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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魂灯失窃
忘川河畔的风,总带着蚀骨的寒凉。
沈清辞踩着彼岸花瓣踏上奈何桥时,指尖的幽冥灵力正剧烈波动——渡魂灯丢了。
那是忘川驿镇馆之物,盏身刻满往生咒,暖光能引枉死魂归正途。
一旦失窃,阴间魂魄便会迷失方向,甚至闯入人间作乱。
她红衣猎猎,金簪斜插发间,凤眸扫过桥下翻滚的黑水,语气冷得能冻住魂魄,“敢在幽冥地界偷东西,胆子不小。”
陆景渊执伞跟在她身后,伞沿挡去飘来的阴雾,目光落在桥边散落的黑色羽毛上。
“这是‘玄鸦羽’,传闻是阴司狱卒的信物,怎么会带着一丝人间烟火气。”
他弯腰拾起羽毛,指尖摩挲着上面残留的墨迹,“和上次墨魂身上的还魂墨气息相似,但更浓郁。”
沈清辞侧目,见他将羽毛凑到鼻尖轻嗅,眉头微蹙,“凡人离这些阴物远点,小心沾染晦气。”
话虽如此,却还是抬手在他周身布下一层淡金色的灵力屏障。
陆景渊心头一暖,抬眼看向她。
“听闻这玄鸦常栖息在阴阳交界的‘断魂崖’,那里有座废弃的古寺,藏着不少前朝遗留的阴邪之物。渡魂灯的暖光,或许是被那里的邪气吸引。”
“断魂崖?”沈清辞凤眸一凛,转身便走,红衣在彼岸花丛中划出一道烈火般的弧线,“带路。”
断魂崖下的古寺早已破败。
断壁残垣间爬满黑色藤蔓,藤蔓上开着血色小花,散发着刺鼻的腥气。
寺内殿宇坍塌,唯有一尊残破的佛像矗立在中央,佛像头顶悬着一盏熟悉的灯笼——正是渡魂灯。
只是,盏身的往生咒被墨色邪气缠绕,暖光变得黯淡无光。
“果然在这。”
沈清辞刚要上前,就见佛像后走出一道高大的黑影。
身披残破的铠甲,脸上戴着狰狞的青铜面具,手中握着一把染血长刀,正是前朝作恶多端、死后被打入阴司的镇国将军秦岳。
“沈掌柜,别来无恙。”秦岳的声音沙哑如铁石摩擦,“这渡魂灯的暖光,正好能助我重塑肉身,逃离阴司轮回。”
“痴心妄想。”沈清辞金簪脱手,化作一道金芒射向秦岳,“你生前屠戮百姓,死后还敢作乱,今日吾便让你魂飞魄散!”
金芒撞上秦岳的长刀,发出“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秦岳力大无穷。
长刀横扫,带起一阵腥风,竟将沈清辞的灵力屏障震得微微晃动。
沈清辞不退反进,红衣翻飞,指尖掐诀,幽冥灵力化作无数利刃,朝着秦岳席卷而去。
可秦岳身上的邪气却越来越浓,玄鸦羽在他周身盘旋,形成一道黑色的防护罩,将所有攻击尽数挡下。
“沈掌柜,单凭你一人,奈何不了我。”秦岳冷笑,长刀直指沈清辞心口,“不如乖乖交出渡魂灯,我还能饶你不死。”
就在这时,陆景渊突然开口,声音清亮,“掌柜的,他的弱点在面具后!”
沈清辞眸光一闪,顺势侧身避开长刀,指尖凝聚起更强的幽冥灵力,化作一道金色长鞭,朝着秦岳的面具卷去。
秦岳猝不及防,面具被长鞭缠住,狠狠扯落在地。
面具下的脸布满狰狞的伤疤,左眼处竟嵌着一块黑色的墨玉,正是还魂墨与阴邪之气的凝结点。
“你怎么知道?”秦岳又惊又怒。
“我还知道,秦将军生前左眼被仇家所伤,便用墨玉镶嵌,死后墨玉沾染怨念,这才成了邪气的源头。”陆景渊缓步走上前,手中朱砂印亮起红光,“还魂墨虽能凝魂,却也怕人间正气。”
他抬手将朱砂印掷向秦岳的左眼,红光撞上墨玉,发出“滋滋”声响,墨玉瞬间碎裂,邪气如潮水般退去。
秦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形开始变得透明。
沈清辞抓住机会,金簪化作一柄长剑,红衣如电,瞬间刺穿秦岳的魂魄!
“作恶多端,今日便了结你!”
秦岳的魂魄在金光中寸寸消散,玄鸦羽也随之化为飞灰。
渡魂灯上的墨色邪气褪去,暖光重新变得明亮,缓缓飞回沈清辞手中。
沈清辞握住渡魂灯,转身看向陆景渊。
见他站在残垣断壁间,青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却依旧面色沉稳,眼底带着笑意。
她心头微动,走上前,语气依旧傲娇:“算你有点用,没拖我后腿。”
陆景渊却突然上前一步,抬手拂去她发间沾染的黑色藤蔓碎屑,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耳廓,温热的触感让沈清辞浑身一僵。
“掌柜的方才护我之时,倒是没那么嘴硬。”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笑意,“若我没猜错,你布下的灵力屏障,比护自己的还要厚实。”
沈清辞耳尖泛红,猛地后退半步,握紧手中的渡魂灯,暖光映得她脸颊微红。
“凡人休得胡言!我只是怕你死了,少了些乐趣!”
可她转身时,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陆景渊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笑意更深,抬手将落在肩头的血色花瓣拂去。
这傲娇的幽冥掌柜,心里明明在意,却偏要嘴硬。
就在这时,渡魂灯的暖光突然闪烁了一下,盏身的往生咒竟浮现出一行模糊的字迹。
沈清辞瞳孔微缩,凑近细看,只见上面写着,“三千年劫,情字为引,忘川水枯,彼岸花开。”
“这是什么意思?”陆景渊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字迹上,神色凝重。
沈清辞握紧渡魂灯,凤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恢复冷冽,“不管是什么,敢在忘川驿的东西上动手脚,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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