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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好人一穿越就传到修罗场啊3
所幸到那个可供容身的山洞路程并不远。
只是路程有些颠簸。
才进了洞口,殷归已然精疲力尽、没有力气再继续往里走、往里探,去寻一个更为舒服的位置,只靠着洞口的岩壁,一路滑坐下来。
日头已然西落,余下的霞光染红了半边天。
殷归呆呆的望着那片霞云,只觉得疲惫,他今天经历的事情实在叫人匪夷所思,心是莫名其妙的来到了一个满是参天巨树的原始森林,再是遇到突然裂地而出的十多米高的三眼巨兽,几番周折,差点丢了一条小命。
瞧着他现在的状态,他大抵是穿越了,穿进了一本名叫《许我余生》的剧情狗血的双男主小说。
说剧情狗血还是因为这本小说啊,为了塑造出男主攻,就是那边那个跟白瑾交谈甚欢的黑头发的那个人,好像叫闻歆,那种高大威猛、一往无前、坚韧不拔的形象,但是呢,他的笔力就不咋行,描写不了大规模的打斗场景,又写不了特别高深目测的权谋背景,只好给身边的一众配角强行降智就是为了凸显闻歆的聪明睿智。
殷归望着远处那么与白瑾言笑晏晏的闻歆,年纪轻轻便已修而金丹,按照这个世界的设定,倒也算是少年英才,出手利落,谈吐也是张弛有度,又想到与巨兽打斗时,他从旁协助、手起刀落招招果决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原文那个狂妄自大的,目中无人的种马男主吧。
嘶——
殷归多少是有些想不通了。
难道一个创作者脑中所想象的世界,与其所塑造出来的世界差别那么大的吗?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他不过是前天夜间闲得无聊,随意翻出一本书,看了几章剧情,被各式各样无聊降智的剧情雷得吐槽了一两句,竟然就这样穿越了。
唉~
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应该手贱翻开那本书。
他运气还不好,穿成谁不行,偏偏穿成了里头一个作天作地、脑残事做尽的早死恶毒男配宋青珩。
原文,宋青珩极度痴恋闻歆,也因而极度针对闻歆的官配白瑾。
为了博得闻歆欢心,宋青珩还刻意模仿白瑾,东施效颦,又不及人家明艳可人、天姿聪明,欢喜没讨成,倒酿出几番祸事,惹来宗门上下的厌烦。
作天作地,最终,在一次鬼族突袭时,被人一剑贯心,草草退幕。
殷归不愿走上宋青珩的命途。
他种下的恶因也好,欠下的各种人情债也好,他所经历的种种爱恨情仇也好,同他有什么关系?同他没有关系。
那是宋青珩的过往,是宋青珩的因果,同他没什么关系,前任留下的种种因果,本不该他来偿,他也没打算偿。
眼皮越来越沉,终于,他也不打算抵抗了,决定顺应身体的本能,好好休息一阵。
眼皮还没来得及闭上,一阵微风起,却不是从洞口传来,有人往他怀里砸来了一样东西。
没带什么恶意。
殷归抬手接过,是一个精巧的小瓷瓶。
“这是什么?”殷归问。
“膏药,极好的,是我母亲备下的。”汪桢其收敛衣袍,施施然在殷归身旁坐下,抬手指指自己的脖颈,示意他涂药,“你伤口有些裂开了。”
像是又想起了些什么,汪桢其翻了翻自己系在腰间的乾坤袋,不多时又翻出一卷绷带,递给殷归。
“谢谢你的药。”殷归也没跟他客气,接过绷带就开始给自己包扎伤口。
殷归手上动作极快,其实也算不上精通药理知识,可好歹也算是系统性的学过一些,只是简单的伤口包扎处理起来还是挺得心应手的,涂药后,很快就将自己的伤口包扎好,随即收拾好伤药和余下的绷带,递还给汪桢其。
汪桢其连忙摇头摆手,“不不用了,它们现在是你的了。”
“谢了。”殷归也不再多言,只将伤药与绷带收好,药是好药,既然给了,不要白不要。
“今天……谢谢你啊。”汪桢其突然开口,期期艾艾的,“要不是你,我说不定就……”
“小事。”殷归止住了他的话头,他晃了晃手中的伤药,“我们扯平了。”
“小事?这怎么能算是小事呢,我娘说了死生可是人生中的大事,你救了我条性命,我——”
“怎么?你还来个以身相许啊。”殷归调笑道,为了不扯到颈间的伤口,他语速极慢,他说话慢条斯理的,给人一种不正经的感觉。
汪桢其涨得脸色通红:“我——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好了,别‘我’了。”殷归把食指竖起轻抵嘴唇,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就当是行行好,安静些,让我好好歇会吧,好吗。”
汪桢其捂住自己的嘴,点头如捣蒜。
殷归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和衣休息。
汪桢其又突然了过来,用气音说道:“你放心睡,今晚换我守夜,小爷我可靠得紧,安心睡吧!”
殷归半睁开一只眼睛来看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人的脑回路怎么能奇怪成这样的?一下子从送药换成守夜。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他合上眼睑,沉沉地睡了过去,沉入梦境。
梦里,他听见有人在喊他。
虽然喊得不是他所熟悉的,伴随着二十余载的名字——“殷归”,可殷归知道,那就是在叫他。
那道声音唤道:“青珩——青珩——”,空空的声音一下一下荡在梦境空旷的场景里,也一下一下地撞在他心上。
谁!谁在那!是谁!
殷归迫切地想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他寻声望去,眼前望见的只有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
殷归对这个场景并不陌生,他时常梦见这个场景,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有个人藏在雾气里唤他名字,与他谈笑风生。
他对这个雾中人多少是有些依恋的,他数不清是多少次,雾中人面隐雾身着一袭青袖长衫,将他带离痛苦的噩梦。
与他协手逃离身后逃逐不断的梦魇。
向梦中人寻求慰藉,很好笑吧,但这么多年他确实是这样做的,可笑就可笑吧,多年来的养成的习惯早已深入骨髓,算是解不脱了。
他追上去,想开口纠正,你叫错人了,我不叫这个名字,殷归,殷归才是我的名字,你说过,你会记得的。
可嘴里吐不出调的语句,只能发出“嗬嗬”的气声。
殷归有些着急,整个人几乎是飞扑人了出去,他步履急切,生怕那人的身影下一刻就散在了雾里,寻不见了。
就像从前多少次,梦醒时分,睡梦消散的时候一样,身影消散在雾里,没了踪影。
雾气变淡了些,隔着薄雾,殷归远远瞧见了那么青色的衣袂。
尽管知道自己触不着,殷归却仍是伸手努力去够。
你这就要走了吗?我们才见面,连句正经话都没来得及说,你就要走了吗?你连我名字都叫错了——可你明明说过,会记着我的名字的,你该给我一个解释的!
殷归脚下步履生风,越走越急,最后整个人几乎是跑了起来。
——你等等,先别走,别留下我一个人,求你!
身上仙风道骨的长袍大褂此刻成了他前行的阻碍,一个不慎,脚踩长袍,眼见着就要跌倒在地。
周身的雾,忽而又浓了些,雾气中伸出一双手将他稳稳扶住,但也只是浓了片刻便又稀薄下去,待殷归稳住身形,那人便又随着雾气逃逸。
殷归站起身,青衫人已不见踪影,眼前倏地出现一扇厚重的木质大门,两边对称用绛红色的漆画着繁琐古朴的花纹,一环连着一环,看得人眼花缭乱。
尤其是门上那对衔环的椒图,眼晴还会滴溜溜的转,神气得紧。
殷归实在好奇,抬手碰了碰门上椒图,椒图似有些气恼,鼻尖直冒粗气,双眼直直地瞪着他。
门上的另一只椒图也同样怒目圆睁地盯着他,殷归被瞧得心虚,所幸也就不在理会。
他推开了那扇门,像自己心头莫名涌起的念头所呼吁的那样,抬脚迈了进去,门开的瞬门,一片白光倾泄而出,光的亮度虽然温和,但也同样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殷归顿觉不妙,此时再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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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桢其:这可是救命之恩

殷归:嗯?难不成你还想以身相许?

汪桢其:我就多余说这一句。

现在,闭嘴行吗?不要满嘴跑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