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全队穿越后靠演戏续命

　　薄荷糖迷宫内部的光线是一种奇异的冷绿色。

　　不是自然光，也不是灯光，而像是整个空间本身在发光——那些半透明的薄荷糖墙壁内部，流淌着荧光绿的纹路，如同叶脉，也如同血管。空气冰冷清新，每一次呼吸都像含了一口薄荷糖，鼻腔凉丝丝的。

　　但真正令人不安的，是镜子。

　　迷宫的所有墙面都是镜子。不是普通镜子，而是某种具有轻微弧度的、像是哈哈镜与正常镜之间的诡异混合体。你看向镜子，会看到一个基本正常的自己，但某些细节错了——也许嘴角的弧度太高，也许眼神的方向偏了五度，也许身后的背景镜像左右颠倒。

　　“不要长时间盯着镜子看。”乾推了翻光的眼镜，“初步观察，这些镜子具有微弱的认知干扰效果。看超过十秒，你会开始怀疑镜中人是不是自己。”

　　“好恶心……”菊丸搓了搓手臂，“感觉它们在看我喵。”

　　迷宫通道很窄，只能两人并行。队伍被迫拉成长长一列，脚步声在密闭空间里回荡出多重回音，像是有另一支队伍在不远处同步行走。

　　“保持队形。”手冢的声音在镜廊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两人一组，互相确认状态。”

　　不二和越前走在最前面。不二的手指轻轻拂过镜面，镜中的他也做了同样的动作，但指尖触碰的位置——镜子里的指尖，触碰的其实是镜中不二自己的脸颊。

　　“镜中世界是左右颠倒的。”不二微笑，“但很有趣，如果我和镜子里的我猜拳，谁会赢？”

　　“无聊。”越前压了压帽檐，但眼睛却瞟向镜子——镜中的越前，帽子戴得稍微歪了一点。

　　走了大约五分钟，他们遇到了第一个岔路口。

　　三条通道，一模一样的薄荷绿镜面，一模一样流淌的荧光纹路。

　　“地图。”手冢伸手。

　　海堂把薄荷金属片递上。那片金属片上刻着迷宫极小一部分的布局，但眼前的岔路口并不在地图范围内。

　　“迷宫的路径会变化。”柳莲二观察着墙壁，“刚才我们走过的通道，墙壁纹路的流动速度比现在快17%。推测迷宫整体处于动态重组中。”

　　“那怎么找到中心球场？”桃城抓头发，“难道要瞎撞？”

　　迹部打了个响指。

　　没有桦地的回应，他手指僵了一下，随即恢复常态：“本大爷有办法。慈郎，醒醒。”

　　芥川慈郎迷迷糊糊睁开眼：“嗯……到床上了吗……”

　　“听着，”迹部按住慈郎肩膀，“你，对着三条通道分别喊一声。大声点。”

　　慈郎虽然困惑，但还是照做了。

　　“你好——！”第一通道。

　　“有人在吗——！”第二通道。

　　“我想睡觉——！”第三通道。

　　回音从三条通道传来，但微妙地不同：第一通道的回音清晰迅速，像是短直道；第二通道的回音层层叠叠，像是多转弯；第三通道的回音……带回来另一个声音。

　　一个模糊的、断断续续的击球声。

　　啪……啪……啪……

　　规律的，间隔稳定，像是有人在对着墙练习。

　　“第三通道。”手冢立刻决定。

　　队伍转向，进入第三通道。越往里走，击球声越清晰，还混杂着……脚步声？不对，是回音形成的错觉吗？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

　　是一个圆形的镜面大厅，直径约二十米。大厅中央，矗立着一个标准硬地球场。

　　真正的、现实世界的那种球场，深蓝色的地面，白色的边线，金属网柱。在这个全是薄荷糖和镜子的世界里，这个球场的正常显得格外诡异。

　　球场上已经有人了。

　　不，确切说，是“有队伍”了。

　　球场一侧，站着两个人。

　　桦地崇弘。

　　柳生比吕士。

　　他们穿着各自的队服，拿着球拍，表情平静地做着热身动作。看到大部队出现，两人甚至礼貌地点了点头。

　　“桦地！”向日岳人激动地想冲过去。

　　“等等。”忍足拉住他，“不对劲。”

　　确实不对劲。

　　桦地和柳生身后，站着他们的镜像。

　　一模一样的容貌，一模一样的动作，但衣服是左右颠倒的，眼神也……空洞一些。镜像人同步地热身，像是被操控的木偶。

　　“欢迎来到镜面大厅。”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众人抬头。

　　天花板上悬浮着一个巨大的、由无数小镜子拼接成的球体，球体中央，一颗硕大的紫色糖豆缓缓旋转。声音就是从糖豆发出的，是温和的中性嗓音。

　　“我是迷宫管理者，镜。”糖豆说，“第三场比赛将在这里举行。规则很简单：击败你们的对手。”

　　“对手是桦地和柳生？”真田皱眉。

　　“不。”镜笑了，笑声像风铃碰撞，“对手是——”

　　桦地和柳生的镜像，向前迈了一步。

　　与此同时，从队伍这边的镜子里，也走出了两个人。

　　从手冢面前的镜子里，走出了镜像手冢。

　　从迹部面前的镜子里，走出了镜像迹部。

　　两个镜像面无表情，拿起凭空出现的球拍，站到了桦地、柳生镜像的身旁。

　　“双打比赛。”镜宣布，“现实队：桦地崇弘、柳生比吕士。镜像队：手冢国光（镜像）、迹部景吾（镜像）。比赛开始前，现实队的两位可以说话。”

　　桦地开口了，声音有些干涩：“我们……被镜子抓住了。必须打这场比赛。”

　　柳生推了推眼镜（镜中柳生也推了推，但推的是空气）：“击败我们的镜像，我们就能恢复自由。但如果镜像获胜，我们将永远留在镜中世界，而你们……”他看向大部队，“将失去两位队长。”

　　全场寂静。

　　“这算什么选择？！”桃城大喊。

　　“很公平的选择。”镜的声音依然温和，“用两位队长，换两位队员。或者，相信你们的队友能赢。”

　　桦地突然说了一长串话，这对他来说极为罕见：“镜像会复制本体的所有网球技术，但……没有感情。它们不会累，不会犹豫，不会恐惧。但它们也不会……进化。”

　　柳生补充：“比赛过程中，我们可以和镜像沟通，试图唤醒它们的‘自我’。这是规则允许的。”

　　手冢和迹部对视一眼。

　　“喂，手冢。”迹部扬起下巴，“你怎么想？”

　　“桦地和柳生是我们的队友。”手冢平静地说，“必须救。”

　　“本大爷也是这个意思。”迹部笑了，张扬而自信，“而且，本大爷的镜像？它就算复制了所有技术，也复制不了本大爷的华丽！”

　　“比赛形式：双打。”镜宣布，“一盘定胜负。特殊规则：每当现实队得分，对应镜像会获得‘情感碎片’，可能产生动摇。每当镜像队得分，现实队选手的身体会逐渐‘镜化’。镜化度达到100%，将变成新的镜像。”

　　话音刚落，桦地和柳生的手腕上，出现了淡紫色的水晶手环——上面显示着数字：23%和18%。

　　“他们已经打了热身赛。”乾迅速分析，“镜化已经开始。”

　　“开始吧。”柳生对裁判说。

　　没有裁判。镜子球体投射下一道光，在球场中央形成虚拟记分牌。

　　桦地/柳生 vs 手冢镜像/迹部镜像

　　0:0

　　桦地发球。

　　标准、有力、毫无花哨的发球——飞向手冢镜像。

　　镜像手冢面无表情地移动，步伐精准到毫米，球拍挥动的角度、力度、旋转，都和真正的手冢一模一样。

　　回球。

　　桦地接球，手腕一沉：“好重。”

　　“零式削球。”场下的真田低声道，“连旋转都完全复制。”

　　柳生迅速补位，一个精准的底线抽击，瞄准镜像迹部的反手。

　　镜像迹部跃起，动作华丽流畅，球拍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

　　“迈向破灭的圆舞曲！”场外有人惊呼。

　　一模一样。连球落地后不弹起的特性都完全一样。

　　“15-0，镜像队。”

　　桦地手腕上的水晶环数字跳动：23%→27%。

　　柳生：18%→22%。

　　“得分会加速镜化……”幸村眼神凝重。

　　“但输球更糟。”不二轻声说。

　　比赛继续。

　　镜像队的配合天衣无缝——因为本质上，两个镜像共享同一个“控制中枢”。它们没有沟通延迟，没有误解，像是同一个人操控的两个分身。

　　桦地和柳生虽然都是优秀选手，但从未搭档过双打。他们的配合生疏，频频出现抢球或漏球。

　　比分迅速拉开。

　　1:0、2:0、3:0……

　　桦地的镜化度：47%。
　　柳生的镜化度：43%。

　　两人的动作开始出现轻微的“卡顿”，像是生锈的机械。柳生推眼镜时，手指会短暂地呈现半透明状。

　　“这样下去不行。”大石焦急。

　　“他们在适应。”乾却指着场内，“看，柳生开始指挥桦地站位了。”

　　确实。柳生利用自己精准的计算能力，开始为桦地设计最简移动路径。桦地则无条件执行——这本就是他的网球风格。

　　他们扳回一局。

　　3:1。

　　得分瞬间，手冢镜像手腕上，出现了一小片金色的光斑，像皮肤下的瘀青。

　　“情感碎片。”镜解释，“现实选手得分时，会唤醒镜像内心深处被压抑的‘本我’片段。积累足够多，镜像可能产生自我意识，从而摆脱控制。”

　　“也就是……策反它们？”仁王雅治眼睛一亮。

　　第二局，桦地和柳生打得更聪明了。

　　他们不再试图正面击败镜像，而是专门针对一个镜像攻击——选择的是迹部镜像。

　　理由很简单：迹部本尊在场外。

　　“喂，镜像的我。”迹部抱着手臂，突然朝场内喊，“你那个扣杀的角度，比本大爷差了3.5度！不觉得羞耻吗？”

　　镜像迹部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就那么0.1秒。

　　柳生的球已经穿越了空隙。

　　得分！

　　桦地/柳生：3:2。

　　迹部镜像手腕上，金色光斑又多了一块。

　　这次，镜像迹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眼神里闪过一瞬的……困惑。

　　“有效！”向日跳起来。

　　“继续。”手冢也开口了，对着自己的镜像，“你的零式削球，旋转数比我少了两转。因为你在模仿，而不是理解。”

　　镜像手冢没有反应，但接下来的一个削球，旋转明显加强了。

　　它在“调整”到更像本体。

　　但也因此，它的动作多了一丝“思考”的痕迹，不再是纯粹的反射。

　　桦地和柳生抓住这个机会，连追两局。

　　4:3，反超！

　　桦地的镜化度：61%。
　　柳生的镜化度：57%。

　　两人的身体已经明显透明化，像是毛玻璃后的人影。柳生推眼镜时，整个手臂有三分之一是透明的。

　　“他们撑不了多久了。”真田沉声。

　　“但镜像也在变化。”不二敏锐地注意到。

　　手冢镜像和迹部镜像的动作，开始出现微小的不协调。一个向左移动时，另一个可能多移了半步。它们在“学习”情感，而情感带来了误差。

　　比赛进入白热化。

　　5:4，桦地/柳生领先，进入赛点。

　　这一局打了整整十五分钟。

　　漫长的拉锯战。桦地和柳生的身体已经透明得像肥皂泡，随时会碎裂。桦地每一次挥拍，都有细小的、镜子碎片般的东西从手臂剥落。

　　而镜像这边，两个镜像手腕上的金色光斑已经连成一片，像金色的纹身。

　　“最后一球。”柳生喘着气，声音带着回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桦地，给我创造机会。”

　　桦地点头——他的脖子在点头时，发出了玻璃摩擦的“咯吱”声。

　　桦地发球，全力一击，直奔手冢镜像。

　　镜像手冢回击，桦地不接——他让开了。

　　球飞向柳生。

　　但迹部镜像已经等在落点。

　　完美的扣杀位置。

　　迹部镜像跃起，球拍高举——

　　就在这一瞬间。

　　场外的迹部，用尽所有力气，喊出了那句话：

　　“沉醉在本大爷的美技下吧——！！”

　　喊给自己听的。

　　也喊给镜像听的。

　　镜像迹部的动作，僵住了。

　　高举的球拍，没有挥下。

　　它的眼睛，第一次真正地“看”向了场外的迹部本尊。

　　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是困惑？是认同？还是……渴望？

　　就那么一秒的停顿。

　　柳生的球已经穿越了球场，打在底线上。

　　啪。

　　轻轻的落球声。

　　然后，寂静。

　　记分牌跳动：

　　桦地/柳生胜，6:4。

　　几乎同时——

　　桦地和柳生身上的透明化瞬间逆转，身体恢复实体。两人跪倒在地，大口喘气，汗水（真实的汗水）滴在球场地面。

　　而两个镜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它们手腕上的金色光斑蔓延全身，像金色的火焰包裹住它们。

　　“情感注入……过度了。”镜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镜像获得自我意识的概率：89%……警告……系统冲突……”

　　手冢镜像抬起头。

　　它看向手冢本尊。

　　开口说话了，声音和手冢一模一样，但多了一丝……人性化的迟疑：

　　“我……是谁？”

　　迹部镜像也动了，它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看向迹部，露出一个近乎挑衅的笑：

　　“本大爷……还不错嘛。”

　　“镜像脱离控制。”镜的声音冷了下来，“按照规则，它们将获得自由意志。但迷宫的能源……”

　　天花板上的镜子球体开始闪烁。

　　整个大厅的墙壁出现裂纹。

　　“迷宫要塌了！”乾大喊。

　　“道路！”手冢迅速转向球场边缘——一条新的道路正从球场底线生长出来，是透明的、像玻璃栈道一样的道路，通往下方。

　　“全员，上新道路！”迹部指挥。

　　大家冲向道路入口。桦地和柳生被搀扶起来，两个镜像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来——它们似乎本能地跟着自己的“原型”。

　　“等等。”不二突然停下，指向大厅一角。

　　那里，镜子碎裂后，露出了后面的空间。

　　是一个小小的、蜂蜜色的房间。

　　房间里，摆着一张桌子。

　　桌子上，放着两个东西：

　　一个温热的、刚烤好的蜂蜜蛋糕。

　　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蛋糕旁边，有张小卡片，上面是娟秀的字迹：

　　“给辛苦的孩子们。吃点东西再走吧。——糖豆奶奶”

　　“糖豆奶奶？”菊丸眨眨眼。

　　“陷阱吗？”海堂警惕。

　　“不。”手冢走上前，拿起卡片。卡片背面还有一行小字：

　　“这个世界比你们想的古老，也比你们想的温柔。但有些规则，连我也不能违背。吃吧，这是‘安全食物’。”

　　手冢掰了一小块蛋糕，递给乾。

　　乾用各种方式检测后，点头：“无毒性，无异常能量。相反……有轻微的‘安抚’效果。”

　　“那就吃。”迹部直接拿起蛋糕，掰成几块分给大家。

　　蜂蜜蛋糕入口即化，温暖香甜。红茶带着淡淡的柠檬味，喝下去后，所有人感觉紧绷的神经都松弛了些。

　　连两个镜像都分到了一小块——它们好奇地吃着，脸上露出孩童般的新奇表情。

　　“它们……在体验味觉。”柳生观察着自己的镜像。

　　五分钟简单休整后，队伍踏上新的玻璃道路。

　　道路向下延伸，通往迷宫深处。回头看去，镜面大厅已经崩塌成一片闪烁的碎片海。

　　走在透明的道路上，能看见下方——那是迷宫的“下层”，无数镜面通道错综复杂，像巨大的蚁穴。

　　“看那里。”越前突然指向下方某处。

　　透过玻璃路面，可以看到下层的一个十字路口。

　　路口中央，站着一个人影。

　　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笔记本。

　　“那是……”乾眯起眼睛。

　　人影抬起头。

　　一张和乾贞治一模一样的脸。

　　但表情是乾从未有过的——狂热、痴迷，嘴角咧到不自然的程度。

　　镜像乾？

　　不。因为那个人影，朝他们挥了挥手，然后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快逃。”

　　然后它转身，消失在通道深处。

　　“刚才那是……”桃城声音发颤。

　　“不知道。”乾的脸色苍白，“但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不是我。也不是镜像。”

　　手冢和迹部对视一眼。

　　这个迷宫，不只有镜面。

　　还有别的东西。

　　藏在更深处的东西。

　　玻璃道路继续延伸，前方出现了光亮——不是迷宫的冷绿光，而是温暖的、橙黄色的光。

　　还飘来了……烤饼干的香味。

　　道路尽头，一扇巧克力门缓缓打开。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堆满各种糖果和糕点的厨房。

　　厨房中央，站着一个穿着围裙的、慈祥的老奶奶。

　　她头发是棉花糖般蓬松的白色，眼睛像两颗闪闪发亮的黑糖。手里拿着擀面杖，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孩子们，辛苦了。”老奶奶的声音和卡片上一样温柔，“我是糖豆奶奶。来，先吃点曲奇，然后我们聊聊。”

　　她身后的烤箱，“叮”一声响了。

　　新鲜的、巧克力豆曲奇的香气，弥漫了整个空间。

　　但队伍没有动。

　　因为他们看到，糖豆奶奶的围裙口袋里，露出了半截东西。

　　是一副眼镜。

　　金边眼镜。

　　和柳生比吕士那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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