑的么!”元星辰调皮对我行了个马马虎虎地军礼,“嗨嗨!我技术好着咧!潇潇哥你干啥去?”他也不下车子,伸着两条长腿在地上蹬,和我并排走。
“上课呗。倒是你,火急火燎的往哪栽?你这大二可是课正多的时候,甭想糊弄我啊!”我敲了他反戴着贝雷帽的脑袋一下,这孩子,一点也不像学医的。
他挠挠被我敲的地方,无辜地道,“我一个朋友有点麻烦,我过去附属医院一下。”我一听,眯起眼睛问,“什么朋友?怎么受的伤?”元星辰看我神情忙道,“不是啦潇潇哥,我这个朋友挺可怜的,是他妈妈啦!他妈妈神经有点问题……一言难尽啦,我去救命,潇潇哥再见!”我连忙拉住他,把卡从钱包里抽来塞到他兜里,告诉他密码是六个9,并嘱咐他骑慢些。他又行了个调皮的军礼,喊了句,“多谢潇潇哥!”就一溜烟不见了。
安柯贪吃那些小吃小终于出毛病了,下午六点多的时候闹胃疼,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正窝在博弈宿舍看球赛,我俩忙忙地跑到校医院,傻小子倚在病床上一手扎着吊瓶,一手捧着手机笑的打跌,旁边站着一个小护士瞅着他乐,我看着这气氛挺好,心放下一半,喊了声,“怎么回事?!”安柯抬头看见我,老远伸着手让我看,“潇潇哥你来看,这图片好搞笑的哈!”……我郁闷,劈手夺下他的手机,道,“我问你这个吗?!胃疼怎么回事?!”
安柯看我有些生气,又看到跟在我身后的博弈,吐了吐舌头,不笑了,老老实实地道,“医生说有点胃炎……”一旁的小护士忙上来说,“是浅表性胃炎,但很轻,幸亏他一不舒服就来了,输了液就没事了。”我对小护士点点头,坐到病床边,问道,“现在感觉怎样?你在电话里不是说难受?”安柯揉揉胃部,笑道,“已经好啦,都吊完一瓶了,我是说饿得难受,想让你给我买点吃的过来,还没说完就光听你嚷嚷了……”说着小眼神还特哀怨,我恨恨地敲了他脑门一下,骂,“还不是被你吓的!”
博弈从进来都没说话也说不上话,安柯也不看他,当他不存在,我无奈地对博弈说,“要不你去食堂买点粥过来?”博弈看看吊瓶里面的药已经不多了,道,“快完了,待会带他出去吃吧。”顿了顿又道,“我找医生把用的药单开出来一份,你拿回去让你们家的医生看看。”说完就出去了,护士忙跟上他带路。
安柯瞟了瞟他走出去的方向,对我道,“我没说要回家。”
我想了想道,“还是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在宿舍我也不放心。回去让苏医生再看看。”
安柯却固执起来,“我不回去,我都这么大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什么都要跟家里说多烦啊!”
我“啧”了一声皱眉道,“小安儿,谁给你灌输了这种长大了就要挣脱家人的思想?家人永远比你想象的更强大,我是支持你住校,支持你不要保镖,但不代表我要你和家族有隔阂,生病了受伤了要想着回到家中去,家族才是你最有力的依靠。小安儿,知道博弈为什么能获得追求你的权利么?就是因为他坦诚不欺瞒,这是咱们家最看重的品质。你以前在家里受的保护太过,很多人之常情不理解,但你要记住一点,就是永远以家人为重,和家族团结一心,明白么?!”
我在兄弟之间是性子好的人,鲜少发脾气,对于向来乖巧的安柯更是从不曾说过一句重话,这番疾严令色的,安柯便有些委屈,嘟了嘟嘴想说什么却没说,我转头看见博弈站在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边摸出烟起身对他说,“你来看着他。”
我站在走廊窗口抽烟时,电话响了,是元星辰,他问我在哪,要把卡还给我并一起吃个饭,我本想说不用急,但想到安柯病着,就让他来东大校医院。
元星辰咋咋呼呼地飚过来时,安柯吊针已经拔了,捂着胃部苦着脸往外走,元星辰还以为他是怎样的严重,一叠声的问“怎么样怎么样”,安柯异常无辜的道,“饿……”
一行人往校外走,唯一的代步工具却只有元星辰的单车,虽然这单车顶买一辆普通轿车,但还是寒酸得很,安柯趴在单车后座上冲我有气无力的道,“潇潇哥,你买车吧……”元星辰也立刻附和,“潇潇哥,你买车吧!大学城里单你获得许可了,就算为了我们……买车吧……”我被他俩渴望的眼神包裹着,打了一个激灵,无力地道,“好吧。”
我们四家对小孩子有几项要求特别硬性,第一是大学必须全部在东市读,爷爷们极看重家族生意,认为大学是年轻人建立社交关系最初和最重要的一步,以后再去哪里深造都无所谓,但大学一定要在东市读。第二就是男孩子不过二十二女孩子不过二十四不得私自买车开车,这是安全问题。大学城在读的现在有我、元星辰、安柯和赵清浅,星辰二十岁、安柯才十七,清浅倒是二十三了,不过她考上了北京外国语大学的研究生,过了暑假就去北京。我是决定要去国外读博,读研就没必要再费劲,继续在东大待着便是,何况我还在家族公司挂着职。眼下还有两年时间要待,买车确实方便很多。
安柯胃不好,我带他们进了燕归粥屋,点些粥品和清新爽口的小菜,我和博弈胃口都不挑,但星辰那个小子是无肉不欢的肉食动物,我给他要了四个酱牛肉大包子。星辰正啃包子啃得欢,他电话突然响了,他接通了也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嗯啊”了几声说了声“好”就把电话往我跟前伸,我瞅他一眼,找我?家里人么?
电话那边非常安静,我“喂”了一声半天也没回应,我以为电话断掉了,举到面前一看,显示着正在通话,人名是“小鱼”,我心里闪过一丝熟悉,小鱼?不就是卖炒河粉那家店的服务生?!我心中一动,再把电话贴在耳边,那边正在说话,“……我是星辰的朋友,今天很感谢您借钱给我,我会争取把钱还给您的!非常感谢您!再见!”虽然被对方一口一个“您”搞得有点晕,但我还是明白过来,这个“小鱼”就是今天星辰要去“救命”的朋友。电话里一片忙音,我把电话递还给星辰,想着这两天我和这条小鱼种种意外地交集,摸着下巴忍不住笑道,“你这朋友名字挺有意思,还有叫小鱼的?是哪里的人?”
星辰咽下一口包子,举着爪子在空中对我比划,“他的名字是俞瑜……哎呀说不清……”他飞快地在手机上打出“俞瑜”二字给我看,又说,“我们叫他小鱼,也没差啦,他说什么?”
我记下了这个名字,顺便翻出他的电话也记下来,道,“他说要还我钱。用了多少?”星辰耙了耙头发道,“取了1万,当时付掉两千多,剩下的我让他拿着应急,他妈妈的状况很不好,估计得在医院待一阵子。”
我来了兴致,一边斜着眼角看博弈阻止安柯吃那盘比较辣的炒笋丝,一边点了支烟让星辰给我讲讲这个小鱼的状况。
星辰和他是室友,知道他是东市本地人,家在老城区酒厂街,那地方倒是离东梧大道不远,他是单亲家庭,好像父亲很早便过世了,母亲有点精神病,这两年心脏也不好,据说小鱼学医就是为了他妈妈。星辰也就知道这么多,毕竟一些细节上的问题并不是作为朋友就可以了解到的,我吐了个烟圈,眯起眼睛回想那双水灵灵的大眼清冷的瞪着我的样子。
安柯不情愿回家,我只好打电话给我们的家庭医生苏澈说明了情况,又把药单给他念了,他表示这是小毛病,但也嘱咐了饮食方面的注意事项,我一一记下,便安排安柯在我的公寓住几天,看博弈那厮神色间瞬间起了杀气,只好把他也带回去,幸好我当初为了聚集我的狐朋狗友,把那三室一厅的窝装修得足够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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