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虐者的温柔

　　“好了，你可以回去搬盆栽了。”炎亚纶挥了挥手，把少年打发回去。稚气的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神情。

　　听到他的话，少年露出了一丝丝失望的神情，在离开房间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少年那个恋恋不舍的眼神落在汪东城的眼里，就像一颗带着棱角的沙子，刺得他发痛。

　　“……把他给我。”

　　任性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

　　“大东……”郑元畅惊讶地看着汪东城。

　　大东从未对什么东西，有过这样的执着。

　　……为什么？

　　“不要。”炎亚纶决绝地回答，倔强的眼迎上汪东城。

　　汪东城在他们三个人中一直扮演着领导者的角色，他从未正面跟他对抗过。

　　而这一次。

　　“我不要。”只有这一次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听到他的回答，汪东城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一直以来，只要他想要的，没有人敢不给。除了那唯一的一次。

　　而也只有那一次而已。

　　在十一岁少年狭窄的世界里，那个小小的少年，就像其他的玩具一般，只要他想要，那对方就得给。

　　他忘了，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想到，那个少年其实跟他们一样还只是个孩子。

　　不是一个洋娃娃。而是一个会呼吸，会讲话，会笑，会哭，会难过，会伤心的，人。

　　“那你要我拿什么来换？”父亲教会他的东西，他有记在心里。

　　等价交换。你要得到一样东西就要拿另外的东西交换。

　　那他拿东西来换好了。“PSP？机械枪？还是摇控飞机？”

　　炎亚纶知道汪东城生气了，却依然咬着牙摇了摇头，稍稍地退后了一步，胡乱地找着借口。

　　“就算我把他给你，他也不会像对我那样对你的。”

　　然而这样一句看似无意的话，却击中了汪东城的软肋。

　　少年只能咬了咬牙，拿起自己背包甩门而去。

　　“大东！”对汪东城的反常感到奇怪，郑元畅超高智商的小脑袋依然想不出个所以为然。

　　莫名其妙的挫败感，让汪东城有限的思考能力混乱起来。只能泄愤似地咒骂着。

　　“可恶！可恶！可恶……”

　　却在这样的情况下，和那个令他感到挫败的人不期而遇了。

　　“啊？那个……”小小的少年想要跟少爷的朋友打招呼，却因为不知道怎么称呼，而迟疑了起来。

　　迟疑的态度却在无意中激怒了少年。“滚开！”

　　【就算我把他给你，他也不会像对我那样对你的。】

　　炎亚纶的话就像魔咒一般在脑海里重复着，重复着。

　　可恶！可恶！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自己才会这么烦恼！

　　少年因为他的恶言相向，单薄的脊背萎缩了一下。

　　汪东城没有想到的是这样一句无意的话，在以后的日子里会在他们之间筑起一面墙。

　　一个在外面，一个在里面。

　　###

　　那天之后，汪东城和郑元畅聚在炎亚纶家里的次数频繁了起来。

　　而炎亚纶也会有意无意地叫那个少年跟他们一起玩。

　　“喂，园丁的儿子——要不要一起玩？”对着远处的少年招了招手。

　　少年——禹哲证询了爸爸的意见，兴高彩烈地跑向他们。

　　“我们今天玩什么好呢？”炎亚纶像是证询其他人意见似的，笑意却是掩不住的渲泄出来。

　　其他两人耸了耸肩，表示没有意见。

　　“那我们玩飞镖好了，”炎亚纶停了停，“可是用平常的靶太无聊了……”

　　这样的但是，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眼睛转向禹哲，“不如……你做靶吧。”

　　带着无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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